一百三十二 歐陽小丸子
倆人正說著，玫瑰二人回來了。其中綠萼手中領(lǐng)著一個腌菜的罐子。
百合看到那罐子，心就往上一提，暗道：千萬別是他們七個。
綠萼道：“這是一罐丸子。猜猜是誰?”
百合聽她這樣一說，就明白里面斷然不會是崆峒七子，松了口氣道：“這叫人怎么猜呢？”
綠萼瞪大眼睛，神秘的道：“提示你一個字‘七’?！?p> 百合一驚，轉(zhuǎn)而一想，如是那七人，綠萼斷不會是這種神態(tài)，隨即安心道：“你可別嚇我?！?p> 綠萼道：“還記得那個其貌不揚(yáng)的七妙郎君嗎?”
百合道：“這是他?”
綠萼道：“錯了。不是他本人，是一個和他有關(guān)的人。”
袁林皺眉道：“歐陽小婀？”
綠萼道：“對啊。不過現(xiàn)在是歐陽小丸子了。”
百合驚道：“歐陽小婀？”
綠萼道：“就是她啊?！?p> 玫瑰淡淡的道：“這是在杜家的廚房里找到的。”
百合遲疑著道：“我們聽那樵夫娘子說了，她的毒藥是從杜家娘子那里得來的。”
隨后，百合向玫瑰、綠萼講述了她剛才的見聞。
玫瑰沉吟片刻道：“那只鳥恐怕就是杜家娘子。我們趕到杜府的時候，杜家娘子不在府內(nèi)。那些仆人似乎并不知道主母已離府。我們在她獨居的院子里沒有見到她。”
百合道：“杜大娘子是獨居的？沒和丈夫住一起？”
玫瑰道：“杜家的女眷都有獨居的院子。那個小杜也有一個獨居院落。說來奇怪，杜家的這些小院子都是一線天格局，墻壁用的都是蛋清、糯米、磚石混合的金剛土，像是袖珍型的碉堡一樣。而且，杜府的院落是依照九宮八卦排布的。生人如在夜間貿(mào)然進(jìn)入，一定會迷失方向。最可怪的是這些院子的木門。這些門都是用百年鐵木打造，還用特殊藥物炮制過，堅硬似生鐵，浸水里百年不腐，遇大火也不會燃燒。很難想象一個民間生意人會用這些東西。”
百合道：“那兩個毒婦說過，那些院子是為了防止女眷偷人。但是，聽師姐這么一說。這杜府像是以院落外形為掩護(hù)的堡壘。防范如此森嚴(yán)，不像是預(yù)防登徒子，倒像是防備大敵來犯。”
玫瑰點頭道：“杜家的規(guī)模不及南宮家，但防范之嚴(yán)勝過南宮?！?p> 綠萼道：“不光這個。我看這小杜比南宮還有錢呢?！?p> 百合道：“何以見得呢？”
綠萼道：“小杜那些小院落的院子里鋪地用的都是大理石。我都怕他們下雨的時候走路摔斷尾巴骨。石磚縫隙之間用描金那種金粉填充。怕是皇宮大內(nèi)都沒這樣擺弄室外地板的。南宮家院子里就是土燒的花磚，和這個一比紳士寒酸呢?！?p> 百合心知，綠萼不認(rèn)得南宮家地磚的材質(zhì)。那的確是人工燒紙的磚。不過這種磚質(zhì)地細(xì)密有金石之聲，因此又叫“金磚”，是皇宮里宮殿內(nèi)的專用磚。小小一塊磚的價格遠(yuǎn)勝同等大小的大理石磚。就算是皇帝也只是在幾個主要大殿使用了這種轉(zhuǎn)。南宮家卻用這種貴重堪比黃金的磚來鋪院子，當(dāng)真是富可敵國，奢靡無度。他們怕被人檢舉僭越，特地訂制了看起來表面較為粗糙的這種磚。所以像綠萼這樣不太懂行的人就誤以為那是普通地磚。
她不便指出綠萼的錯處，只是道：“小杜用大理石鋪院子確實財力驚人。對了，那個小杜急匆匆是趕回家了嗎?”
綠萼道：“是的啊。這小杜的一個小妾和花匠私奔被抓住了。我們潛入杜家的時候，小杜正用鞭子使勁抽打這倆人呢。大名鼎鼎的小杜竟然真的不會武功。他打人打得氣喘吁吁的，那倆人也就是有幾道血道子，沒有皮開肉綻啥的。我看他還沒一般人有勁呢?！?p> 百合道：“他這么恨這倆人，沒有把他們變成牲口嗎？”
綠萼道：“他喊得是厲害，說是要生嚼了他們。我看他沒吃過人。喊完之后，他吩咐下人明天要把這倆人游街、沉塘。”
百合沉吟道：“咱們需要救他們嗎？”
玫瑰搖頭道：“這倆人通奸屬實。按照民間規(guī)矩是要經(jīng)宗族公審，在游街之后找個水洼沉塘。既然民間有此習(xí)俗法，咱們不易插手破壞?！?p> 百合看了看袁林、綠萼。倆人似乎對玫瑰的話深以為然。她對不守婦道的人也沒有太多好感，看到大家都不打算插手，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袁林問道：“小杜不知道他老婆會這邪術(shù)？”
玫瑰道：“多半不知道?？雌饋?，這兩口子不過是同床異夢?！?p> 百合道：“杜大娘子和歐陽有何仇怨？竟然把她做成了丸子？”
玫瑰道：“還不知道?；蛟S并無仇怨。梁山水泊的孫二娘手下死者無數(shù)。這些人和她又有何仇呢？都被做成了包子餡。在杜大娘子的廚房里這樣的罐子一共有八壇。我已經(jīng)用法術(shù)看過了，其中五壇是人。另外三壇是野豬肉。這五人中只有歐陽是咱們見過的。我倆就把她帶回來了?！?p> 綠萼道：“我們還帶回來一樣?xùn)|西?！闭f著，她從袖口里取出一塊雞蛋大小的水晶球。
袁林道：“這是什么？”
綠萼解釋道：“這是崆峒鏡香球，能把東西的影像收錄在球體內(nèi)。你們猜里面錄了什么？”
百合道：“別是什么血腥恐怖的場景吧？”
綠萼道：“才不是呢。是一本賬本?！?p> 百合道：“什么賬本？”
綠萼道：“杜大娘子賣藥的賬本呀?！?p> 玫瑰道：“放出影像，大家一起看看吧?！?p> 綠萼念起咒語。
那水晶球本是清透如水，隨著綠萼咒語聲音，球的中央漸漸生出一點火星。這點星火在球內(nèi)三轉(zhuǎn)兩轉(zhuǎn)就變成一大捧火光?；鸸獬錆M球體后，一道深紅色光束從球體內(nèi)射出。該光束形似錐形，起始光束極為細(xì)小，鋪射在樹木之間則是一片光霧。光中顯出一份攤開的密密麻麻寫滿字的長卷，上面清楚記載著人名、地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