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欽郭浚卿的出了府邸就回了自己的城主府。
城主府中王伯年正坐在大廳一旁的椅子上,喝茶看書。
“伯年如此博學(xué),竟然還那么愛看書?!苯茪J大步流星的走進去,
王伯年笑了笑,放下自己手中的書,沒有說話。
不多看書,他怕有朝一日跟不上姜云欽的步伐。
“恭喜云欽?!?p> 是王伯年給姜云欽出主意,讓她去自薦做郭浚卿的先鋒官。
王伯年也早早就算到,郭浚卿會同意。
因為他對郭浚卿,太了解了。
王伯年最欽佩的兩個人,非郭浚卿和姜云欽莫屬。
所以此刻他沒有詢問結(jié)果,而是直接說恭喜。
姜云欽笑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桌子上王伯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茶水。
“往后就看云欽自己的了?!蓖醪暝俅无D(zhuǎn)過臉來看著姜云欽,他每天都在暗暗謀劃,就是為了能給一個全面而又精致的方案。
他要和姜云欽多說一些,說得通透一些,才能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姜云欽點了點頭,先鋒官不等同于營主,營主上陣打仗的時候還是少的,但是先鋒寬需要次次沖鋒。
王伯年話還沒有說完,段舜山就從外面沖了進來,聲音非常大:“姜小哥,門外突然出現(xiàn)一個老頭,哭著鬧著要見您。”
段舜山自從破城以后,就對姜云欽格外的崇拜,在城里閑著沒事兒,所以自發(fā)的當(dāng)了城主府的護衛(wèi)長,保衛(wèi)姜云欽的安全。
“什么樣的老頭?”姜云欽還沒有說話,王伯年瞬間被老頭兩個字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嗨呀!這老頭!身上穿的事破破爛爛的粗布衣裳,腳蹬著一雙打著補丁的草鞋,這老頭身上還奇臭無比,愣是跟剛從臭水溝里撈出來一樣!”段舜山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而且身上還酒味極重,不停的瘋言瘋語!”
被這么難纏的老頭在門外纏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段舜山暴躁脾氣已經(jīng)上來了。
“讓他進來吧?!?p> 姜云欽一聽這描述……
不禁汗顏,有個不靠譜的老騙子師傅是什么樣的感受?
“好!我這就把他打出去!”段舜山伸手就拿起了自己的兩把巨大的斧頭。
然后接到了周圍人詫異的目光。
全部都懷疑是自己耳朵有問題,就連姜云欽看他這個樣子,都以為是自己表達錯了。
段舜山看著這一群人竟然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才回過味兒來,姜云欽剛剛那句話到底說的是什么。
“他是我?guī)煾?。”姜云欽非常平靜地說道。
要帶師傅見兄弟了,怎么感覺比丑婆娘見爸媽還要難受呀?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但是這么丟人的師傅,實在是有損她英明神武的形象呀!
“?。???”段舜山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嘴巴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
就剛剛那個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斷的老頭兒?就是姜云欽的師傅?不僅是他不相信,就連一旁的孟二也搖頭。
一定是姜小哥搞錯了!
姜云欽擺了擺手,既然是師傅,還是自己親自去請吧,段舜山一根筋,做事難免粗魯。
王伯年也立即起身,跟在姜云欽身后,心里默念:來了。
剛剛出了二道門,就看到一群提著刀的護衛(wèi),正在與門口一個邋邋遢遢的老頭僵持不下。
“住手?!苯茪J在眾人身后高喝一聲,制止了這場戰(zhàn)斗。
“營主!”所有護衛(wèi)傾刻間跪成兩排。
“師傅!”姜云欽站在眾人的最前面,輕輕地抱拳施禮。
這也算是她第一次真正行禮,之前不把他當(dāng)師傅是因為他們有個師傅樣兒,現(xiàn)在把他當(dāng)師傅是因為玄天城幫了姜云欽。
誰知道王西淵根本不打算受她這一拜,非常巧妙的躲開,然后就開腔:
“老老實實在大營里待著不好嗎,偏要去當(dāng)什么先鋒官?”王西淵隱隱有些怒氣,“首當(dāng)其沖去送死嗎?”
“我還沒說你呢,沖到玄天城也就算了,玄天城現(xiàn)在還算安定?!苯茪J蹙眉,“你沒事兒跑來上水城做什么?送死嗎?”
王西淵上來就跟吃了火藥一樣,姜云欽更是跟吃了原子彈一樣脾氣,臉色都非常的臭。
段舜山驚了,今天給他的顛覆實在是太大了。
姜云欽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少年老成,心思縝密,穩(wěn)重端莊。
從未見過她暴躁罵人。
讓姜云欽這么暴躁的,這老頭是他們見過的第一個。
這就是傳說中的師傅?段舜山隱隱約約記得姜云欽當(dāng)初說過他是替師從軍。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蓖醪攴炊浅5逆?zhèn)定,輕輕的伸手示意眾人到內(nèi)府大廳里去說。
姜云欽神色亮了亮,但是沒有多說話,走在眾人的最前端,進了大廳。
王伯年看著王西淵的眼神,雖然非常的隱晦,但是那種恭敬實在隱藏不下。
“當(dāng)什么先鋒官!你說說你圖啥?”王西淵進入大廳里來的第一句話還是罵,“你死了,可別指望我一個當(dāng)師傅的給你收尸!”
