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不動之風(fēng)
黑角道：“咱們可是老相識了。你真要送死？”
玫瑰道：“誰和你是老相識？”
黑角道：“怎么？你轉(zhuǎn)世轉(zhuǎn)失憶了？你忘了咱們怎么認(rèn)識的了？”
玫瑰道：“沒忘?！?p> 黑角道：“你怕她們知道你做過什么？”
玫瑰干脆的道：“不怕。”
黑角道：“你肯定沒告訴過她們，那個蔥嶺小國的王后是誰殺的吧？還有那些人都是誰殺的。”
百合聽到這里，想起來幾百年前的一件往事。
在蔥嶺南方有一個西海邊人建立的城邦。該國王室的血統(tǒng)歷史悠久，可以上溯到西海邊的亞歷山大國王和天竺地區(qū)的孔雀王會面的時代。早在那時他們的祖先還沒被曬黑之前，就是這一地區(qū)的城邦王。
該國王室貴族都很喜歡收集典章書籍，他們私人的圖書館里存有大量古籍。其中記載了不少古早時代流傳下來的秘聞，不乏對世人而言是秘密的仙魔兩道的記錄。于是，該王室總有人會去求仙問道。也真有幾位成員學(xué)到仙術(shù)，成了有名的法師。
當(dāng)時國王的叔父就是東海琉璃閣的門人。國王本人受叔父影響也熱衷求取長生，在年輕時曾來中原問道，結(jié)識了不少仙道高人。
該國王室每年秋季會舉行盛大的祭神典禮。那次慶典上，國王請來不少仙道高人參會。可王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著這些成名高人的面，被妖怪用大風(fēng)輕易攝走了。
據(jù)說當(dāng)時在場的有東海琉璃閣、仙霞經(jīng)學(xué)院、崆峒派、水月山、海外骷髏洞共計二十一名門人弟子。
妖怪敢公然擄走王后，簡直就是對整個仙道的侮辱。就算是魔教諸位教主都不敢這么膽大妄為。
這些仙道高人不等國王發(fā)話，紛紛駕起風(fēng)云前去追趕妖怪。這些高人中就有玫瑰。
事件的結(jié)果是只有玫瑰一人回到王國。據(jù)她對國王所言，其他所有人，包括王后以及那些法師全部被妖精殺死。
自此，國王眼見的這么多仙師奈何不了妖怪，就熄了求仙問道的心，再也沒有召見過法術(shù)之士。
事后，有人質(zhì)疑過玫瑰。不過各派攝于崆峒派的威名，并不敢公開追問原委。最后，大家都說全是妖怪所為，也就沒再追查下去。
百合知道妖怪在暗示人都是玫瑰所殺。可她深知玫瑰不會胡亂殺人，更不會仗著法術(shù)殘殺仙道同門。方才殺琉璃閣門人主要是因為對方妄圖借妖怪的刀殺人，并不是為了那幾句狂言粗語。琉璃閣三人的所作所為與跟妖怪聯(lián)手無異。按照仙道門規(guī)，與妖怪合謀同道死！玫瑰只是執(zhí)行了門規(guī)，并非濫殺無辜。
玫瑰并不在意黑角話里有話，只是平淡的問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問過。幾百年來時常思量。到底是誰找你來殺王后的？”
黑角笑道：“你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也是他找來的。你要是當(dāng)時問，我早就告訴你了。雇傭我殺王后的當(dāng)然是國王?！?p> 說到這里，老妖以好奇的口吻問道：“既然你不是他雇傭來的殺手，為什么要殺那些人？他們不是和你一樣的修仙者嗎？都是名門正派的。”
玫瑰沒糾纏于妖怪的問話，也沒問國王為何要殺妻，而是接著問道：“他是個凡人，不會絲毫法術(shù)。你對金銀珠寶應(yīng)該沒興趣。得了他什么好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出頭挑戰(zhàn)整個仙道？”
黑角老老實實答道：“他送給我兩百名純陰的死囚。我要組建惡靈軍團(tuán)，總不能全靠自己殺人?！?p> 百合心中暗道：怪不得方才的惡靈軍團(tuán)氣勢驚人。原來是純陰的靈魂?，F(xiàn)在是深夜，這里是深山，再加上陰性惡靈，可謂是陰中有陰，陰毒至極。幸虧有華山魔劍，否則我們兇多吉少。
袁林道：“什么是純陰的死囚？”
百合道：“其實不是死囚。只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地出生的少女才叫純陰之人。也就是說，這些人必須是未婚的妙齡女子。那個城邦人不過數(shù)萬，地不過百里。怎么會有幾百名純陰的死囚呢？”
袁林了然道：“是國王強(qiáng)行從民間抓來，還有從鄰國買來的吧?！?p> 百合點頭道：“應(yīng)該是的?！?p> 玫瑰沉吟片刻，皺眉道：“有很多人跟你做這種交易嗎？”
黑角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道：“確實不少，塞北幾位大酋長去年還送給我三百純陰奴隸。你是不知道，這些達(dá)官顯貴還真有不少事得我去辦。他們比我有本事。我還真找不到這么多合條件的?！?p> 百合心道：這些人拿別人的性命當(dāng)籌碼，和窮兇極惡的妖怪做生意，真是喪心病狂！豬狗不如哦！應(yīng)當(dāng)天誅地滅！
袁林低聲問百合道：“怎么師姐和妖怪開始敘舊了？”
百合低聲答道：“師姐一定有她的道理?！?p> 黑角笑問：“你怎么不問國王為什么要殺她？”
玫瑰道：“不需要問?！?p> 黑角道：“你覺得，國王只是因為討厭她？”
玫瑰閉著嘴巴不說話。
黑角道：“你知道原因？”
玫瑰道：“那么殘忍的人，人人得而誅之。不必知道原因?！?p> 黑角道：“像你這樣的人怎么會拜入崆峒派？”
玫瑰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黑角道：“漠視人命，冷心冷面的人?！?p> 百合知道這妖怪說的不對。玫瑰雖然面冷，心卻是熱的。她比誰都尊重生命。因為太重視每一條生命，所以才會對惡人冷酷無情。在外人看來，自然像是視人命如草芥一般。
玫瑰沒有反駁，而是問道：“你從那時候起就開始收集倀了？”
黑角道：“不錯?！?p> 玫瑰忽道：“你的僵尸毒經(jīng)不起我的風(fēng)。”
百合聞言一愣，向四周掃視一圈，這才發(fā)現(xiàn)方圓二十丈內(nèi)的草木都在無風(fēng)自動。
袁林奇道：“明明沒有風(fēng)。”
百合道：“有風(fēng)。這是發(fā)自師姐心苗的心風(fēng)。心動則風(fēng)動，無形無相，無聲無息?！?p> 黑角道：“不動之風(fēng)果然厲害，竟然可以吹散僵尸毒氣。”
玫瑰道：“心動之風(fēng)，別說區(qū)區(qū)毒氣，就算吹走這座山都沒問題?！?p> 黑角道：“你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發(fā)動這風(fēng)？”
玫瑰道：“不動之風(fēng)隨心而發(fā)，用不著借說話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