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女
白爻恍惚中感覺自己在極寒之中醒來,還沒睜開眼,就聽到身邊的討論聲。
“這可不太妙,乒乓。謀算了這么多,卻沒想到我哥最后僅剩的孩子是個女娃娃。”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距離她很近的俊臉。男人發(fā)愁的皺著眉頭,顯出幾分糾結(jié)的樣子來。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很虛弱了,但還是用微弱的魂力掃蕩了以下周圍的環(huán)境,心下對自己的處境有些了然。
她作為魔女的最后一次嘗試終究還是失敗了,卻不知為何令她的靈魂重新附著到了另一副軀體上。但這里似乎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時空,空氣中的靈氣寡淡的令人窒息。
被男子稱作乒乓的是一個白色的小機器人,聞言電子屏閃了閃,圍繞著他們在當下的這個房間里轉(zhuǎn)了幾個圈圈,用機械音開心的嚷嚷著:“女娃娃,女娃娃?!?p> 他們此刻是在一艘正在航行的星艦上,隨著乒乓的跑動,星艦上的機器人都在一時間被激活,大大小小的機械臂揮舞起來,像是一些手舞足蹈的小孩子。
“你的系統(tǒng)該升級了,乒乓?!蹦凶映榱顺樽旖牵骸拔沂窃诎l(fā)愁呢,還顧不上慶祝?!?p> 男子雖然有些憂愁,但抱著懷里嬰兒的動作還是極其輕柔。
他將還帶著幾分涼意的白爻放在旁邊的嬰兒床上,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她的臉,然后又縮回了手,將智能嬰兒床啟動。
一層散發(fā)著柔光的光幕將嬰兒床籠罩了起來。
“乒乓,要好好照顧小寶寶呀?!蹦凶涌粗鴭雰捍怖镏赡鄣膵雰?,有些擔憂的嘆了口氣:“剛出生就被冰封了半年,寶寶的之后的身體健康怕是會受到影響?!?p> 小機器人點點頭,停止了轉(zhuǎn)圈,把腦袋貼在嬰兒床的光幕上,開始認真的盯著自己的小主人。
白爻感覺自己的身體正慢慢回暖,心下為這種自己從未見過的技術(shù)手段微微感到詫異,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冷冷的注視著站在嬰兒床邊的男子。
小嬰兒的面孔柔和軟糯,眼睛顯得極大,水靈靈的蘊在眼眶里,注視著人的時候尤其顯得可愛。
男子在她的注視下不僅沒有感受到她的真實情緒,反而面孔柔和了下來,俯身于嬰兒床上方,和她對視著。
“寶寶,雖然你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但只要你活著,就還有希望?!彼麑χα诵Γ嫔系谋砬槌藴睾椭?,卻也帶著一股微弱的惆悵。
“你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但很抱歉,為了他們,你注定要失去一些自由選擇的權(quán)力。從此以后,你便要作為我的兒子長大,去奪回本應(yīng)屬于我們的東西?!?p> “小白,早些學會叫爸爸呀。”
智能嬰兒床自帶的機械臂活動起來,伴隨著輕微的機械聲,將一個奶瓶移動至白爻嘴邊。
白爻冷冷的著著嬰兒床邊注視著她的男人和小機器人,有了一瞬間的遲疑,但還是在本能的求生欲驅(qū)使之下乖乖張嘴喝奶。
但她的思緒其實有些茫然。
她的魂力在整艘星艦里慢悠悠的繞著圈,不難判斷出,整艘星艦上只有她和她身邊的男人這兩個生命體,而星艦外是深邃空茫的宇宙。
這是與她曾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昭示著她昔日所有的努力都已付之東流。
曾經(jīng)的白爻由于無法控制自己的魂力,害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和友人,并因此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魔女,被迫變成再也不會被人迫害的最強者,將所有敢違抗她的人都屠戮殆盡。
剩下的時間里,她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用來研究如何逆轉(zhuǎn)時空,希望用自己的生命使時光倒流回親友還健在的那段歲月。
但很顯然,她失敗了。
她曾經(jīng)可與世界抗衡的浩瀚魂力只剩下了如今只能在星艦之中徘徊的絲縷,并和她一起迷失在了另一個時空里,重生在一個剛剛誕生便被冷凍了半年的脆弱軀體中。
這一切似乎都在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白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繼續(xù)活著。
但那畢竟是曾經(jīng)熬過了無數(shù)迫害而堅毅存在著的魂力,即使沒有白爻的主動驅(qū)使,依舊自發(fā)的運作起來,將嬰兒體內(nèi)殘留的寒涼一點點驅(qū)逐了出去,重新煥發(fā)出屬于生命的溫熱。
白爻的便宜父親并不能透過小嬰兒的外表窺探到其中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滄桑靈魂。
他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嬌嫩的幾乎能掐出水兒的小生命,看著她漸漸從被冰封解除后殘留的僵化中脫離出來,一點點攝入食物,看到的是死者留給他的希望在一點點升騰起來。
一天之后,星艦在一顆偏遠而荒涼的星球上降落。
乒乓舉起了載著白爻的嬰兒床,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平穩(wěn),向星艦外走去。
一同走下星艦的男人戴上了一張白色的面具,將整張臉遮了個徹底。
星艦外站著幾個灰撲撲的人影,為首一人弓著腰迎接上來,面孔雖然年輕,但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油膩的諂媚神情。
“老大,幾周不見,您這是從哪里綁來的小崽子?這么水靈靈的,想必能換不少星幣吧?!彼贿呎f著,一邊探頭去打量躺在嬰兒床里的小嬰兒。
“這是我兒子?!蹦腥死淅涞钠沉怂谎郏骸拔乙銣蕚涞亩紲蕚浜昧嗣??”
“好了好了,布置一套房子而已,還難不到我卡特。雖然比不上那些跟豬一樣肚子里攢滿了油水的貴族佬兒,但也已經(jīng)是我們這幫弟兄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居住條件了?!笨ㄌ貞?yīng)道。
他雖然對男人突然冒出來個兒子感到詫異,但卻不敢多問,接著不知究竟有幾分真切的夸贊道:“這也就是老大您接手咱們星盜團以來的這一年,我們勢力擴張的厲害,才攢下來這樣一筆錢?!?p> 卡特對身后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便立刻有人走了出來,帶著男人向準備好的住處走去。
乒乓舉著嬰兒床跟在后面。
卡特沒有跟著一起,而同樣剩在原地的幾人在男人走遠后悄悄的朝他湊了過來,低聲問:“這個人就是阿爾法?”
卡特點點頭,臉上的諂媚神情在此時已蕩然無存,反而無端顯示出幾分陰沉:“我也很少能見到他。雖然他接管我們黑山羊星盜團僅一年有余,但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領(lǐng)頭羊都已經(jīng)被他換成了他的親信。這批人的戰(zhàn)斗力都強的可怕,只怕淪落成星盜前都不是什么簡單身份,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p> “我們卷了錢就跑,星際這么大,他們還能把我們抓回來不成?”其中一人不屑的輕嗤道:“要怪也怪他自己,新上任,就敢把我們這些老班子打壓的這么厲害。沒有油水,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面?!?p> 白爻和她的便宜爹此時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但這幾人的討論卻恰好被她遺留在原地的一絲魂力捕捉了個徹底。
只不過,小嬰兒安安靜靜的躺在被乒乓高舉的嬰兒床里,并沒有絲毫反應(yīng)。
白水煎茶
小可愛們都表揚我越往后寫的越好呢~ 你不繼續(xù)往后看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