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殿是離人司主殿,一般只有司主在這里辦公或者接見下屬。
天心殿的之所以叫天心殿是因為門前有一副前任皇帝親手寫的楹聯(lián),楹聯(lián)上寫著:上知天心,下體民意。
何謂上知天心?既然是知天心,那自然是天不開口,我既天心。
如此霸氣的一副楹聯(lián),足以離人司當(dāng)年受器重的程度。
在天心殿內(nèi),齊戎坐在大殿正中的司主位上,下面站了三個人。
“臣,都指揮使元讓。拜見司主?!?p> “臣,千夫長秦臻。拜見司主?!?p> “臣,千夫長莫有財。拜見司主?!?p> 齊戎看著下面的三個人,有點奇怪,新司主上任按理說所有官員俱要前來報到,算上指揮使,千夫長,左令,文書等等,怎么也得十幾個人吧。
現(xiàn)在就來了三個人,莫不是是有人對他當(dāng)司主心存不滿?
“離人司就剩你們?nèi)齻€活人了嗎?”齊戎心有不悅,語氣生硬。
元讓聽齊戎語氣,便知齊戎對離人司只有三人拜見新任司主有些不滿。
齊戎在臨都城的名氣可是無人不曉,元讓自然不是例外,再加上現(xiàn)在成了他的頂頭上司。若是讓他心存芥蒂,日后恐怕沒什么好果子吃。
當(dāng)下連忙解釋道:“司主贖罪,我離人司一應(yīng)官員俱已到期?!?p> “俱已到齊?”聽到這話齊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離人司如今就剩下你們?nèi)齻€官員了?”
“是的,司主?!痹屨Z氣有些苦澀,“這十幾年來,離人司官員要么調(diào)任,要么請辭,如今留在離人司的官員,僅剩我等三人?!?p> 聽到元讓這么說,齊戎有些難以置信。
據(jù)他所知離人司的滿編制的情況下,單是精銳甲士就有一萬之眾,這些甲士被命名為離人衛(wèi),當(dāng)年可是號稱一萬離人軍,讓所有敵對者聞風(fēng)喪膽。
如今居然就剩下兩個千夫長了?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叫衰?。磕愀纱嗾f離人衛(wèi)被撤編制了得了。
“這么說來,離人衛(wèi)就剩下兩千人了?”齊戎失望的看著下面三個人。
聽到齊戎的問話,站在后邊的莫有財頗為尷尬的向前一步,拱手說道:“回司主,下官是諜部主官,主管情報,手下并無離人衛(wèi)。”
“???”
齊戎一臉問號,啥意思,你是千夫長手下沒有兵,那就意味著我手底下的離人衛(wèi)就剩下一千人了?
齊戎看向其他兩個人,元讓跟秦臻兩人也頗為尷尬的點了點頭,表示莫有財說的沒錯。
“淦!”齊戎心中暗罵一句,這是什么狗屁爛攤子啊,怪不得老大他們一個個都往外推,誰都不要!
“那錢財方面呢?”
“回司主,自從前任庫管離任之后,我就兼任了離人司的庫管一職,咱們離人司的府庫沒錢?!边@次回話的還是莫有財,這位身兼數(shù)職的千夫長一提到錢立馬變得有些愁眉苦臉起來。
“先帝爺開恩,給離人司設(shè)立了自己府庫,允許離人司辦案所收繳罰銀充入離人司府內(nèi),不用上交,所以自然也就不用給離人司額外發(fā)餉銀?!?p>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當(dāng)年離人司辦案時,稍微抄個家就能養(yǎng)活離人司全軍??墒沁@些年來,離人司被打壓的很厲害,別說去抄家了,就是想抓個賊都有人管。如此只出不進(jìn),府庫早就空空如也了?!?p> 說到這里莫有財幽幽的看著齊戎,“其實,離人司的餉銀還有我們?nèi)齻€的俸祿已經(jīng)三個月沒發(fā)了。。。”
聽到莫有財這么說,齊戎不由得有些頭疼。
又窮,又沒有人,就剩一個空架子,這是對離人司現(xiàn)狀最好的寫照。
齊戎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其他的事可以先不用管,餉銀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恐怕這剩下的一千離人衛(wèi)也都跑了?!?p> “莫有財,你有沒有能快速弄到錢的辦法?”齊戎喊著莫有財?shù)拿?,不由得有些別扭,讓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管府庫,府庫的錢財怕不是都要被他方?jīng)]啊。
“有辦法!”聽到齊戎問弄錢的辦法,點了點頭,“潁水候趙仁青,殺人一家三十七口。神捕司把他捉拿歸案,但是迫于上大夫的壓力,不敢治罪,所以今天早上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我們離人司?!?p> 說到這里莫有財舔了舔嘴唇,兩眼有些發(fā)光的看著齊戎:“只要把他明正典刑,破門抄家,離人司就不用發(fā)愁錢財?shù)氖铝?。?p> “趙仁青?”這個名字,齊戎也很熟悉,這位潁水候的事這幾天在臨都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鬧得就算是齊戎這個不怎么愛聽八卦的人也都能耳熟能詳了。
自從這位潁水候被抓回來之后,關(guān)于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臨都城,這么快的消息傳播要是后面沒人搗鬼才怪,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給這位潁水候的父親,當(dāng)朝上大夫趙經(jīng)儀下絆子。
只不過這位趙經(jīng)儀的反應(yīng)也頗有些耐人尋味,這位上大夫可能是愛子心切,一面動用各種關(guān)系向神捕司施壓。
另一面讓夫人天天在外面哭訴,說自己家兒子還小,只是行差踏錯走錯了路而已,希望大家能放過她兒子。
真是恬不知恥,趙仁青都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這位上大夫夫人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家兒子還小,你咋不說你兒子是瘋子呢。
“司主?”看著齊戎沒說話莫有財心中頓時有些打鼓,畢竟趙仁青牽涉的不只是上大夫趙經(jīng)儀,要是僅僅如此那神捕司還不至于忌憚如斯,火急火燎的把人交了出去。
最主要的是,這位趙經(jīng)儀是當(dāng)今趙皇妃的親哥哥,也就是三皇子齊恪的親舅舅。
雖說趙皇妃自從嫁給當(dāng)今齊皇之后就沒有再跟趙經(jīng)儀一家有任何聯(lián)系,但是趙仁青畢竟是她的親侄子,真要是殺了的話,誰知道趙皇妃是什么態(tài)度。
更何況這些年三皇子跟趙經(jīng)儀雖然不是很親密,但是走的也是很近,要動趙仁青怎么也得顧忌一下這位三皇子的態(tài)度啊。
所以,看到?jīng)]說話的齊戎莫有財心里有些發(fā)慌,難道是司主跟三皇子交惡?可是看自己司主的風(fēng)評分明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啊,難道傳言有誤?
要是真是如此的話,我這么沒眼力見的跟司主提這件事,司主回頭還不給我穿小鞋啊,一時間莫有財心里暗暗叫苦,“傳言誤我啊,這下要被這些傳言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