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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暴虐世子的掌心寵

第二十七章 親事

    一聲吩咐,丫鬟們魚貫而入,十幾號人,有的捧碟,有的奉碗,有的傳菜,氣勢唬人。

  鎮(zhèn)國公最喜好排場,似乎覺得不這樣顯示不出自己的身份地位。

  待上了菜,一看之下,炙羊肉、醬肉肘子、芙蓉豆腐、白玉丸子、蒸鮰魚、金絲白玉花卷、玲瓏水晶蒸餃,零零散散,雜七雜八,滿滿一桌子的珍饈美饌。

  賀千空落座,身后自然站了個丫鬟為他布菜,殷切備至。

  他許久沒有這種經(jīng)歷,從軍營回來,他這滿身脾氣便如被洗了一番,都消失的干凈,用膳洗漱反而不習慣有人伺候,都自己動手。

  如今這丫鬟伺候的殷切,反倒叫他蹙眉。

  席間沉默,只有碗筷輕響。

  鎮(zhèn)國公府不講“食不言”的規(guī)矩,往日里用餐皆氣氛歡暢。

  可今個賀千空在桌邊一坐,周身氣勢冷硬肅殺,直唬得衛(wèi)氏的一雙兒女閉口不言,衛(wèi)氏自己也不好多說,鎮(zhèn)國公更是沉著臉。

  一家子五口人,在尷尬凝固的氛圍中草草用完了這餐。

  眾人停了箸,用膳畢,丫鬟們又奉上溫茶,漱了口,幾人移到正堂,自有人奉上點心菓子。

  鎮(zhèn)國公以拳抵唇,輕咳一聲。

  賀千空明白,這是要步入正題,之前那些不過是試探他的態(tài)度。

  果然,鎮(zhèn)國公開口:“這些年,你在軍中打拼,一晃眼也功成名就。這很好,只是你也二十有余,也該成親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原來是這個,果然有人坐不住了。賀千空抬眼道:“父親有什么指示?”

  鎮(zhèn)國公見他沒反駁,眉心稍緩:“你這么大了也該有家室了。你母親有個侄女,年不過十五,很是端莊大方,溫婉賢淑,與你相配,你不如相看一番,盡早成親。如果可以今年秋天就完婚吧?!?p>  賀千空嘴角噙起一絲譏笑,“衛(wèi)家女?”

  一旁的衛(wèi)氏絞著素白雙手,手足無措。

  鎮(zhèn)國公面色一沉,沉聲道:“衛(wèi)家女怎么了?人家女兒家知書達禮,持家有道,又生的乖巧大方,不算辱沒你!”

  賀千空一手把玩腰間的雙魚戲珠玉珮,都不正眼瞧上首兩人,聲音嘲諷:“衛(wèi)家就這么迫不及待,要把鎮(zhèn)國府拴在他們的褲腰上?”

  “你……你!”鎮(zhèn)國公衣袖掃過桌上茶碗,茶碗粉碎,他霍然起身,指著賀千空,目眥欲裂。

  “老爺!老爺!”衛(wèi)氏扯著鎮(zhèn)國公衣角,美眸中泛起盈盈水光,“老爺,是我沒考慮周到,只想著娘家侄女與千空相配,都是我思慮不周,您切莫責怪孩子啊?!?p>  賀千空端坐如山,只摩挲著手中玉珮,眼風一掃看向衛(wèi)氏,嘴角斜斜勾起。

  這出戲唱的可真是好。

  可他這副樣子,落在鎮(zhèn)國公眼里無異于火上澆油,他的怒火“騰”地一下燃起,手中茶碗向地上一擲,“啪”的一聲碎在賀千空腳邊。

  “你還好意思說!”鎮(zhèn)國公氣的臉色紫漲,氣喘吁吁,“你是不知道你自己在京城的名聲么!嗜血好殺,暴虐無度!你知道要給你說個門當戶對的貴女有多難么!你母親一心為你著想,回娘家?guī)追ㄕ?,才說得衛(wèi)家三女同意,你就這么對她的一番苦心!

  “孽子!孽子!”

  屋內(nèi)婢女忙低頭跪下,衛(wèi)氏也低頭順目,面對鎮(zhèn)國公的怒火,只賀千空微微抬了抬眼角,嘴角噙著絲游刃有余的微笑,仿佛看一出鬧劇,事不關(guān)己。

  這態(tài)度更加激怒鎮(zhèn)國公,他額上青筋突起,手緊緊攥拳,怒斥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趕緊給我娶親生子!你這個年紀的公子哥,哪個不當上了爹!”

  賀千空把玩桌上梅花紋路白釉瓷碗,聲音喜怒不定:“娶回來,生個兒子后纏綿病榻而死么?”

  這句話聲音不大,屋內(nèi)所有人俱都聽見了。

  鎮(zhèn)國公揮舞的手臂僵在空中,微張的嘴滑稽的定在那里。

  所有人都有了一瞬間的僵硬。

  只有賀千空繼續(xù)道:“像我娘一樣么?”

  再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屋內(nèi)一片死氣沉沉。

  賀千空的生母趙氏,恍若一個禁忌、一個疤痕,是鎮(zhèn)國公這十五年來一直想掩蓋的,是這國公府里不能提起的話題,今個卻被賀千空大大咧咧說了出來。

  也是了,也只有他能如此直白。

  鎮(zhèn)國公全身頓住,他抬眼望著面前的長子俊朗英雋的面容,第一次有了一絲害怕。

  他對這個兒子的情感一直很復雜。他不喜歡他,因為賀千空的存在時時提醒著他趙氏來過,趙氏是鎮(zhèn)國公前半輩子生命中唯一的污點,他的內(nèi)心不想承認他對不起趙氏,卻愧疚苦于面對,這使得他在賀千空小小年紀便將他送進宮當伴讀,此后數(shù)年父子間聚少離多。

  可同時他又為賀千空感到驕傲,他出落得端莊如玉,氣宇軒昂,在如此年紀已經(jīng)成為圣上心腹,比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直以來,這種復雜的感情,讓他疏遠長子,卻也關(guān)心長子。

  可今日看到眼前的賀千空,聽他如此直白的話語,鎮(zhèn)國公不禁脊柱發(fā)涼,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似乎大得令人害怕。

  鎮(zhèn)國公久久不回話,賀千空從座位上起身,作揖道:“既然父親無事,那兒先回去休息了?!?p>  瀟灑轉(zhuǎn)身,留下了屋內(nèi)滿地的狼藉。

  身后的鎮(zhèn)國公有些頹然的靠在椅子上,怔忡間,茫然望著屋頂妝花雕梁發(fā)呆。

  賀千空一路出了正屋,穿過曲折逶迤的小徑,行至府內(nèi)偏東一處院落,院落上的匾額黑底金字寫著“朗月閣”。

  他抬眼望了那三個大字,愣了一下方推門而入。

  院中孤月高懸天際,皎潔月光如水,映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湖邊綠柳如蔭,在晚風中颯颯作響。

  這里一如記憶中一般還是沒變。

  賀千空跨過門檻,踩著碎石子鋪就的小路,來到湖畔。

  星月低垂,湖水在夜風撥弄下泛起點點漣漪,一切還如小時候,趙氏在的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的趙氏如果身體好,便會抱著他在湖邊,白天喂魚納涼,夜晚賞月吟詩,露出為數(shù)不多的笑顏。

  可如今香消玉殞,佳人已不在,湖面上倒映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背影。

  賀千空望著湖面上面無表情的自己,良久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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