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那女子輕輕擺了擺手,咬住井行后腿的大犬松開了口,退回了林中。
“風(fēng)使大人饒命,小的剛剛真是瞎了狗眼……”井行強忍斷腿之痛,欲抬右手抽自己嘴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以無右手,又欲換左手來抽。
冷云若因這十幾年來一直沒有找到慕容瑞雪,無法回?zé)o極宗復(fù)命,一直輾轉(zhuǎn)各處的她最近突然接到宗內(nèi)急詔,要她速回宗門,這使得她十分忐忑,心情非常差。本想著有個不開眼的可以用來消遣時間,誰料還是宗內(nèi)熟人的親戚,想到這次回宗門自己也是生死未卜,搞不好還需要用到這個蠢材的舅舅,冷云若表現(xiàn)的溫和了許多。
她擺擺手,示意井行把手放下。眼角的余光落在他缺失的右臂上,這個傷痕讓冷云若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向前急行一步貼在井行身前。她白皙的手背因緊握眼前這個男人的領(lǐng)口而微微泛紅,眼里的寒霜也隱隱有了融化的意味?!澳恪焕着耍俊?p> “不不不,小的這傷是被一個惡毒的女人打的!”井行答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多大年紀(jì)?”冷云若急問。
“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本腥讨弁?,答的齜牙咧嘴。
“那人在哪?快帶我去!”冷云若心中狂喜。表面卻依舊是個冰霜美人模樣。
“……不知,這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我打傷了她的同伴,才趁機逃走撿了這條命。這次來無極宗就是為了找我舅舅來替我報仇的。要是讓我捉住她,我非要好好折磨她!”井行說的狠辣。
冷云若懶得聽他這些廢話,一把松開手,把井行扔在地上,使得他那只斷腿彎曲的弧度更詭異了,痛的他哇哇亂叫。
冷云若此時突然起了殺心,她覺得與其讓這個丑八怪見到他舅舅亂說一氣,還不如在這里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喂了狗。反正這人已經(jīng)沒了活著的價值。想到這里,不由得面帶冷笑,看向倒在地上慘叫的井行。
井行突然冷汗直冒,感覺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我知道她去哪里了!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哦?”冷云若笑的很冷。
“當(dāng)時在天衛(wèi)城里見到她的時候,她有同伴是北方口音,而天衛(wèi)城更靠近南方,我料想她們可能是結(jié)伴去仙止城平妖人的正道門派弟子。我能認出來打傷我的那個人是誰,只要讓我見到她!”井行說的膽戰(zhàn)心驚,生怕冷云若不信。
冷云若凝眉,帶著厭惡,又打量了一遍蜷縮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她覺得這個男人說的有幾分可信,隨即運氣于掌上,頃刻間冷云若白皙的手掌上凝成了一層冰霜,她手起掌落,砍掉了井行那條被搜神追風(fēng)犬咬傷的小腿。冷云若的冰掌甚是厲害,井行只是感覺小腿處一涼之后就沒了痛感。低頭看去,不禁大哭大嚎:“我的左腿,我的左腿!”
“我這是在救你。”冷云若幽幽的說:“搜神追風(fēng)犬牙有劇毒,何況你那腿已經(jīng)廢了,留著也沒有什么用!”一邊說,冷云若一邊扔過去一個小瓶子。“這是解藥!”
“多謝冷仙子!救命之恩!”井行雖心中暗罵,但表面還得認慫。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冷云若纖手輕揮,隱進樹林的大犬再次現(xiàn)身,三步兩竄便來到她的身旁,大犬低頭看向井行,張開血盆大口。井行見此情景,渾身顫抖閉眼等死,他早聽舅舅說過冷云若是個反復(fù)無常的女人。怎料那大犬這次只是輕輕銜著他的衣襟把他甩到背上馱著?!澳阃饶_不方便,讓它馱著你,我們也好能早點到仙止城?!崩湓迫粲挠牡恼f道。
另一面,溫若雪一行人雖乘坐馬車前行,但行進速度卻不快,只因溫玉橫內(nèi)傷未愈,經(jīng)不起顛簸。就這樣慢行了兩日,來到燕回城。溫玉橫還不見好轉(zhuǎn),一行人決定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大家把傷養(yǎng)好再做打算。
燕回城,神州靠近北方的南部小城,因坐落在燕子遷徙的必經(jīng)之路上,因此得名。說是小城,確是因為此處實在不甚繁華,整個城鎮(zhèn)只有一間不太大的客棧,客棧的招牌也因年久失修看不清楚,只隱隱看得后面客棧兩字。把馬車停好,蘇鐵男兇神惡煞的走在最前面,他厚實高大的身軀把后面一眾人幾乎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正在收拾滿地狼藉的店小二聽聞有腳步聲,抬眼見到這么一位黑鐵塔一樣的大漢一臉兇相的看著自己,嚇的魂飛天外,跳起來就跑,蘇鐵男上前一步,抓住小二?!澳闩苁裁??”
“我,我,我,沒跑。”店小二訕笑。
此時店掌柜跑出店外,滿面愁容?!爸T位客官息怒息怒,小本買賣實在禁不起諸位大俠再折騰啦。”
“老人家,我們不是壞人,是正道俠士去南方平妖人作亂的?!睖厝粞┶s忙上前解釋。
“小姑娘莫要怪罪我等,前兩日也有一女子來投店,怎料得才半日不到,就在門口把一男人腿砍斷了!我等都是老實人,實在是被嚇的不輕,你們身上帶傷,不會一會也有仇家追來吧?”店掌柜面對溫若雪這個明艷的小姑娘明顯膽子大起來些。
“掌柜請放心,我們這傷是在路上與歹人搏斗所致?,F(xiàn)下歹人已死,不會有人尋仇的。”溫玉橫言到。
“這樣啊,快里面請!”店掌柜立刻換了一副面孔,訕笑道。
眾人在廳堂里安坐,溫若雪湊到蘇鐵男身邊低語:“蘇師兄,那馬車是哪里來的?”
蘇鐵男紅著臉低頭小聲道:“那是孫家的馬車,我打倒了車夫,搶來的?!?p> “我們把那馬車賣掉換些銀錢,當(dāng)做給韓家爺孫的安置費如何?越往南去,御靈妖人越多,把他們帶在身邊恐不安全?!?p> “嗯,聽你的,我這就去!”蘇鐵男起身就走。
另一邊坐著的蘇蘭看了一眼親哥哥,一臉嫌棄。她狡黠一笑,也站起身來:“哥,我同你一起,順便找個藥店給玉橫哥哥抓點草藥?!?p> “我記得我被井行打暈過去了,之后是……”不等溫玉橫說完,蘇蘭插嘴:“溫師兄你不知道,你家?guī)熋糜卸鄥柡?,她見你被人打傷,整個人都變的好怕人的。只一下就把井行打殘了,不過當(dāng)時我們都在關(guān)心你的傷勢,沒注意他,結(jié)果還是讓他逃走了?!?p> 溫玉橫看向溫若雪,眼神有點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