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這位是本村大財主家的劉大公子,本家老爺已經(jīng)答應他師從梁先生,所以還請先生費心了。”李老爺一向講話客客氣氣。
梁先生點點頭道:“既然是老爺?shù)姆愿溃瑢W生自當從命。”
“先生您忙,小的下去了。”
他們在講話的時候,劉強對著王峰咬牙切齒,這家伙把他甩開,他繞了半天沒找到教室,還是碰到了李二讓他帶進來的。
王峰卻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趁機會和兩位小姐閑扯淡,沾點小便宜。
梁先生對著劉強道:“廊下那邊有桌椅,你搬一下,坐到他們旁邊?!?p> 廊下放桌椅的地方距離他們大約五十步遠。
劉強皺著眉頭道:“梁先生,學生從來不干粗活,搬桌子的事,不如叫那個小長工來做。”
他指了指王峰。
梁先生吃驚地張大嘴巴,不過一想也就明白了,財主家的兒子,自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王峰,你幫新同學搬下吧!”
梁先生倒不是要討好劉強,而是覺得搬張桌子真沒多大點事,懶得去計較。
王峰道:“梁先生,我也是新同學,昨天才來上課的,既然他不愿意搬,就坐在那里聽課好了?!?p> 兩位小姐捂嘴笑了。
王峰不搬,梁先生也沒好逼他,不過他作為先生,是絕不不會替學生去搬桌椅的。
劉強道:“府里的其他奴才呢,隨便叫一個來就行!”
李含蘊冷笑道:“劉公子,府里下人少,李二身兼數(shù)職,恐怕現(xiàn)在沒有空,您人高馬大,搬張桌椅而已?!?p> 劉強的外表實在不佳,加上他言語傲慢,所以李含蘊對他沒有一絲好感。
李芷蘭站起來道:“我來吧,搬張桌子還是沒有問題?!?p> 王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回座位。
“豈有此理,哪能讓五小姐一位姑娘家替男子搬桌椅!”
“弟弟,他也算是客人,不能這樣!”她想站起來,可是被王峰拉得緊緊的,動不了。
劉強走到廊下,往椅子上一座,道:“反正今日試聽,坐此無妨,今夜讓下人擺好桌椅就行?!?p> 梁先生輕輕搖搖頭,然后問他道:“劉公子都學過些什么了?”
劉強翹起二郎腿:“四書五經(jīng)早已熟讀好幾遍,想和先生學做詩做八股,學生要從縣試開始,一起呵成考上進士?!?p> 梁先生道:“如此說來,劉公子明年要參加樂安縣試府試了?”
“正是!劉夫子根本沒有才氣,做的蹩腳詩和八股文,學生看都不想看,難怪一輩子連個童生都考不上!”
梁先生心下不開心,不管老師教的好不好,起碼的尊重總應該有,試想劉強要是考舉人考不中,是不是也會對別人說他梁歡沒有才氣呢?
他也不好譴責他,而是道:“你的進度比其他人都要快,但是也不要驕傲,縣試雖然只考記憶,但是出題范圍大,還是要好好復習,多多記誦。”
劉強不以為然地點點頭,起身道:“今日試聽到此結(jié)束,學生告辭!”
看著他離開,李含蘊做了鬼臉道:“有什么了不起,還沒考上呢,就尾巴翹上天了,這要考上了,還不飛起來!”
第二天下午,劉強果然出現(xiàn)了,可是一看桌椅,臉立馬就拉下了,因為他的桌椅壓根兒沒動。
其實李芷蘭已經(jīng)讓李二擺到教室里了,可是被王峰和李含蘊又搬了出去。
李含蘊道:“劉公子,這里呢,是初級生,那邊是高級生,在那邊才能體現(xiàn)你的水平!”
劉強嘴角抽搐一下,道:“也罷,有自知之明就好!”
他一人坐到了遠處。
李芷蘭其實也很不待見劉強,所以對于李含蘊他們的做法也默認了。
梁先生見主人家都這樣,他也不好說什么。
于是,劉強就這樣奇葩地坐在廊上等梁先生給他講怎么做詩和做八股。
......
次日下午,李達出現(xiàn)了,身后還跟著一個衣著華貴、身材高大的年青公子。
“各位,他叫靳華,靳家和我李家乃是世交,芷蘭和含蘊不知道還記得他不,小時候一起玩過?!?p> 李含蘊想了想,突然指著他大叫道:“想起來了,傻大個,整天喊著要娶我芷蘭姑姑!”
李芷蘭鬧了個臉紅,拉了拉李含蘊道:“小時候過家家的事,當著這么多人說出來多不好!”
靳華爽朗地大笑幾聲道:“芷蘭姑娘秀外慧中,至今仍是我心儀的女子,我之所以……”
“咳咳咳……”李達突然開始咳嗽,打斷了靳華的話,道:“他父親也是聽說梁先生大才,所以要他來拜先生為師,考個功名?!?p> 梁歡道:“承蒙靳公子和令尊看得起,生員一定將畢生所學親囊相授?!?p> 靳華大手一擺,笑道:“不必不必,反正我將來也是……”
“咳咳咳……”李達又打斷了他的話,回頭嚴肅道,“別忘了你父親的叮囑,好好和梁先生學習,少說話,多讀書,管牢自己的嘴巴!”
靳華吐了吐舌頭,低頭道:“是,李老爺!”
“嗯……梁先生,那我就不再打擾,這里就交給你了”
李達一走,靳華就興奮地跑到李芷蘭面前道:“芷蘭,你坐哪里,我要坐你旁邊!”
這時劉強走過來,謙恭有禮道:“靳公子,若是已經(jīng)對四書五經(jīng)熟練,不如到廊下和我坐在一起,你我二人可以一起探討圣賢之書,可不美哉!”
一見是個貴公子,劉強便起了巴結(jié)之心。
雖說他家有錢,但也只是土財主,祖上還沒有人當官過,所以對權(quán)貴他有一種天然的崇拜。
靳華見他一對熊貓眼,人又瘦又猥瑣,心里也不甚喜歡,便道:“嘿嘿,兄臺高看我來,圣人識得我,我卻不識得圣人?!?p> 劉強一想這話不對,糾正道:“兄臺這話托大了,天下人誰不識得圣人,可是圣人未必識得兄臺?!?p> 王峰道:“劉財主何必咬文嚼字,靳兄的意思應該是說他不識得圣人之字……再說,你也未必識得圣人,你又不是和他們生在同一時代,除非哪天你跟隨圣人去了他們的世界。”
劉強道:“你!”
靳華哈哈大笑道:“這位兄弟說得對,我要是都認得字了,還來找梁先生干什么!”
梁歡道:“好了,芷蘭你告訴他坐哪里,桌椅還麻煩他自己搬一下?!?p> 無論是多么富貴的公子,他作為先生是不會去替他干這些事的。
李芷蘭指指她的位置。
靳華興高采烈地去到劉強位置的旁邊,兩手提著桌椅就走,安放在了李芷蘭的邊上。
劉強悻悻地走回位置,繼續(xù)一個人坐在那里。
靳華奇道:“這位劉兄怎么一人坐那里?”
王峰道:“那里是高級儒生區(qū),我們這些低級的只能做這里?!?p> 靳華皺著眉擺擺頭,不是很明白,不過什么高級儒生低級儒生,他不在乎。
高速公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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