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七道圣旨(四)
王漢躺在地上,雙目冒著寒光,陰沉道:“那名刺客抓住了嗎?”
一名禁軍道:“啟稟皇上,那人武功太高,打死了我們八名禁軍,然后從城墻上飛了下去,有幾千親軍騎馬去追了?!?p> 楚蕭寒叫來一名太監(jiān)讓他幫皇上清理一下,快速道:“皇上,當務之急不是抓刺客,而是先穩(wěn)住局勢,現(xiàn)在很多人都盼著你無恙。”
“嗯。”王漢感動道:“要不是有你,朕怕是沒了,朕已經(jīng)感覺到那股死亡的氣息?!?p> 現(xiàn)在換衣是不可能了,只能把臉清洗干凈,又重新梳頭帶冠。王漢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又深深的吸氣吐氣,驚喜道:“朕感……”然后又隱下喜悅,皺眉道:“感覺全身象散架一樣,起碼得調養(yǎng)數(shù)月才能恢復?!?p> 王漢覺得身體從未如此好過,渾身充滿了無限的精力。這說明濟世侯身上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又將成為自己的妹夫,想想還挺美的,希望這個秘密世人永遠都不要知道。
楚蕭寒的手還沒離開他的身體,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知道他在撒謊。武國因丹書而亡之事,王學廣已對他們和盤托出。大概王漢不想因此步入后塵,所以改了口。而他之前猜測所謂的‘丹書’,也與他所猜的丹書不同。
“扶朕起來?!?p> 楚蕭寒扶著他站起來,禁軍也讓開了道。王漢站在箭垛前,還向下面焦急的眾人揮了揮手示意無恙。
“是皇上,皇上無恙?!卑傩张氖指吲d道。
“皇上萬歲!大歷萬歲!”無數(shù)人加入其中,聲音直穿云霄。
王漢坐上帝輦,在禁軍的護衛(wèi)下返回皇宮,沿途民眾并沒因為皇帝提前離開而沮喪。有人甚至對著帝輦喊道:“皇上請保重龍體啊,等把身體養(yǎng)好了,我們再給先皇報仇?!?p> “就是,就是,把陳國給滅了,到時算上小老兒一個?!?p> “還有我,還有我。”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
坐在帝輦中的王漢熱淚盈眶,無聲的點了點頭。又像是對楚蕭寒道,又像是自言自語,“有此民心,天下可期啊。”
楚蕭寒當著成千上萬雙眼睛與皇帝共乘一車,他終于進入眾人的視線。當?shù)圯傔^去后,好些人就開始打聽起他來。
“原來是他啊,不是說先皇因他而……”
有人打斷他道:“別聽風就是雨,剛才要不是因為他,皇上可就危險了,十幾丈高的城樓啊?!币驗槌菢翘?,刺殺一事,下邊人根本沒看見,還以為皇帝不小心掉下來了呢。
“我知道,那個‘濟世堂’就是他開的。”
“一百萬兩包治百病的那個‘濟世堂’嗎?”
“可不是?”
“心可真黑?!?p> “想銀子想瘋了吧?!?p> “以后別去他家買藥?!?p> “你當人家稀罕你那點銀子,不是想掙你的錢,主要是怕有人打擾,所以才收這么高的診金?!?p> “這話又重何說起?”
“皇家的病一百多年來大家束手無策,而他就給治好了,你說這天下想找他治病的人多不多?他真要開門問診,怕不是排隊要排到東海去?!?p> “噢,是這個理?!?p> 楚蕭寒護送王漢回到寢宮,早有太醫(yī)在此等候。他出現(xiàn)在后宮非常不合適,于是告辭離開。剛踏出寢宮,就見前面出現(xiàn)一群衣著華麗的女子向這邊走來。驚鴻一瞥,為首的是位傾國傾城的女人,他站立在一旁,微微垂首,等她們過去。
那名女人走到他面前停下,和藹道:“可是濟世侯?”
“正是?!?p> “皇上可無恙?”
“傷比較重,但無生命之憂?!?p> “這是太后。”女人身邊的太監(jiān)小聲提醒道。
“臣拜見太后?!?p> “免禮,咱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禮部已經(jīng)在準備你倆的婚事,公主守孝期滿就為你們完婚。”
“全憑太后做主。”
“好。”
一行人進入皇帝寢宮,楚蕭寒也很快離去,在宮門外碰到金洋。
“侯爺,正要去找你呢?!?p> “何事?”
“你繳獲的那兩艘海船,已經(jīng)查明是來自涎州的方家,他們經(jīng)營著一家船塢,暫時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另外京城現(xiàn)在四處有人在散步謠言,說皇家殘害忠良,對浩氣門趕盡殺絕,過河拆橋之類的,并邀請?zhí)煜掠兄局颗c浩氣門一起討伐無道昏君。散步謠言之人太多抓不過來,禁軍已經(jīng)介入。”
楚蕭寒正色道:“將此事告訴大將軍,大歷其它地方也要警惕,不可讓謠言繼續(xù)發(fā)酵,該殺殺,該抓抓。密切注意浩氣門的動向,剛才城樓上行刺者,應該是柳歷所為,所以你要加強皇上的保護,我不可能次次都趕巧在場?!?p> “好!我這就去安排。”金洋匆匆而去。
楚蕭寒也登上東門城樓找到王學廣,讓他進宮去要圣旨。內(nèi)容大意就是浩氣門狼子野心,刺殺朝廷命官,呂希柏、楊建奕等就是他們所為,伐陳的三十萬大軍還活著,但他們已經(jīng)投靠了浩氣門,歷代先皇的死都是浩氣門所為,今日還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行刺皇上等等。
現(xiàn)在沒什么好辦法,那就謠言對謠言。
楚蕭寒問道:“崔雨聲招供了嗎?”