王西淵說話向來口無遮攔,說的旁邊的士兵心都咯噔一下,神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這些話。
“我有武力傍身死不了。”
王西淵笑得非常的大聲,“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
王西淵嘆氣,這徒弟還沒正式學(xué)藝呢!
“你本事大,你怎么不自己參軍打仗呀?”姜云欽直接回懟,王西淵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至于一直在江湖中行騙過的情況潦倒嗎?
有真本事是不顯露出來,帶著自己的徒弟行騙,連口飯都吃不上,算什么男人?
“我那不是想讓你鍛煉一下嗎!你個蠢貨!”
王西淵那么生氣都沒有拿自己師傅的身份壓制姜云欽,只是一個勁兒的罵她蠢。
姜云欽當(dāng)然也不甘示弱。
眾人看著師徒兩人吵架,面色各異。
王伯年沒說話,讓姜云欽當(dāng)先鋒官是他的主意,至于這位老先生為何如此暴怒,他猜不出來。
“成了,罵解氣了嗎?”
“還行?!蓖跷鳒Y看著自己徒弟已經(jīng)收斂了脾氣,也瞬間一改憤怒的模樣,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事已至此,不會改變的?!苯茪J輕輕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王西淵,“如果師傅想讓徒兒平安的話,不如幫幫徒兒,說一說最快破城的辦法。”
“我不會?!蓖跷鳒Y搖了搖自己手里的破蒲扇,氣兒不打一處來!
剛剛還吵架呢,現(xiàn)在就想刮他。
王西淵雖然回答得非常直接,但是眼中的一絲閃躲和猶豫被姜云欽看得清清楚楚。
“我會?!边@時候,門外響起一道如清風(fēng)般的聲音,和暴躁的王西淵簡直是判若兩個極端。
莫逍遙穿著一身天青色長衫,兩袖自帶清風(fēng),腳下步步生蓮。
他的聲音非常具有磁性,長得也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不禁讓周圍的段舜山等人捏了把汗。
他怎么進來的?
“真搞笑,我一個當(dāng)師傅的自報家門進來,被你那么一群護衛(wèi)糾纏半天,他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竟然說來就來了!”王西淵看見莫逍遙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就來氣。
都是千年的狐貍,裝什么大尾巴狼呢?
“這就是人家長得好看的好處?!苯茪J輕輕掃了一眼莫逍遙,然后懟自己的師傅。
姜云欽不是嫌棄師傅邋遢,這也實在太不修邊幅了!
“哼!”王西淵冷哼一聲,“虛偽做作!”
“我有一些江湖朋友,想認識認識姜營主?!蹦羞b走向大廳的中間,唰的一下?lián)伍_了自己的骨扇。
耍的一把好帥。
莫逍遙完全無視了王西淵,這人如果惹急了,就像瘋狗一樣。
對待瘋狗,無視他就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莫逍遙是知道王西淵在,所以才來的。
閑來無聊,氣氣他。
“江湖朋友?”姜云欽笑了,莫逍遙制種人,就連五俠山的天機閣都沒出過,哪來的江湖朋友?
一旁的王伯年已經(jīng)從剛剛的輕松氣氛轉(zhuǎn)為緊張,甚至藏在衣袖下的拳頭緊緊握起。
姜云欽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擔(dān)心。
“能助姜先鋒官一舉破城的江湖朋友?!蹦羞b輕輕搖了搖自己手中的扇子,帶起徐徐的清風(fēng)拂動發(fā)絲,更加增添仙氣。
“我當(dāng)然不懷疑莫先生的能力?!苯茪J笑了笑,露出一顆潔白的虎牙,“我懷疑您在無中生友?!?p> “嗯?”莫逍遙蹙眉,他自認知曉天下事,聽不懂姜云欽這句話讓他有些懵。
古代人怎么可能會懂無中生友,暗度陳倉的梗呢?
姜云欽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如果能幫忙當(dāng)然是好的,但是認識就不必了吧?!?p> “不認識他們,姜先鋒官如何調(diào)動他們呢?”
王西淵直接就非常大方地擺了擺手,豪爽的說道:“既然是莫先生你的朋友,我相信莫先生一定會非常樂意幫我徒兒牽橋搭線。”
“剛剛你也說了?!蹦羞b轉(zhuǎn)過頭來又瞧了一眼王西淵,語氣涼涼,“既然我和姜先鋒官毫無關(guān)系,那我憑什么幫她呢?”
“哼!”王西淵接了他這個眼神直接就回懟:“你就是酸我們的師徒關(guān)系!”
王西淵還不了解莫逍遙嗎?這個人看上去非常大度,總是一副恍若天上神仙的樣子,但其實非常小肚雞腸。
還喜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