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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婦女的日記

第一百八十章:下海的日記

一個婦女的日記 景霞 4220 2023-08-26 16:07:58

  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八日

  早上,天還是下著大雨“嘩啦啦”的大有不停之勢。

  不想起床又睡不著又走不了,只好記些日記。

  這時門衛(wèi)上來說阿忠叫他去辦公室罰錢。

  走去工廠見到何君我說:“他是故意的?!?p>  何君也說:“是呀。”

  我生氣地走回去宿舍站在門衛(wèi)那發(fā)泄我的氣恨,他們說你不理睬他,他報復(fù)你。

  我想他若是在乎我就不會這樣做,他若不這樣做,我是不把他放在心上他才鬧出這些事,怎么也想不明白,我若去辦公室與他打過招呼他是不會這樣趕我走吧?

  雨還在下,我還在啰嗦生氣,他們說你們兩人搞什么鬼不要鬧到兩個門衛(wèi)賠錢呀,聽他們說得多的仍是那些色話。

  提著那些行禮去廠里和何君道別,看見他那么冷漠氣恨的樣子,我也沒有勇氣和沖動進去說他為什么下雨天都趕我走?

  何君說叫我放心,她想開了,我說現(xiàn)在輪到我想不開了,這時天色昏暗,又要下大雨了。

  上車不一會,雨就“”嘩啦啦”下了起來,下得很盡情。我想雨無情這個世界的人也無情。

  在你快樂風(fēng)光時有朋友,在你落難需要幫助時你認(rèn)識到誰才是真正的朋友。

  總算看透了人間冷暖。

  車窗外的雨滴沿著窗玻璃下,多象那年離開沈時也充滿了怨恨。

  下了車,又找到去廣州的大巴車,和同座隨便聊說:“不出來真不知世事的復(fù)雜,人整人的報復(fù)”。

  他說:“你能從單位走出來打破鐵飯碗也算走出了自己,這些經(jīng)歷是錢也買不到的,等老年來回憶是很有意義的?!?p>  這不是我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么?還能怨恨誰呢?

  坐上公交車也面無表情冷冷的,誰叫自己像個多情女子,老是受傷。

  去到姑媽家,坐在那里還是解不開。

  姑媽責(zé)怪我那裝衣服的袋子里濕嗒嗒的也不會拿出來曬,被子毛線都濕的,拿出來一件一件的折放好,姑媽一邊啰嗦一邊幫我放好。

  那一夜我的心無法平靜,忍不住告訴姑媽說我是被“趕”出來冒著大雨回來的,不然要人家罰四十元才行。

  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仍是下雨天,臺風(fēng)刮掠殘留下的痕跡在電視里什么地方被臺風(fēng)侵襲過的樹倒房塌,還雷打死一女子。

  我的心還冷不能平,關(guān)在姑媽家默默地聽著姑媽在嘮叨表哥怎樣的不是,表嫂怎樣的貪心過份,她想以后去老人院算了。

  有時我在聽,有時又在想他為什么這樣做這樣對我?就是不想去三水面對鄧雪梅。

  想想姑媽也怪可憐的,一個人孤單單,又看不慣兒媳的行為,比如三姐結(jié)婚旅行住宿的事又重提,說了又說,有那么多的偏激,怎么不可以做到年老時的那種平和呢?

  他,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真的在乎我沒理他?心情稍微平靜了,細(xì)聽大姑的啰嗦,和她一起出去吃飯,買些日用品,邊聽她嘮嘮叨叨,看看電視劇,睡睡懶覺,一天又這樣去了。

  一九九三年六月三十日

  沒法,天氣不再下雨時,我的心累也沒有了,在這里天天呆也不是路,還是去三水。

  去到,鄧說以為我癡情,和他難分難舍的出什么事不來了。我說了兩件事,說他。

  她說:“他是不是想追你,若是也不怕追啰”。

  她在下午時就去深圳,走時也沒道別,事實是見增城生意好她去干了。

  在晚上可能吃錯了藥,渾身酸痛,吹了空調(diào)又咳嗽感冒發(fā)燒,以為自己會在夜里死去,因為渾身燒得厲害,腰骨好痛,輾轉(zhuǎn)難眠的痛得不舒服。

  第二天,整個人病怏怏臉黃黃,發(fā)燒頭痛得厲害,出來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病得這么厲害。這時我想,活著也沒什么意思,死了也算了,沒什么快樂,失落總是那么大。

  九三年七月一日

  我記得,七月的今天,我和沈在一起聊天的日子,又說是七月又是他放暑假的時候,他無聊嗎?想起我嗎?需要朋友的傾聽嗎?那時在五山放假了也會來探望我,以后放暑假其實他也很寂寞吧?