王學廣搖頭,“沒招,招是死,不招還能活,他還在負隅頑抗?!?p> “哼!他在等著別人去救他呢。”
“大牢戒備森嚴,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如果是柳歷呢?”
“未免夜長夢楚多,不如全部……?”
“你看著安排吧,上次我救治的那三名太監(jiān)如何處理的?”
“像以前一樣好吃好渴的供著呢?!?p> “那就全部給我吧,放心,我對皇家的隱私?jīng)]興趣,我先回府一趟,有些事還得安排?!?p> “好的,人稍后會送到府上,有事我會去找你?!蓖鯇W廣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忙道:“侯爺請留步?!?p> 楚蕭寒轉身看著他,王學廣輕聲道:“先皇的死,你能查明真相嗎?”
“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才想起來,我上哪兒查去,說不準就是柳歷本人所為?!背捄肓讼胗謫柕溃骸八狼岸家娺^誰,做過什么?”
“那天他感覺到心煩意亂,也就沒處理政事,然后就去后宮聽曲了。翌日宮中太監(jiān)要伺候他更衣,可一直無人答應,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p> 楚蕭寒想了想道:“聽的什么曲?”
“什么曲老夫不知道,但演奏之人老夫親自過目,絕無問題?!?p> “你千萬別說那人叫蘇嬋兒?!?p> 王學廣哆嗦道:“你怎知道?!彼杏X心臟在抽搐。
“她的琴音能讓人產(chǎn)生幻境,以假亂真,想要控制一個人的心智也不是不可能。她經(jīng)常去景州望月樓,可能就是要引起你們的注意。哎,我先走了,真有急事?!彼芸闯鐾聵鞘浅⒌亩?,浩氣門沒有理由看不出。
“也許她還在宮中沒走,老夫親自去問?!?p> “嗯,但愿我錯了?!?p> 不久后,王學廣在宗廟嚎啕大哭,頓足捶胸,從中午一直跪到翌日凌晨暈過去了,是被隨行的太監(jiān)背回府上的。
楚蕭寒回到侯府,召來趙波和徐惠文。
“都坐吧。”楚蕭寒問道:“老趙你那邊有多少羊毛進來了?”
“回侯爺,有三千多斤。”
“以后只會越來越多,千萬斤都未必數(shù)得過來。以后羊毛會做成冬衣、手套、帽子、地毯之類,皇莊地方根本不夠用,所以拿我的令牌把周圍三十里內(nèi)的地全部征召。但要補足銀錢,如有不配合的,就去找府尹大人處理。找人把房舍先建起來,要利于我們所做的事,你們合計合計,以后那里的人不會少于五萬。你把侯府護衛(wèi)的事先放一放,找個你看得順眼的任用,以后你還要訓練海盜,有得忙。”
“是!”
他從仙界的藏書中看到,羊毛可以用藥水去膻漂白,編織成線而后制成衣服,冬天特別保暖。就將此法交給了府上的一名太監(jiān),讓他注意保密藥水配方,如果泄漏提頭來見。
“徐叔,你這邊要聘用一些人,用于編織毛線、織衣什么的。發(fā)出告示招人,只要會女紅的,月俸不低于五兩,合約制,先召一千。寫信告訴池瀟瀟,以后‘伊人閣’要開遍全大歷州府,讓她多培養(yǎng)些掌柜出來,我不想到時無人可用。她若能進京就最好,但她手頭的事一定要安排好。府上也要提拔一些能幫得上你忙的人,以后抓大放小,把好關就成。如果事必躬親,必會顧此失彼,人不夠就買些回來親自調教,別省銀子。什么時候你能靜下心喝喝茶,聽聽曲,而府中又井然有序,我就放心了?!?p> 徐惠文心下感動,微笑道:“是。”
翌日大歷各地多處有騷亂發(fā)生,昨晚京城禁軍和暗影衛(wèi)抓捕了十幾名要翻墻而入的刺客,但還是有兩名五品命官身首異處。朝廷下旨,晚上宵禁,戌時后親衛(wèi)軍四處出動,只要是在街上晃悠的全部抓回大牢。
五日后,暗影衛(wèi)轉回密信,昆侖山浩氣門所有人消失一空,大軍已經(jīng)在回程途中。一日后從景州轉回消息,有上百艘海船突然出現(xiàn)在海岸,一個時辰后消失得無影無蹤。景州知府一家老小也跟著消失不見,不知是被劫持還是同伙。
侯府書房中,楚蕭寒一拍桌子生氣道:“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如果六年前是浩氣門將計就計,以防萬一,那景州知府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人。”
王學廣安慰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跑了也好,這個大隱患終于消除,以后大歷就可安心一致對外?!?p> “還是不能放松警惕,讓暗影衛(wèi)全力搜查漏網(wǎng)之魚,也要注意浩氣門暗度陳倉,說不定人還在大歷呢?!?p> 金洋道:“侯爺放心,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p> 兩人離開后,楚蕭寒環(huán)視了一眼書房。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來之不易,最有可能破壞這一切的就是柳歷,所以此人必須死。想起他身上的那種綠色漣漪,明顯可以抵擋傷害,當時雖是倉促出手,可那凌空一指的威力,當世應該無人能擋才對。也許柳歷身上有什么法寶,否則不好解釋。
等解決完柳歷這個大麻煩之后,就要開始招收弟子,他已找到如何查看對方有無靈根的答案。
在零星的叛亂平定后,大歷進入了強軍建軍的高速發(fā)展價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