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
又是一輪齊射,三百名希臘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如雨點般落入狂呼酣戰(zhàn)的蠻族軍隊之中,帶走許多不著盔甲的戰(zhàn)士的生命。
雖然他們被稱為野蠻人,但并不代表他們就是憨批,那些擁有盾牌的戰(zhàn)士連忙舉起手中的盾牌,擋在身前,而沒有盾牌的戰(zhàn)士也自發(fā)的分散開來,祈求靠分散陣型盡量減少在敵軍箭雨下的傷亡。
篤篤篤——
幾支箭矢從天而降,接連打在一個薩洛戰(zhàn)士舉起的圓盾上,頂著盾牌的戰(zhàn)士瞪大雙眼看著穿過盾牌的箭頭,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而就在這時,離他只有幾步遠的武士也放下了舉著的盾牌,揮劍斬斷卡在上面的箭矢,而后高聲喊道:“繼續(xù)進攻!”
他話音剛落,一支箭矢就帶著呼嘯聲向他襲來,這名武士還沒反應(yīng)過來,箭矢就穿過他張開的大嘴,從后腦穿出,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想要拔出箭矢,整個人卻轟然倒下。周圍的幾個部落民見狀連忙沖上去瓜分他的武器和盔甲,這是薩洛人非常常見的情況,一名武士死后,你只要能搶走他身上的裝備,那你搶到的東西就屬于你了。
嗚——
大量蠻族如洪水般涌向城墻,很快進入標槍的射程范圍,城墻上的希臘標槍兵和那些裝備標槍的士兵隨即舉起標槍,在軍官的呼喊下奮力擲出,標槍來襲,底下的蠻族便遭遇滅頂之災(zāi),自帶破甲能力的標槍輕易破開盾牌和盔甲的防護,深深插入蠻族戰(zhàn)士的體內(nèi)。
安提柯就親眼看見,一支標槍在擲出后徑直命中一名沒有身著盔甲的部落戰(zhàn)士,而后又去勢不減,從部落戰(zhàn)士的身體貫穿,又插入他身后的奴隸體內(nèi),好似活體糖葫蘆一般。
頂著頭頂如雨點般的標槍,蠻族一路沖到城墻底下,才驚愕的發(fā)現(xiàn)城墻外是三米的壕溝,他們的云梯毫無立足之地,就算插在壕溝底部,云梯離城墻頂端還是有數(shù)米之差,爬都爬不上去。
就在他們愣神的時候,大量的標槍再次落下,殺傷無數(shù)蠻族戰(zhàn)士,他們終于沒了繼續(xù)進攻的意志,在軍心渙散的部落戰(zhàn)士的帶領(lǐng)下轉(zhuǎn)身撤回本陣,混在其中的武士雖然想阻止他們,卻人單力薄,只能被迫裹挾著退回去。
……
看著蠻族如潮水般退去,城墻上的士兵們不由得發(fā)出陣陣歡呼,士氣也因此提高至頂峰,這第一輪攻勢如此輕易的就被擊退,足以證明蠻族大軍空有人數(shù)優(yōu)勢,卻沒有能力奈何有著七米之高城墻的他們。
但是安提柯并沒有像他們一樣樂觀,他看著丟下大量尸體撤退的野蠻人,知道有了這次教訓(xùn)的他們下一次一定會有更好的準備,這一次攻城更像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見安提柯眉頭緊鎖,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他身邊的軍事執(zhí)政官克勞諾斯忍不住出聲詢問道:“陛下,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怎么應(yīng)對野蠻人的下一次進攻?!卑蔡峥缕沉艘谎劭藙谥Z斯,說道。
“野蠻人只能靠云梯和攻城錘進行攻城,我想您沒有必要那么擔心的?!笨藙谥Z斯安慰道,他指著城外被丟棄的云梯和粗糙的攻城錘,道:“您看,在我軍猛烈的火力下,敵軍沖到城墻底下就會自行潰散了,這種敵人,您還擔心什么呢?”
聞言,安提柯?lián)u了搖頭,道:“克勞諾斯,不能輕敵,如果野蠻人真的這么不堪一擊,那也不會威脅王國三十多年之久,讓先王專門在這修建一個固若金湯的關(guān)隘進行防衛(wèi)?!?p> “那您說……”
“去查一下倉庫里有沒有儲存瀝青?!卑蔡峥聸]有回答克勞諾斯的詢問,而是換了個話題,詢問道,“我有一個想法?!?p> “是,我馬上派人去查?!笨藙谥Z斯見他不想回答自己,連忙應(yīng)諾下來,并喚來了他的一個手下。
就在同時,安提柯上前一步,從墻垛后探出頭,看向城墻外的三米深的壕溝,野蠻人在回去后定然會重新打造更長的云梯,那么他就抓住這條壕溝做一下工作,比如說往里面倒?jié)M易燃的瀝青,在野蠻人云梯蟻附攻城時,放火焚燒。
很快,克勞諾斯派去調(diào)查的人就回來了,將搜查結(jié)果匯報給這位軍事執(zhí)政官,后者聽后連忙上前,道:“陛下,倉庫內(nèi)還儲存了250塔蘭特(約莫一噸)的瀝青,您需要拿這些瀝青干什么?”
聞言,安提柯在心里換算了一下這250塔蘭特的重量,而后點了點頭,道:“很好,把瀝青搬出來,趁著夜晚蠻族看不見的時候派人出城往壕溝傾倒,不要全部倒完,留下一些另有他用。”
“遵命?!笨藙谥Z斯瞬間就明白了安提柯的意圖,心中不由得對他生出敬佩之情,居然能在這么快的時間就想出這種方法,實在聰明。
……
當晚,借著夜色的掩護,許多馬其頓士兵溜出城外,他們將大量的瀝青從桶中倒入城墻底部的壕溝,為了不讓野蠻人提前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上面鋪了一層干草,這種干草也是十分易燃,哪怕是一點點火星,都能燃起熊熊大火。
在倒完瀝青后,士兵們又跑到白天的戰(zhàn)場上對弓箭手和標槍兵射出的箭矢標槍進行回收,不論是完好的還是彎曲破損的,一律被拔出帶走,那些完好的只要擦去上面的血跡就可以繼續(xù)使用,而彎曲損壞的扔進關(guān)內(nèi)的鐵匠鋪讓工匠回爐重造,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回到士兵手中。
這一切蠻族聯(lián)軍是不知道的,他們一個個都在營地內(nèi)呼呼大睡,除了被強行安排的倒霉的哨兵以外,營地內(nèi)滿是酣睡中的戰(zhàn)士發(fā)出的呼嚕聲,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安提柯手握一支強大的騎兵發(fā)起夜襲的話,野蠻人怕不是直接被一波推了。
只可惜安提柯沒有強大的騎兵,希臘化時代的歐洲騎兵連最基礎(chǔ)的馬具都沒有,只能在馬背上鋪一層柔軟的獸皮防止騎士的胯部摩傷,而騎士在策馬奔跑時,也只能雙腿夾緊馬腹,防止自己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