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 家常飯

　　酒宴吃的愉快，并沒有喝什么酒......

　　就連從醫(yī)院超市拿點酒過來的興趣也沒有，只有趙寺父母打來的兩壺濁酒，吸引不了別人。

　　不過大家相談甚歡，貝老顯然對于所謂的外科也起了興趣，畢竟看見掙錢很爽的樣子。

　　問莫少爺自己能不能再學學？

　　看看貝老把顫巍巍的雙手，莫凡平還是搖搖頭，堅決的而果斷。

　　這雙手，連上廁所都是噴壺模樣了......

　　怎么做手術，難道要把三公分的傷口變成六公分，那是救人還是害人呢？

　　“且說老夫在年輕時，那時候還是蒙元韃子在這里糟踐人，為了吃食，老夫就進了衙門，做了獄卒......”

　　幾個人的耳朵同時進入休眠狀態(tài)......

　　貝老爺子畢竟是老了，逢人就說自己年輕時在衙門當獄卒，救了個從南方過來的郎中，不過也不算救，算是照顧了一段時日，那郎中就病死在牢房，死之前說自己是張仲景旁系的一支，本是外出去北方歷練，誰知折在了這里，就把所謂的醫(yī)書傳給了貝老爺子。

　　再后來就順理成章了，貝老爺子悲天憫人，看不慣蒙元牢獄中的慘狀，于是就走了出來，靠著一本醫(yī)書，自學成才，才有今日的成就......

　　我信你個鬼，現(xiàn)在的糟老頭子都不能信.......

　　你把醫(yī)書換成武林秘籍，然后再說自己練成了絕世高手，估計這樣的可信程度還大了些。

　　學醫(yī)難道僅僅靠著醫(yī)書嗎？

　　醫(yī)書多了，很多書店都有出售，那醫(yī)者為什么還這么少.......

　　至少莫凡平經(jīng)過了解，在大明想成為正規(guī)一聲，首先就要當學徒，自小在醫(yī)館打雜、熬藥什么的，再抽出那一絲絲空閑學習文化，這么過幾年，可以升級為抓藥的學徒，那時候幫助醫(yī)師抓藥，同時學習各種藥材的屬性，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處方權的。

　　再熬幾年，師傅老了，或者是看著你乖巧的不像話，或者你的天賦高的不像話，那么就開始言傳身教，“望、聞、問、切”這四個字，從醫(yī)書是永遠學習不到的，只有手把手的教。

　　再過幾年，師傅覺得可以試一試了，那么就會交給你些輕、緩病例，在醫(yī)館里面，師傅的監(jiān)督下執(zhí)行，這時可以給患者開藥方，但是必須經(jīng)過師傅的法眼。

　　最后你才能得到出診的權力，那時你才能把自己看成醫(yī)者。

　　所以在此時的大明，培養(yǎng)合格的醫(yī)師并不容易，如果都像老貝這樣靠本不知道哪里來的醫(yī)書就到現(xiàn)在的成就，那他真的很命大。

　　所以沒有人相信貝老爺子的話，不過老爺子也不在乎，只要自己相信就行了。

　　“其實莫少爺那種傷患縫合技術，之前有個同僚與你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他喜好拆解人骨，曽斷言，人身共計有骨206塊，但是年歲越小，骨頭越多，他曽拆解過嬰孩的遺骸，全身竟然發(fā)現(xiàn)有骨近三百，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時間閑暇有空，他來京師了，倒是要向少爺請教一番才是。”

　　莫凡平心里不由一陣惡寒，這得是多變態(tài)的醫(yī)生，才來研究這種事情......

　　不過看了老貝一眼，將“同僚”兩個字記在了心里。

　　這個時代，“僚”指的是官或吏，同僚，就是共事的官吏之間的稱呼，在階級分明的時代，可是不能胡亂稱呼的。

　　回頭需要盯著點了，自己這個醫(yī)館，看來也是四面透風！

　　真是愁人......

　　吃了口自己炒的酸辣土豆絲，覺得手藝還沒有下降，心里才覺得好受點......

　　“老貝，苗婷姐姐是怎么把你請過來的，你們很熟嗎？”

　　這個問題，以前也問過，但是被含糊過去了，今天趁著高興問出來，看看有沒有效果再說。

　　貝德斌猶豫了一下，夾了塊豬蹄，在嘴里上下翻騰著，牙口不好，還吃豬蹄，看來這次又沒有結(jié)果了。但莫凡平卻是沒有什么不愉之色，繼續(xù)說道：

　　“送去的產(chǎn)鉗，聽說已經(jīng)開始使用了，但卻很少有穩(wěn)婆敢去嘗試，那邊又沒有人教授，我是男人，也不方便，始終推廣不開，那也不是辦法。

　　所以我想請貝老去找苗婷姐姐一次，看看能不能送幾個穩(wěn)婆，我趁著年紀小開始培訓呢？”

　　貝德斌猶豫了下，還是吐出嘴里的豬蹄，擦了擦嘴，回道：“之前苗大家也是這樣想的，但總歸沒有實物，更是沒有人家同意，拿自家女人作伐嘗試，所以一直沒有向莫公子開口。”

　　果然你們還是聯(lián)系的密切，身為東家，敢情什么都不知道。

　　莫凡平點點頭，說道：“你只管讓他找穩(wěn)婆就是，我再想想辦法！”

　　模型，醫(yī)院教研室的那些模型，估計要排上用場了，但是來處還是要找個借口的，根本就不是現(xiàn)代的工藝能夠制造的東西。

　　希望穩(wěn)婆不識貨吧，工匠之流絕對不能讓他們看見，會露餡的。

　　想好這件事，就繼續(xù)吃飯，沒有生日蛋糕的生日飯，自然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就讓大家迷迷糊糊的吃吧。

　　關于推廣“產(chǎn)鉗”的使用，莫凡平是為給太子妃接生做鋪墊。

　　為太子妃常氏分娩，第一梯隊肯定是皇城內(nèi)準備的御用接生婆，但這組人注定要失敗。

　　那么苗婷那邊準備熟練的穩(wěn)婆，就要成為第二梯隊，以能夠熟練使用產(chǎn)鉗者最好。

　　太子妃常氏已經(jīng)分娩過朱雄英，那么產(chǎn)道狹窄的幾率就很小，其余的諸如胎兒巨大、胎兒窘迫、胎位不正等因素，用產(chǎn)鉗還是比較有效果的。

　　實在是生不下來，或者有產(chǎn)后大出血的現(xiàn)象，自己再出手，成為第三梯隊。

　　常氏必須救，雖然自從懷孕后，沒有對自己承諾過任何一個字，但是常步陽此時還在身側(cè)，就很說明了態(tài)度。

　　二號不敢大鬧，常步陽在院內(nèi)，還是起著很大作用的。

　　酒足飯飽......酒沒人喝，但是飯的確大家吃的都很飽，趙寺的母親與老貝的美婢又沏茶出來......

　　大家很愜意的聊起了家長里短，正在這時，門口響起急促的敲門聲，下午時分，又有小雨蒙蒙，難道還有急診？

　　難道沒有看到“歇業(yè)”的牌子嗎？

　　大家相互看看，無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