  我和丫丫講起他,想起他,心又有了希望,不再想死了,至少我們以后還可以見面相聚。

  病慵慵的實在難耐,只有睡覺,從早上吃過早餐睡到十點去買菜煮飯,吃過午飯一點多鐘一直睡到四點半,然后煮飯送飯,吃了晚飯沖涼洗衣再出去,空調(diào)把人冷得發(fā)麻,晚上看看雜志也不知一天很快消失在日夜的時光里。

  九三年七月二日

  打算不記日記了,就因為他偷看了我的日記,給以后的自己帶來麻煩也不敢?guī)ゼ奕?,盡管我是那么喜歡我的日記。

  可是我忍不住還是想寫,就是簡寫幾句對于我也是一種情緒的發(fā)泄和享受。為了一個還不認(rèn)識的他而去放棄一份難有的快樂么?

  我對寫日記還是有了一種不安全感,寫時完全是真實的自己,沒有虛偽。

  只愿這些日記在我死后有人去翻閱我己足矣。

  來了一個開電腦檔的,我跟著學(xué),也不那么緊張可以幫人測了。與她聊,比我小一歲,可看去比我成熟老練多了。

  九三年七月三日

  日記全是補記,很凌亂。

  我仍買菜煮飯像個主婦,買多了也不知買什么菜好,買來買去都是同樣的菜就煩不想煮。不過有時心情也平和,甘心做賢妻良母的樣子,因為在兩點鐘睡到四點鐘也滿足,晚上看些雜志,做完又去檔口看看,與那女的聊,一天也就如此平淡的過去了,看別人成雙成對的散步,丫丫就笑我有感觸了,事實也是吧,很容易想起愛過的人。

  九三年七月四日

  電腦不行時,急得YY想哭,也不知怎么辦好,我們也幫不了忙,她連午飯也不吃,也不叫我去買菜做飯,我自己煮來自己吃,她們買面包吃。

  我說那電腦不行的,用一萬元來投資也不劃算。

  她生氣地說:“你不做我姑姑拿給別人干還好,最多花一千元其它自賺?!?p>  那臺電腦機的軟件也不行,她一連做了七天,說要每天交一百元的,那姐的一萬元也在這,聽了也生氣,看她不出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倒是比她姑姑鄧雪梅還會計算了。

  九三年七月九日

  昨天打電話給姐,說那電腦都壞的,她還嫌我啰嗦,來時連我放在姑媽那里的書和日記也帶來了。

  我說那么重都拿來真是傻,不過那本《苔絲》可續(xù)看,日記里寫了不少詩也可以打發(fā)時間。

  鍵盤拿去換了,我只守著電腦在閱讀。

  早上九點多那人才送來鍵盤,前幾天YY就跟著那女的走了,我一人在干也收了一百多元。

  沒有車去四會,我煮飯菜,飯后我在寫什么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看透了男人,姐回應(yīng)我還動了我一下,我正火氣大,用手打她,兩人打了起來,她丟我的衣服,我去丟她的袋子,她受不了我太兇,在那里哭起來,我睡地鋪,也不理她,我又不是男人,不會去哄她叫她不哭,也冷冷的睡在那里不哭也不出聲。

  九三年七月十日

  今早上一早起床,收拾好衣物坐大巴車去四會,是一個很生疏的地方。

  坐車,一路都有杉樹,姐說是柏樹,我說是松樹。去到也才十點多鐘,等他的朋友一起去開旅店吃早餐,去開機,發(fā)現(xiàn)那臺電腦不行,也只做了二十多元,原來,這里曾來過做算命的,所以人人都以為又是算命的,很難接受“健康咨詢”

  電腦不行,電腦公司的人來維修也弄不好,不能開機,昨天開時也沒什么好生意,我就去書店看書,看《中外名著》

  蘭花真的好清雅秀氣引起了我的興趣,還真想去看電影。

  電腦不能開機,在中午時我和姐去看電影《正宗絕代雙嬌》林青霞劉德華扮演主角才引起濃烈興趣。

  也很長時間沒去看電影了。下午陳忠去佛山拿軟件,晚上電腦公司的人在修仍不行,我和姐又說去看錄像又沒看成,走去公園逛一回才回去旅舍。

  我想寫日記的,一個人在說回去找什么朋友學(xué)什么學(xué)什么,姐回應(yīng)我不知去找王,她的譏笑又引起了我的惱怒,我說我找誰關(guān)你什么事,我只是你妹妹,我做什么要你管嗎?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罵起來然后打了起來,打不贏就拿桶來踢,像那夜丟盆子一樣響的泄怒,打完了,兩人就哭起來,服務(wù)員以為我們搞什么鬼,姐說和我在一起氣死了。

