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自己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奮不顧身的付出就好啦,全心全意的愛,也是能夠換來全心全意的對待的,可是自己卻忽略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愛自己,會不會愛自己,有沒有愛自己。
如果那個人不愛自己,那么自己從頭到尾做的事情都是自我感動,那個人哪怕將來就是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那也是因為被你自己感動,而不是因為有愛情。
那時候捫心自問,你真的覺得會幸福嗎?你真的覺得自己能夠幸福嗎?
現在想來想去,她很慶幸,在她和嚴博易即將踏入婚姻殿堂之際,她終于看清楚了這一段感情,它沒有愛情,更甚至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她放手,成全嚴博易,放過嚴博易,也放過她自己。
現在及時的回頭,也好過將來日日夜夜守著一個沒有伴侶的婚姻墳墓,只知道傷心流淚和難過。
連帶著自己的家人也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操心。
她真的慶幸著,慶幸著現在終于回頭。
所以她放手,放過她自己。
盛世伸出手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腦袋,兄妹倆都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沉默著。
庭院里,嚴博易看著瘦弱,臉色又蒼白的白想,心口微微疼痛著,他小心翼翼的走近白想,然后站在白想的面前,斟酌可許久,終是才緩緩開口喊道:“阿想…”
白想看著嚴博易,眼神情緒都格外的復雜,眼前的這個人…
也是一個好人啊…
“嚴博易…”白想緩緩開口喊道嚴博易,各種各樣的情緒閃現而過,最終都化為平靜,平靜的面對嚴博易,真誠的囑咐著嚴博易。
“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嚴博易,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去吧,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去做好自己的事情,這才是你應該本來就應該要有的生活,忘記我,忘記關于我的所有,去好好生活去吧?!?p> 聽著白想這一番真誠的話語,嚴博易驚訝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是說白想記憶混亂,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清,混沌了嗎?
怎么白想吐字這樣的清晰?說出來的話都不像是一個記憶已經混亂不記得事情的人了呢?
還有眼神和神情,好像從前的那個白想又回來了。
“阿想,你…記得了?”
白想看著嚴博易,神色平靜:“我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你我都不是一路人你明白嗎?”
聞言,嚴博易頓時收回了自己的驚訝,看著白想的神情逐漸變得哀傷和難過。
“阿想,我?guī)阕甙?,你說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你覺得你自己和誰是一路人呢?盛世?還是傅恒源?那些事情的發(fā)生,都不是你的本意不是嗎?你在江南的時候,不是許愿說想要重頭再來,想要忘記過去的那些事情嗎?阿想,我?guī)阕甙?,我可以,我有這個能力的…”
嚴博易的話說的懇切又真誠,白想看著嚴博易,也不去懷疑嚴博易的話,因為她自己深深地清楚嚴博易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都是能夠做到的,只是嚴博易能夠抵擋的住傅恒源,卻抵擋不住盛世,更加抵擋不住傅恒源加上盛世。
她白想啊…害死一個兩個,這一生的罪孽就已經很沉重了,萬萬不能夠再去害死第三個了。
“阿想,走吧,離開盛世,離開傅恒源,離開海城,去哪我都能夠帶你去,你相信我,阿想,我們走吧?!?p> 白想看著嚴博易搖了搖頭。
“阿想…”
“嚴博易,我白想不愿意虧欠別人什么,而那些事情…”頓了頓,白想扭頭看向了那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的盛世,低聲道:“那些事情,都很快會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上的,很快的…”
嚴博易順著白想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盛世,也看到了盛蓉,四個人,都看著彼此歡喜的人,神色難掩哀愁。
那一天看著白想對盛世的眼神,嚴博易所有想要勸阻的話和想要帶走白想的意思,都被自己深深地壓了下去,全部都埋葬在了自己的心底。
罷了罷了。
面對白想,自己終究只是一個路人,他已經辜負了盛蓉,也自然明白愛而不得的感受,所以那么…
自己也應該要放手了,也應該不要再去執(zhí)著了,不是嗎?
嚴博易沒有和白想說告別和再見的話,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想,沉默著轉身就離開了,離開了白想,離開了秀苑,帶走了屬于自己所有的感情還有心思。
終于放手,也終于徒感輕松。
那么白想,再見,但愿我們再也不見。
盛蓉走的那天,白想親自去了機場,帶著對盛蓉未來的祝福,輕輕擁抱了盛蓉。
“記得回家就好?!?p> 簡單的幾個字組成的話,頓時又讓盛蓉紅了眼眶,她回擁著白想,輕輕在白想的耳邊道:“阿想,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看到你和我哥結婚,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白想霎時一愣,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什么也沒有說,輕輕的拍了拍盛蓉:“一路順風…”
盛蓉笑了笑,看著盛世,看著白想,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只身一個人,踏上了那也是她自己未曾謀面的故鄉(xiāng)。
白想站在身后,看著盛蓉只身一人離去的身影,猛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也是這般,獨自一個人拉著行李箱,從故舊居的暗場出來,踏上了四海為家,流浪天地的生活。
那時她記得格外清楚,韓冉送她到機場門口的時候,曾問她:“阿想,你就沒有想做的事情嗎?想去生活的地方嗎?”
白想沒有回答韓冉的話,因為她知道韓冉問得是什么?
她想問白想的是:“白想,你就沒有夢想嗎?”
她想回答的,她有,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去待的地方,想成為什么樣子的人。
可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活著,活著等著她出現,活著等她來送自己一程。
如此,已再無資格談論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