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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零一時

091從此以后,代家再無代一琳

清零一時 湫閆 2312 2022-05-03 20:19:24

  賀含站在她身后兩步,看著面前這個美人抬這包著紗布的手,擋了擋刺眼的光。

  二十歲。

  二十歲就有這樣的城府和心計。

  不簡單吶。

  此時迎面走來兩人,代正宇還有王琪,這棟住院樓的院子被院方精修過,不遠處有一小亭,用材到設計都出自頂尖建筑師的手筆,院內(nèi)還有一棵經(jīng)年老樹拔地而起,枝丫蔓延成一個很大的傘帽壯,在稀稀疏疏的葉隙間,日光穿過,褪去了最炙熱的一層,剩下的撒落在亭子周圍。

  地上燙金的光圈又稀疏又密,抬眸往上望,好幾簇光在照耀著古韻的小亭,毫無吝嗇地為它作依,有清風相伴,溫暖相陪。

  王琪挽著代正宇的手臂迎面而來,此景不由得讓易琳心生幻念。

  如果她母親還在,如果代正宇和她母親恩愛如舊,如果......

  可惜啊。

  沒有如果。

  “你怎么來了?”

  王琪先出的聲,因為綁架的事她更加討厭易琳,恨不得她滾出代家,要不是自身多年的掌權夫人的舉止端方,和自身從小養(yǎng)著的氣質(zhì)規(guī)矩著她,她非得動起手來不可。

  易琳沒有搭理,“父親,我想和您談談。”

  代正宇面色平淡,沒有憤怒,也沒有好表情,商場打磨久了,連心情也不會上臉,朝身邊的王琪說了句,“你先上去。”

  院內(nèi)的亭子被陽光的線條打磨得異常好看,但代正宇卻沒空在這同易琳欣賞美景,“你知道這次代氏損失了多少嗎?”

  他戴了副金絲眼鏡,眼神掃了眼站在亭子外的賀含,終于毫無顧忌地向易琳發(fā)難,

  “還嫌你給我闖的禍不夠少?”

  其實站在亭子外的賀含,能聽見對話的,想起來今早出門前阮清時叮囑她,只要有人欺負易琳就立即報告給他。欺負這個詞的范圍是多少?賀含真心覺得難以測定,就比如現(xiàn)在代董怒火中燒,要罵女兒算不算?

  賀含考慮期間,亭子那邊再次穿來聲音。

  “我一直很想問您一個問題?!币琢章曇羝降缢?,打破了代正宇的一腔怒火,“您當年娶我的母親,是因為她的皮囊,還是真心喜歡她?”

  代正宇微怔,顯然沒想到易琳的反應還有問題,把后面一堆要訓斥女兒的話語一哄而散,“現(xiàn)在我們是在談這個問題嗎?”

  他抬起手掌,揉了揉兩側(cè)的太陽穴,退后兩步坐在亭子的美人靠上,“你是不是要給你妹妹道個歉?!?p>  他說的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他是要她去給代一依道歉。

  “這么多年,十年前的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但王家不一樣,你好好跟你妹妹道個歉,再多對她好點,王家那里罵你幾句也就罵了,這件事本來你做得不對,你態(tài)度好點也能消消他們的怒氣?!?p>  知道真相后的賀含心里替易琳鳴不平:這一家子也太欺負人吧?

  小的大的都這么......不要臉。

  代正宇對易琳的問題不左右而言它,答案對于她來說不就是躍然紙上了嗎?

  易琳低頭一笑,不是開心,卻無比寒涼,“父親,如果我說十年前的事情我真的沒做過,包括現(xiàn)在代一依被綁架的這件事也另有隱情,”

  “您愿意信我嗎?”

  不管怎樣,她身上流著代正宇的血,以前他冤枉她,拋棄她,可她心里還是期盼過的。

  期盼他也能關心她一點,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父愛。

  “不要再說了!”代正宇像是被觸及了底線,立即冒起火,“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要對她們母女倆反咬一口?你當年年齡小,事情大可以逃避,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年,難道還要像小時候只會逃避責任和錯誤嗎?”

  可她期盼了,還是落空了。

  “你是和一依感情不好,但竟然對綁匪說出那樣的話,代一琳,你終究是我的女兒,是她代一依的姐姐??!”

  “你現(xiàn)在還絲毫不知悔改,還要將自己的錯誤歸咎在你繼母和妹妹身上?!?p>  “你母親是那么溫婉端方的一個人,怎么到你身上就變得如此不堪,你想想你小時候給我闖了多少禍!”代正宇抬手向外指,怒不可遏,“你看看網(wǎng)上說你的,你再去怡城上流圈子去打聽一圈,你的名聲都壞成什么樣了!”

  站在亭外的賀含見不妙,趁機給阮清時發(fā)了個消息。

  聽到這里,易琳沒有半滴淚,好像身體里的水已經(jīng)枯竭,再難過也哭不出來了。

  她早就知道這種結(jié)果,卻還是再次解釋,易琳想,自己真的好傻。

  如果他真的相信,不會把她丟在小鎮(zhèn)那么多年不管不顧,不會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不見身影,也不會在王家報警說她故意傷人的時候毫無阻攔。

  她冷笑了聲,藏下所有的悲裂,好像從此刻開始,她點燃了一絲絲期盼的心滅了,也再也不會在燃起。

  其實有些時候,表現(xiàn)越平靜,越難受。

  “我還記得小時候您的模樣,”此刻易琳平靜得像一灘死水,再無波動,“不陪我玩,每次見我,都會塞我一箱的玩具,說您忙,讓我自己玩,后來我也就不喜歡您了。”

  “我小時候是調(diào)皮,也愛玩,愛作弄人,”她說話得淡然,好像在客觀的陳述事實,“但是我從沒想過要害王琪的孩子,也更沒想過讓代一依去死,至于外面的名聲怎么樣,我想,就算我再優(yōu)秀,外面也是臭名昭著。”

  因為王家和王琪一樣都會敗壞她的名聲。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p>  代正宇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兒如此陌生,眼帶寒涼,沉靜不急躁,竟在那一瞬間,他有些信她所說的,也只是一瞬,隨后就被隨之而來對這個女兒的評定給破滅了。

  “父親,”易琳抬眸去看這個生她,卻從未給過她他的羽翼保護的父親大人,“您是我除了我母親之外最親的人,可每一次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您卻沒一次相信過我的解釋,如果您覺得我在逃避,那我現(xiàn)在就承認,”

  “是我,”

  “是我推王琪下樓,害死她兒子,還害她終身不孕,現(xiàn)在還賊心不死,還想要她唯一的女兒去死?!?p>  “也是我,”

  “是我不學無術,心腸狠惡,才致使外面的臭名遠揚?!?p>  易琳說到這里依舊眼眶無淚,好像真做了這般狠毒無情邪惡之人,“如此劣跡斑斑的我,代家名門望族,最重名聲,我也沒有必要再做代家的女兒了?!?p>  她拿出一張黑卡和那只黑色的錄音筆。

  黑卡是她出嫁前,代正宇給她的,卻還附加了一個條件,這個卡只能用于為代家廣交人脈所用。

  可笑吧?

  她剛剛居然還有一瞬期盼他一絲的父愛。

  “從此以后,代家,”她停頓了下,卻不是不舍,“再無代一琳。”

  易琳踩著葉隙間撒落到地面的陽光,轉(zhuǎn)身出了亭子,而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眼眶終被熏紅了,眼角染了胭脂,在暖日當空下,伴風,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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