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說姐姐蕙質(zhì)蘭心,是天上的仙子下凡,詩才更是天下少有,諸多男兒都不及姐姐你的才情!”
“就連哥哥他自己都承認要是論作詩,他是遠不如林姐姐你的?!标戃畦ばΦ?。
“我哪有表哥說的那么好!”
林黛玉面色有些羞紅,沒想到表哥對她會有這么高的評價。雖然她覺得自己,當不起如此夸贊,不過心中仍是開心不已。
陸芷瑜看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笑嘻嘻的問道:“那姐姐你是答應我了?”
“好吧,不過你也別說讓我教你,否則要是讓表哥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么笑話我呢!”
“咱倆年歲相當,就當是咱們一起研讀詩詞文章!”
林黛玉沒有猶豫,便同意下來,她很喜歡和芷瑜妹妹待一起的感覺,能夠讓她忘記一切煩惱。
“怎么會呢,哥哥還一直讓我多向姐姐學習呢,又怎么會笑話姐姐!”
聽到林黛玉答應下來,陸芷瑜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后說道:“姐姐,等到了姑蘇,咱們就讓哥哥帶咱倆,去游玩姑蘇的那些名勝古跡!”
“游玩?”林黛玉有些疑惑道,她長這么大,還從未出游過,在揚州時她父親公務繁忙,母親身體也不好,從未帶她出去過,到了賈府更是未出過國公府一步。
“是啊,前幾年我和哥哥在姑蘇為爹爹守孝時,哥哥怕我悶出病來,每個月都會帶我出去走走的,可惜每次出門都是匆匆而回,也沒好好看看!”陸芷瑜有些惋惜的說道。
“不過這次有了姐姐陪著,咱們一定要好好看看,到時候我要把那些好山好水,都給畫下來,到時候再請姐姐題詩!”
“我題詩還不糟蹋了你的畫?”林黛玉玩笑道,心里卻是極為羨慕芷瑜妹妹,有個貼心的哥哥,能夠帶她出去走走。
她也知道芷瑜妹妹是怕她悶著,才提議此事,心中感動異常。
陸芷瑜看黛玉答應下來,便親昵的說道:“哪有,我還怕我的畫,配不上姐姐的詩呢,哥哥說林姐姐你可是個女詩仙呢!”
“什么女詩仙,要是讓別人聽到,還不知道怎么笑話我呢!”林黛玉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覺得陸璟對她的夸贊太言過其實了,同時心中暗暗好奇,她從小到大,也沒寫過幾首詩詞,為何表哥會對她做出如此評價。
“那有什么,他們要是不服氣,就來比比,到時候姐姐隨便露一手,就能讓他們啞口無言!”陸芷瑜頗為豪氣的打趣道。
“你這丫頭,就知道拿我打趣,我看還是先讓你啞口無言的好!”林黛玉說著就趁陸芷瑜不備,撓起她的腰肢。
陸芷瑜最怕癢了,被林黛玉撓的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花枝招展的亂顫。
她忙求饒道:“好姐姐,妹妹錯了,你饒了我吧!”
“哼,看你還敢不敢拿我打趣?”林黛玉繃著小臉假裝質(zhì)問道。
“不敢了,小妹再也不敢了,以后誰要敢打趣姐姐,妹妹就和姐姐一起撓她!”陸芷瑜俏皮的說道。
林黛玉聽到這里也繃不住笑了出來,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下來,打算就此放過她。
陸芷瑜則趁著林黛玉愣神的機會,趁機脫離了她的魔爪,隨即繞到黛玉的身后,撓起她的腰肢,林黛玉自然不依,反身回擊起來。
兩個小姐妹頓時打鬧了起來,不過玩笑一陣過后,兩人就抱在一起嬌笑起來。
守在外邊的紫鵑,安蘭等人聽著林黛玉和陸芷瑜姐妹的歡聲笑語,也聚在一起開心的聊起來。
“你們姑娘可真厲害,自打我跟了姑娘,還沒見姑娘這么開心的笑過呢!”紫鵑有些感慨的對安蘭說道,她跟著姑娘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極少聽到姑娘這么大聲的歡笑過。
安蘭笑道:“也是我們姑娘和林姑娘投緣,才會一起玩的這么開心!”
“陸姑娘每天都這么開心嗎?”紫鵑問道,自從她認識陸芷瑜后,就發(fā)現(xiàn)陸姑娘每天都是樂呵呵的,仿佛沒有煩惱一般。
“我們姑娘以前也有段時間不怎么開心,都是我們大爺逗著姑娘玩笑,慢慢的姑娘的心情就好了!”安蘭說道,心中卻是羨慕大爺對姑娘的疼愛。
紫鵑聽安蘭提到陸璟,忙上心打聽道:“我聽府里的人說,陸大爺十六歲就中了舉人老爺?”
提起陸璟,安蘭也頗為自豪的說道:“是啊,我們爺當時還是江南省最年輕的舉人老爺呢!”
