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擠出這些或白或黑膚色的人群之后,回到了和辛吾分手的地點,可是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他說他要去找吃的,我去那邊找找看?!?p> 周書亢想到了分手前辛吾高喊交代的最后一句,于是就往那一排自助餐區(qū)走去。
侍者還在那里,手里托著一個已盛裝好紅葡萄酒和幾塊精美糕點的餐盤,殷勤、周到地服務著每一個在用餐區(qū)的客人。
看到周書亢走過來,并且一臉焦急尋找的樣子,這個侍者立即把手中的托盤遞送了過來,并低頭行禮,微笑著問道:
“美麗的女士!我能幫你什么嗎?”
“謝謝!我想找一個朋友,一位和我年紀一樣大的男孩子,他剛才說就在這里用餐,可是我找不到他,請問你看到過這樣一個男孩子嗎?”
周書亢并不餓,沒有接過托盤,而是焦急地問道。
“男孩子?請問他是什么樣的打扮呢?今天來這里參加晚會的先生們很多,還有很多戴著假面面具呢!美麗的女士,你提供更多一些信息,我好幫你想想看??!”
侍者看上去,根本沒有把眼前的周書亢和剛才那個被他趕走的“林木工人”聯(lián)想到一起去。
“嗯,他,穿著一件桔色的制服,兩側有白色的反光條的,就是那種林木工人的連體工裝。你有看到過這樣的一個人嗎?”
周書亢的描述一向準確。
“他呀!嗯,我有見到過。不過,美麗的女士,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在這里,能有資格進來參加這樣活動的人,絕對不可能有‘不合格’的來自‘第一素團’的素人啊!他的著裝不達標、音樂素養(yǎng)不達標、就連健康的心理也不達標,這三樣,是我們‘第二素團’的團民基本素質,凡是不達標的人,是不能參與這樣的活動的。
所以,恐怕您所說的這位‘朋友’,按規(guī)定,他已經(jīng)被請出這里了。十分抱歉!”
侍者把他剛才“干得好事”,說得這么“堂而皇之”,氣得周書亢一把把他的“托盤”推開,返身用手指著那群正“光光光”嗨上天的觀眾,質問道:
“我不懂你所說的‘高雅’是哪種‘高雅’,你是指這種嗎?!”
“不好意思,美麗的女士!您這是第一次來參加這樣的活動吧?現(xiàn)在是晚上啊!你看,在我們這里呢,白天里有多精致,晚上就有多坦蕩,這正是符合這里的‘夜生活’規(guī)則的??!只有聽得懂這種‘美妙’音樂、體會到這里面所包含著的‘情緒’的人,才能配合相應的‘著裝’!如果你看不習慣,那只能說明您的‘音樂素養(yǎng)’和‘理解力’,還完全沒能進入狀態(tài)啊!
如果您這么反感,或者,您就不應該來參加這晚上的活動。勸您一句,快點回家去吧!這里,可能不太適合您呢!美麗的女士。我給您帶路,這邊的出口,或者,您還可以很快找到您的朋友呢,是不是?這邊請!女士!”
這位侍者用相對最有節(jié)制的禮貌,在“勸返”周書亢,遠離這個被她嚴重看不慣的地方。
“哼!謝謝你!真是,多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侍者把周書亢往門外引,也把那堆發(fā)狂的人群拋到了身后。
“周書亢!”
最先發(fā)現(xiàn)周書亢的人,正是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到處找人的辛吾,他遠遠地看到了被侍者帶出來的周大美女,可惜,她手上什么吃的也沒有拿。
“看,有人在叫你呢!是您要找的朋友吧?恭喜你!祝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再會!”
侍者看到兩人的“招答”,確信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停下腳步,把手一擺,做出一個“請送”的標準姿勢,下半截臉保持著職業(yè)的微笑,手里還端著那盤餐飲,滴水不灑,身段筆直,一直等到目送周書亢被保安接引出去,這才轉身,托著餐盤返回他的崗位,去繼續(xù)服侍其他客人。
“你怎么不帶點吃的出來?”
辛吾盯著那盤被侍者端走的餐盤,有些可惜的問周書亢。
“吃?還吃呢!氣都氣飽了!你不知道這后面一段,都變成什么樣子了!簡直太不像話了!”
周書亢只管氣,卻無法描述那種場景———不是沒合適的語言,只是面對辛吾,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說出那份惡心。
“你看,我本來答應了‘朋友’,要是你能帶點吃的出來,就分他們一點,可是……對了,你來看,這位,就是剛新認識的‘朋友’?!?p> 辛吾有些小小失望,但又覺得身后不遠處那個瘦子“眼巴巴”的眼光,一定還聚焦在他的后背上呢,所以,就先引見一下,以解釋自己沒能做到承諾的原因。
“‘朋友’?我們才剛分開多久,你就交到新‘朋友’了?”
周書亢被辛吾的“新友介紹”給轉移了怒氣,讓自己迅速平靜下來,換了一副很“平和”、“友好”的表情,隨著辛吾往后面那一排黑黢黢的地方走去。
“你好!”
“你……好?”
瘦子抬手剛想握周書亢的手,又趕緊縮了回去,怕自己的臟、瘦,污了美女的玉手。
“你……有點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周書亢眼神很好,從這個雖然瘦到脫型,可是骨型不變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大概輪廓。
“哪會啊!小姐姐這么美,怎么可能和我們這些乞丐認識呢?!”
這個瘦子一笑,嘴是歪的,看上去,有一股子邪氣兒,也說不出是哪不對勁。
“對了!就是這個表情!你……認不認識一種叫‘甲胄’的魚?就是那種:尾巴像BJ凸眼大金魚那樣碩大、飄逸,純寶石藍之外,整個魚身,從頭到尾的根部,全部都布滿著硬梆梆的護甲,就像是一個穿著全套“甲胄”隨時準備上陣殺敵的將軍似的,護甲黝黑發(fā)亮,堅不可摧?!?p> 周書亢已經(jīng)記起來了,那個給他講見海厭天,需要備禮物規(guī)矩的“魚店店主”,正是這樣的一副笑容。
“你?是那個小姑娘?有一條魚還跳到你臉上了?是你嗎?———這怎么可能??!你見到海咼主了?后來?”
這個瘦子也完全想起來了,原來,他正是在咼國里的那個“魚店老板”!
嘯寂
我們才剛分開多久,你就交到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