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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黑云起

第四章 蕊珂的出逃 (1)

守黑云起 陸筱友 1612 2020-06-11 14:06:32

  蕊珂從巫醫(yī)的處所出來,急急忙忙地跑下崎嶇的山坡,穿過一些瓦屋,到了一個山洞門口。她四處張望,確認沒人,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山洞里沒有人,蕊珂有些失望,她脫下紫色的袍子,坐在一塊較為光滑的巖石下耐心等待,一邊折下一根鳳凰草把玩。此時已是傍晚,夕陽西下,天邊的彩霞暈染著晦暗的天空,蕊珂心中期待著一個人,她畢竟還是少女的年紀。

  夜色漸漸沓來,洞口外面下起了綿綿細雨。少女的心不免開始焦慮,她也不管不顧了,倚著洞口張望,等待自己想要等待的人。

  正如《歌源》書中所寫:

  初夏沐沐,匪君所以。問君何處,遙看蒼穹。念君戚戚,思君切切。無他所求,君心我心。

  蕊珂有些失望,把戴在手上的阿綱送給她的用茜草編好的紅色手鏈,看了又看,心想:他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大吃一驚。

  正愣神,突然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蕊蕊,我來啦”蕊珂忙回頭一看,正是阿綱。

  蕊珂很高興,雖然剛剛十分焦急,但早已經(jīng)被情人到來的喜悅所淹沒。她故作生氣地說:“怎么又來的這樣晚?”

  阿綱向四周張望,確定沒人,把蕊珂摟在懷里:“現(xiàn)在不是來了么?”

  蕊珂沉醉于甜蜜和暫時的幸福之中,也顧不上晚來不晚來的問題了。

  阿綱正要吻她,蕊珂用手指抵住他的嘴,掙脫出了阿綱的懷抱,臉變得嚴肅起來:“我有事要問你。”

  阿綱顯然不愿意被打斷,他只得順著蕊珂的話頭說:“你想問什么?”

  蕊珂直視著阿綱:“你什么時候娶我?”

  阿綱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他往回望望,似乎在尋找逃跑的路線,沉默了一會,他開了口:“問這個做什么,我倆在一起開心快樂就好?!?p>  蕊珂把臉一黑:“你每次都這么說,在你中邪我照顧你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親密接觸前,你說,只要傷好,就與卜姬分開,同我在一起的?!?p>  阿綱努了努嘴,咽下一口唾沫,擠出一個笑容:“現(xiàn)在我們不就是在一起了么?”

  蕊珂很失望,她大聲地說:“我是說,可以見到陽光地在一起?!?p>  阿綱嘆了口氣:“蕊蕊,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就夠了。”

  蕊珂說:“這不夠,你得娶我?!?p>  “我不可能和卜姬分開,我們乞露人沒有斷絕妻子的做法?!?p>  “那你便娶我做妾?!?p>  “那也不行,你將來是要做藥巫的,被人知道你與我在一起,我可是要被處死的?!?p>  “現(xiàn)在我也做不了藥巫了”

  “為什么?”

  “我已經(jīng)存留你的后裔了?!?p>  阿綱大吃一驚,如五雷轟頂,又如晴天霹靂,他顯然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你得娶我,就是這樣?!比镧嬷币曋f。

  “這,如果乞露王知道了,他會殺了我的?!?p>  “不會,我們一起去跟父王說,他會同意的。”

  阿綱跌坐在山洞的地上,懊惱后悔,他本就不聰明,也沒有什么思慮,于是便開口直說了:“你不過是一個妾妃所生的女子,又做了藥使徒,是不能夠與男子親近的。這下我犯下大錯了?!卑⒕V頓了頓,突然找到了一線生機:“你通曉藥理,一定有辦法用藥把孩子流了,是嗎?”

  蕊珂似乎被激怒了,不由得咒罵他:“你這個萬角羊養(yǎng)的沒用東西,算我看走眼了?!?p>  阿綱看上去也不高興。

  蕊珂接著說:“你這個滿嘴謊言的人。你既然和我這樣,就應(yīng)該負責(zé)任?!?p>  阿綱怒吼道:“我要負什么責(zé)任,是你自己要和我一起的。”

  蕊珂抬手想打阿綱,阿綱一手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甩開。蕊珂失望地嘶吼著:“你不怕我去父王和藥巫那里告發(fā)你”

  “哼!”阿綱似乎更加理直氣壯了,“告什么?告你勾引我,小心大家用火燒死你。這是你自愿的,你自己要承擔(dān)后果?!?p>  蕊珂無奈痛哭流涕,眉眼之間充滿后悔與無奈。她想了想,頓了頓說:“那我們一起走,走得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阿綱泄了一口氣,他明白這是個脫身的好機會?!耙吣阕甙?,我是不會走的。也好,你走了,多少也安生?!?p>  蕊珂搖了搖頭,一口氣沖出了山洞,雨下的稀稀落落,就留阿綱一人在洞里。

  云起后來才明白,蕊珂為什么跟她說,不要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阿綱沿著路回自己家,心中是惆悵和不甘的,他的腳踩到地上的一個東西。他彎腰默默拾起,那是他送給蕊珂的茜草手鏈。手鏈被泥和雨浸濕,已經(jīng)失去了原來的色彩。阿綱把它往草叢里一丟,往家里走,他的心有一點愧疚,但那很快就在到家前被大雨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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