“這么厲害!”紫鵑夸贊道,心中想著若是寶玉也能用心科舉,恐怕也能十五六歲就中舉吧。
隨后她和安蘭聊起陸家,想要打探些陸府的消息。
陸璟對陸府的消息管理極為嚴格,嚴禁府里的下人亂說府中的事情,尤其禁止向外人透露府里的情況,凡是發(fā)現(xiàn)有亂說是非者,情節(jié)輕者,接受思想教育,情節(jié)重者,直接攆出府去。
因此安蘭只挑些不重要的事情和紫鵑說,凡是涉及敏感重要的事情,她都一概回避。
紫鵑發(fā)現(xiàn)安蘭口風極嚴,因此也不再打聽陸家的事情,兩人只說些家長里短。
船行兩日,到達姑蘇城碼頭,陸璟將林如海一行送回林家祖宅,便帶著妹妹回到陸家。
陸芷瑜回到家后,就央求陸璟帶著她和林黛玉一起去游玩,陸璟對此欣然同意。
這幾年他沒怎么陪妹妹出去玩過,不過涉及林黛玉,他便去找林如海商議。
林如海沉吟片刻,也同意下來,不過卻交代陸璟要顧及到林黛玉的名節(jié)。
自從知道了賈家對黛玉名聲的詆毀,林如海對黛玉的名聲更加重視,甚至有些矯枉過正。
陸璟自然聽出林如海話中的意思,除了要他保護好黛玉,不能被人瞅見容貌等事之外,也是委婉的交代他,要和林黛玉保持一定的距離。
陸璟心中暗嘆,恐怕林如海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放棄,將黛玉嫁到賈家的想法,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便同意下來。
兩家雖是親戚,但對于黛玉而言,他屬外男,自然要避嫌。他雖然不怎么在意這些規(guī)矩,但也要入鄉(xiāng)隨俗。
六月二十五日,風和日麗,宜出游,嫁娶,忌動土,作梁。
辰正二刻,陸璟準備好人手車馬后,便帶著妹妹去林府,接到林黛玉及其隨從丫鬟,隨后一行數(shù)十人,直奔虎丘而去。
林黛玉和陸芷瑜兩人,共同乘坐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英蓮、齊嬤嬤和李嬤嬤三人乘坐一輛翠幄青光車,紫鵑、安蘭、悠夏等十來個丫鬟,分別坐在后面的三輛青絨竹簾車內(nèi)。
車馬后邊是陸璟安排的十幾個家丁護衛(wèi),陸璟則帶著吳澤、陳績、陸煉等親隨,騎馬在前方開路。
去虎丘要經(jīng)過山塘街,山塘街被稱為姑蘇第一街,街上居貨山積,行云流水,列肆招牌,燦若云錦。
到達山塘街之后,陸璟尋了一處清凈之地,就停下車馬,讓陸芷瑜和林黛玉觀賞白公堤和白公祠。
山塘街始建于唐代寶歷年間,后來白居易奉命來蘇州任刺史。白居易上任不久,有一次他坐轎子到虎丘去,看到附近的河道淤塞,水路不通,行程極為艱難。因此他回到衙門后,就找來有關(guān)官吏商量此事,最后決定在虎丘山,環(huán)山開河筑路,并開鑿出了一條山塘河。
山塘河開鑿之后,白居易又在河塘旁筑堤,因此就有了山塘街,山塘街東起閶門渡僧橋附近,西至虎丘望山橋,全長約七里,故有七里山塘到虎丘之說。
山塘河的開鑿和山塘街的修建,不僅便利了灌溉和交通,還讓這一帶成了熱鬧繁華的市井。
蘇州百姓非常感激白居易,在他離任后,就把山塘街稱之為白公堤,還修建了白公祠,以作紀念。
陸芷瑜拉著林黛玉的柔荑,兩個小姐妹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游賞起來。
林黛玉放眼望去,只見綠水河道,縱橫交織,驕陽普照,波光粼粼,一座座色彩鮮艷奪目的橋欄,使得此地愈加風情萬種,心中甚是喜愛,不由的開口念道:“綠浪東西南北水,紅欄三百九十橋?!?p> 陸芷瑜來過此地幾次,但每次來都有不一樣的感覺,她對黛玉的說法深有同感:“姐姐說的是,我第一次來時就喜歡上了這里,七里山塘,錦繡綿長,流水縈伴,水碧天蒼,小亭煙水堪做畫,阮琴鳴兮露酣暢。”
林黛玉聞言笑意盈眉,她雖然祖籍姑蘇,可是這也是她第一次出來游玩,看到這樣的美景。
“林姐姐,告訴你個秘密,我第一次來白公堤時,還鬧了個笑話呢?!标戃畦た戴煊裥那闃O好,便分享她的秘密。
林黛玉看著河上裝載著茉莉花、白蘭花等貨物的船只來來往往,游船畫舫款款而過,好奇的問道:“妹妹鬧了什么笑話?”
“當時哥哥告訴我這是白公堤時,我還疑惑呢,白公堤不是在西湖嗎,怎么跑到姑蘇來了?”
“后來哥哥告訴我,說西湖的白堤是白沙堤,姑蘇的這個才是真正的白公堤,雖然都叫白堤,但兩者是不同的?!?p> 林黛玉掩嘴笑道:“可見你平時讀書不怎么用心,白樂天初到杭州時,就寫下‘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蔭里白沙堤?!脑娋洌梢姲咨车淘缇陀械??!?p> “是啊,哥哥也這么說,哥哥說白樂天在西湖也修過白堤,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了,只有這里修的還保存著?!标戃畦び行┻z憾的說道。
林黛玉感嘆道:“那真是可惜了,無緣一見?!?p> 兩人正說話間,英蓮帶著丫鬟,提著兩個絳云食盒,款款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