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妞老師就是在那一年結(jié)的婚,愛人就是鄰村的一個民兵營長。那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還沒有等到下課,我們看見她早早地就走出了校門,她是要提前回家去她婆子家的。
這時,教室里的我們算是該老虎崩籠了。
“蘇老二,你屁股還疼不疼了”?我問他。
“不疼了”,他強裝著骨氣說。
“我不相信,肯定是還疼的,你是信球?敢坐在地上往下滑·····?”,這時,我看見康素貞挺不好意思的在認(rèn)真聽我說話。
二騾子走了過來,他是最膽大的,只要老師不在教室,他總是先“亂坐位兒”。
“蘇老二,疼死你嘞,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黑了去大塔村兒看電影了”,二騾子的矛頭直接指向蘇老二。
“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去的,去的人可多,要疼也不是我一個人疼”,蘇老二的話里好像有話。
“蘇老二,是拉擦著疼呢?還是掉水庫里碰著疼?”二騾子突然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存不出來,反正都是疼”,蘇老二思考了一下說道。
“總有疼的很的和疼的不很的,聽老拴兒說你從那坡兒上滑了下來又掉到水庫里了,你會不知道啥種勁兒更疼”?二騾子又問。
這時,二毛子和哭半夜都圍了過來,這是課堂上的大忌,若是叫老師逮住了,必定是要受皮肉之苦的。
因為蘇老二和康素貞坐的是同桌,大家說著說著可說到康素貞的身上了,我說:“貞貞,蘇老二是信球貨,你說是啥種勁兒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康素貞連忙推脫這個話題。
“你可知道,你會不知道”?我又追問她。
不過,這時的康素貞拉了拉哭半夜,問她:“你說說是啥種勁兒更疼”?
哭半夜還真的認(rèn)真起來了,他翻動了幾下眼珠子說:“我沒有拉擦過,我也沒有掉水庫過,那兩種疼要有點不一樣吧,就像是擰著的疼和掐著的疼·······”。
哭半夜這個話題立刻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幾個人又往一堆兒湊了湊。
“我想著是掐著疼”,我說。
“啥子掐著疼?我想著是擰著疼”,二騾子不服氣我的話,她又問康素貞:“貞貞,你說說是擰著疼還是掐著疼”?康素貞長這么大,真的沒有叫人掐過或者擰過,她自然不知道是掐著疼還是擰著疼的。
“我真的不知道,蘇老二,你說說”,她朝著蘇老二說。
蘇老二眨了眨眼睛:“擰著疼,那年你姑擰我的耳朵都快給我疼死了,你早晚掐我都沒有你姑擰著我疼”,蘇老二認(rèn)真地說。
“哎呀,你滾一邊兒去吧,你咋說這嘞”?康素貞說著,照著蘇老二的脖子上就是一掐。
“老二,疼不疼”?我問。
“不疼”,蘇老二回答。
這時,我朝窗外看了看,看見外面的環(huán)境一切都很安全,我又說:“老二,再叫貞貞擰擰,你存存是擰著疼還是掐著疼?”,說完我朝康素貞示了個顏色,她又上前擰了一把蘇老二的肩膀。
“老二,啥種勁兒更疼”?我問。
“真的存不出來”。蘇老二回答。
“你真是信球貨”,我日瓜蘇老二。
“貞貞,你在二騾子的肩膀上試試,看啥種勁兒更疼”?
二騾子立刻把自己的肩膀遞到康素貞的跟前,康素貞上去掐了一下又?jǐn)Q了一把。
二騾子眨巴眨巴眼睛說:“我也存不出來啥種勁兒更疼,反正都有點疼”。
這時我說:“別人試著存不出來,下面咱都自己試試自己,看是擰著疼還是掐著疼”?
我們幾個人都朝自己的胳膊擰掐起來。當(dāng)時都沒有想想,別人都試不出來,自己試自己是更試不出來的。
·····
“男生身上試不出來,女生身上肯定能試出來。貞貞,你叫哭半夜在你的胳膊上試試,你存存是擰著疼還是掐著疼”?
小孩子家竟無聊成這個樣子。
康素貞不好意思地遞給哭半夜她左邊的那只胳膊,哭半夜還有一個外號“二砍子”,他左手接過康素貞的胳膊,右手上去擰了她一把。
康素貞“娘啊”一聲喊,還沒等她把那只胳膊抽回來,哭半夜又是一下子朝她的胳膊上掐去。
“哎呀,娘呀,比蟹子蟄住還疼啊····”,這時,康素貞兩眼的淚,連忙抽回胳膊在空中搖擺著。
大家都害怕起來,誰也不敢多說話,一來怕驚動老師和校長,二來都為康素貞的喊叫吃驚著。
一會兒,康素貞把她那纖細(xì)的胳膊放在桌子上,我們都看見在那嫩白的胳膊上有一個青疙瘩,還有一個血津津的傷印兒。
后來康素貞說過,那天晚上,她都是把那只胳膊蜷起來掩蓋著那兩個傷印兒的。第二天,大熱的天她又穿上了長袖襖。不過最后還是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開始嫩粉吃了一驚,得知原因,她只是笑了笑,問康素貞還疼不疼了,康素貞說都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