  我說:“我走。”

  她說:“你滾?!?p>  我說:“滾就滾,明天不走都是死的。”即刻收拾衣物,收拾好衣物發(fā)泄完又哭起來,覺得自己好慘,自從跟鄧雪梅出來沒有一天安寧過的被人整,剛烈性情的我,恨不得殺人似的才解恨,要不丟東西也可以泄恨。

  睡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眠,心想是決定不干了,這臺電腦壞了不能久干,干不多長時間維持不了半年又壞了又沒生意,本錢又找不回來,沒生意還要去什么湛江那么遠的地方,電腦壞了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也不知怎么辦了,還是決定不干了,明天就打電話去番禺找阿遷找事干。

  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

  一九九三年七月十一日

  睡到十點多鐘才起床,梳洗打扮好就去了打電話,拔打阿遷家的號碼沒人接又打去廠里。

  我說:“謝謝找阿遷聽電話”

  對方說:“哪個阿遷?”

  我說:“凌桂遷”事實我己聽出是他的聲音,但我裝傻不說出來。

  他說:“她沒來你找她干什么?”

  我說:“找她找事干啰?!?p>  他說:“你是誰?”我不應(yīng)。

  他說:“你是誰?是阿霞嗎?”我又不應(yīng)答,然后才說:“是呀?!?p>  我說沒人接電話,他說:“不可能的一般都會在的?!?p>  我問他那晚上是不是故意的?他不言語,我連聲都變了,心跳也加速,我說:“是不是嫌我沒買芒果探望你呢?!?p>  他不出聲,片刻才聽到他小聲說:“不是呀?!?p>  我說:“你幫我找事干呀?!?p>  他說:“回來我們地膠板廠啰”

  “不回,去你開的卡拉0K打工,你做老板我做打工的?!?p>  他說:“好呀?!?p>  我說我們的電腦壞了又修不好又沒生意,有人來做過的。

  他說:“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不言,他用更在乎的口氣:“你在哪兒?”

  我用幽怨的聲音說:“在哪兒又關(guān)你什么事?我不說。”

  “你在哪?”他還在追問。

  我忍不住說:“以前在增城,一天做一千多元,又被人鬧搶著去干了,現(xiàn)在四會,機壞了,都不知怎辦,你幫我找事干好不好?做什么都行”

  他笑說:“好”。

  “那我怎么去找你?”

  “來廠找?!?p>  “我才不去。”

  “那你在外打電話來?!?p>  “那我在外面打電話叫你出來好不好?”

  他說好。

  “那就這樣”我放下電話,一陣想哭的感覺,聲音都變了,淚水也涌出來。我不知道他真的在乎我,關(guān)心我的去向,好象還很慶幸我能回到了他身邊,電話里完全沒有了冷漠,經(jīng)過這么多的波折終于又失而復(fù)得不珍惜也沒有機會了,兩人的聲音都充滿了柔情,特別是我,柔得似水般的把他溶化了。這里面也多了理解和包容,也沒有造作,他也不再造作嘻鬧,問得那么緊張。

  我真的好想哭,覺得好委屈,好想投入他的懷抱和他擁吻,這也是平日想得太多,太多的情,離別了這么久,才有這些情感吧?他緊張得我會即刻丟下電話又離開了他似的。

  回去,我對姐說我中午走,要不就一起走。姐哭了起來,說我在她患難需要人幫助時我卻無情的離她而去。說別人怎么害自己不在乎,但連自己的妹妹也這樣一刀一刀的刺自己,不能得到安慰還被妹妹這樣來刺激。

  那我把愛自己的人的心一瓣一瓣的揉碎了?為什么我要這樣折磨愛自己的人,讓她為我流那么多眼淚?我實在太任性?嬌寵慣了?

  唉,姐姐,我不走了,在我們各分東西以后,我會想盡辦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真的。

  這時我也想起沈曾對我說:“”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講得那么悲哀,令我傷心。等過了幾天他又說他練書法繪畫了。

  姐妹倆一起去吃午飯,因為激動也吃不下,一想到他的在乎,一想到戀愛中的自己會柔情似水,會嬌聲細(xì)語,會激動得吃不下飯,被人在乎原來也是這么美好的事情,這些感覺也沒有與三姐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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