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調(diào)戲
云蝶酒樓里,賓客滿座。
左邊翠綠色屏風后,一名身著黑色滾金邊蟒服男子,正將白瓷瓶里的酒篩在了青花瓷酒盞里,琥珀色的醇香美酒,映上男子刀削般的眉眼,更添幾分脫俗,蘇晚棠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這人怎么覺著好熟悉,莫非哪里見過?”
蘇晚棠只覺心里一震,男子似乎發(fā)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看,便抬起頭來。
蘇晚棠立即對上了一雙星辰般的眸子。
那插入鬢里的劍眉,深邃明亮的眸子,剛毅的鼻梁,還有那欣長的身形……
蘇晚棠覺著有些挪不開眼。
突然,一道幽光霍地從酒樓外穿透窗戶射了進來,直直射入蘇晚棠腦門,蘇晚棠一驚,不由的“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小姐,怎么啦?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
身旁的翠兒忙上前攙扶住蘇晚棠,蘇晚棠一驚,忙回過神來,坐下吃自己的茶酒。
男子微微點頭,只淡淡一笑,也不做聲,只低頭繼而自己繼續(xù)吃酒。
“小娘子,過來陪染爺吃些酒菜,看你那菜也太磕磣了點兒,過來染爺這里有好吃的?!?p> 前邊一名身著絢麗服飾的男子起身,借著薄薄的酒意,走到鄰座一位眉目整齊,身形纖細的女子旁,一臉的戲謔。
女子頓時滿臉通紅,眼也不敢抬,只怔怔坐于原地,瘦弱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看樣子是嚇壞了?!?p> 蘇晚棠驀地起身,做出一副嬉笑模樣,嬌聲道:
“這位公子,看你一表人才,過來給本姑奶奶倒些酒怎樣?”
男子抬眼看向蘇晚棠,一雙桃花眼頓時綻放著異樣的光芒,渾身酥麻,連魂兒都被勾了去。
心想本爺今天可真是走了好運,今日云蝶樓里的女子一個美似一個。
更有趣的是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主動撩起了爺來。
“哎呀,小娘子,染爺一時眼拙,沒瞧見,真是罪過。”
染大成撇下了鄰座女子,堆出一臉的笑意,躬著身,來到了蘇晚棠桌前,正想挨著蘇晚棠坐下。
“慢著,哪有坐著替人倒酒的?難道連這個禮兒你也不懂?”
蘇晚棠一瞪眼,染大成一驚,剛剛的笑意便添了幾分奴性。
“瞧,我都糊涂了,小娘子說的是?!?p> 染大成倒是很聽蘇晚棠的話,經(jīng)蘇晚棠這么一說,便恭敬站于桌前,雙手端起淺黃色酒壺,真的給蘇晚棠倒起酒來。
蘇晚棠一抬手,腰間的手帕無聲落到了地上。
“小娘子,酒倒好了,請吃吧!”
染大成也是坐著讓別人服侍慣了的,酒壺剛一沾地,便躬身要坐。
“等等,這么急著干什么?”
“小娘子還有何吩咐?”
染大成剛要放下來的身子,只得又站了回去。
“看地上!”
蘇晚棠一揚眉,秀美的臉上全是邪惡的笑,伸手將垂至臉上的一縷秀發(fā)抹到耳背。
坐于角落里的黑衣男子秦沐白慢騰騰地吃著酒菜,兩片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冷著臉看著這一切,他素來不愛管這些凡夫俗子的小把戲。
“手帕?”
染大成更是樂開了花,心想長這么大都還沒碰過女人的貼身物,這回終于有了機會。
“好香?!?p> 染大成彎腰之際,只覺一陣異香迎面撲來。
“小娘子用的什么熏香?”
“莫不是我身上消失已久的異香又突然恢復了?我明明沒有熏香的。”
“小娘子……”
染大成將手帕遞到蘇晚跟前,仍舊躬著身子,滿臉堆笑。
“混賬東西!本姑奶奶用什么熏香,也是你該聞的不成?”
蘇晚棠俏眼一瞪,抬手便將染大成剛剛篩的酒往他臉上撲去,嘩啦一聲,染大成頓時一臉的酒水,兩只眼睛辣的跟火烤一般,愣愣的睜不開。
秦沐白微微一震,俊朗的臉上漾起快活的笑容,一副看戲神色。
“什么?”
染大成頓時暴怒起來。
“敢情想調(diào)戲染爺不成?”
“今天本姑奶奶就調(diào)戲你了,怎的?”
蘇晚棠正了正身子,只低低瞧了瞧桌上空了的酒盞,并未看染大成半眼,秀美的臉上全是鄙夷之色。
染大成平生第一次被人當眾調(diào)戲,頓時漲的滿臉通紅,一抬手便要往蘇晚棠臉上一巴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