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金家巨大匾額下方,金十五急躁的走來走去,時不時朝街道盡頭張望。
原本昨日吃了癟,他憤憤不平去找金衣衛(wèi)肖護衛(wèi)長要了些人手,且已確定今日給他派兩名聚氣境后期的高手。
可肖勇一早便不見蹤影,聚氣境的金衣衛(wèi)一個都沒留下,這都晌午了還未歸來。
日頭有些曬人,當他正準備轉身回府時,遠處街道上終于出現(xiàn)了金衣衛(wèi)的身影。
來了來了。
金十五興奮的搓著手,準備迎接,可當金衣衛(wèi)到了眼前,他才發(fā)現(xiàn),大伯金修業(yè)和父親金修仁也在其中。
他哪里還敢直接找肖勇提自己的那點風流事,裝作隨意的扭著腰骻。
但很快金十六就發(fā)現(xiàn)回來的這些人神色不對,仔細一看,金衣衛(wèi)們幾乎個個帶傷,大伯和父親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想上前打聲招呼,大伯和父親卻看也沒看他一眼,腳步匆忙的進了府邸,像是有很急的事情處理。
他們這是怎么了,竟和自己昨日一樣有些狼狽……金十六疑惑想道。
金家內宅深處,竹影婆娑,古樓流水,靜逸深邃。
這里是老家主金長弓的住所,除金家重要成員和嫡系子孫外,其他人連進入的資格都不具備。
金修業(yè)和金修仁兩兄弟則是徑直到了此處,金衣衛(wèi)僅有肖勇一人跟來。三人站在院內,沒敢進入房間。
“父親大人,修業(yè)有要事相稟?!?p> 金修業(yè)垂手對著正房恭敬喚道。
“為父正在招待貴客,你二人何事?”房間內傳出一道深沉渾厚的聲音。
“無妨,讓兩位公子進來說話吧。”
屋內忽然又響起另一人的話語聲,有些蒼老但中氣十足。
“既然陳大師不介意,你們兩個便來見過一下陳長老吧?!苯痖L弓開懷一笑,一揮手,兩扇房門自動打開。
帶著疑惑,金修業(yè)與金修仁有進房間,肖勇將門關上后,值守在門外。
屋內,金長弓正與一名白須老者飲茶下棋,他停下落子的動作,主動為兩子引薦道:
“這位乃是藥宗陳鈺長老,一手煉丹之術早已名揚整個沛州,為父可是好不容易才將陳長老請來小住幾日的。”
兩兄弟得知對方身份后,先是一愣隨即趕忙行禮拜會。
入品煉丹師在整個沛州數(shù)量都不多,這位陳鈺長老他們自然是聽說過,且出自藥宗,地位更是比一般的入品煉丹師還要尊崇些。
以往他們試圖拉攏過一些,都沒成功,眼下父親竟然將這樣的人物請來家中,看起來關系頗為親近。
“兩位小侄不必多禮?!?p> 陳鈺笑著點點頭,他與金家素無往來,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他尋覓許久的一株珍稀靈草被金家所得。
聞訊趕來后,金家家主竟不要靈石,直接將那株靈草主動贈與,讓他欠下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說吧,何事慌張?”金長弓心情不錯,扭過頭繼續(xù)將棋子落在棋盤上?!瓣愰L老,該你了?!?p> “父親,我與二弟剛剛去了蘇府一趟,蘇騫不肯就范,那馮藥師也站在了蘇家一方?!苯鹦迾I(yè)如實說。
“哦?莫非修業(yè)你不是那馮藥師的對手?”金長弓側目詢問,看自己長子這副模樣,十有八九是吃了虧。
傳聞那位馮藥師和青牛宗李蠻交過手,想來也是一位聚靈境中期的高手。
可他金家包括藏劍門那位堂弟,足有兩名聚靈境后期,倒也無所畏懼。
“孩兒并未見到那個馮藥師,蘇騫突破到了聚靈境,且身邊有兩名神秘高手護著,孩兒與肖護衛(wèi)不敵他三人聯(lián)手,吃了小虧。”金修業(yè)語氣凝重的說道。
金長弓聽到蘇家竟一時間冒出三名聚靈境,有些難以置信。
陳鈺長老將手中的棋子丟回了棋盒,顯然比
“若算上那個馮藥師,蘇家豈不是有四個聚靈境?”
“正是?!苯鹦奕什桓市牡母胶?。
金長弓皺眉沉吟半晌,站起身對兩個兒子叮囑道:“此事有些蹊蹺,馮藥師的來歷恐怕不簡單,既然吃不下蘇家,那便不要去管他們了?!?p> “爹,那我金家在瀘水郡的丹藥生意豈不徹底被蘇家占去?”金修業(yè)擔憂道。
金長弓擺擺手,看了眼身旁的老者,大有深意的笑道:“他蘇家丹藥再好也只不過是一些普通丹藥,往后陳長老會定時供給金家一定數(shù)量的入品丹藥,屆時,我金家可憑借這些入品丹藥組織拍賣?!?p> “到時候……修仁你便對外發(fā)布公告,凡到過蘇氏丹閣的,終身取消競拍資格。”
兩兄弟聞言轉喜,沒想到父親竟然與藥宗長老達成合作。
入品丹藥本就有價無市,再加上藥宗這塊金字招牌,可想而知,將在瀘水郡甚至周邊郡城掀起怎樣的波瀾。
這時,門外發(fā)出清脆的拔刀聲,肖勇厲聲喝道:“來者何人,速速止步!”
“哈哈,不必緊張,秦寬是我藥宗執(zhí)事,自己人……”陳鈺長老起身推開房門。
“陳長老?!鼻貙捨⑽⑹┒Y。
在藥宗,煉丹師長老要比執(zhí)事的地位高上許多,此次下山秦寬便是受命保護陳鈺長老的安全。
兩人目光交匯。
“事情辦成了嗎?”陳鈺長老開口問詢。
秦寬輕輕搖頭。
陳鈺長老見狀沒有多說,只不過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因為那極有可能是一枚上古藥簡。
為了盡快問清楚藥簡之事,陳鈺長老拱手告辭,連同秦寬一起跟隨金府下人去了客房。
秦寬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述,陳鈺皺眉聽完,對這位同為入品煉丹師,且又修行天賦卓絕的馮藥師充滿好奇。
他嘆息道:“罷了,是我等與那藥簡無緣,機緣之事強求不得,何況那里也不見得會記載什么有用的信息?!?p> 這樣,二人在金家住下了,也不出門,陳鈺準備就地煉制他盼了許久的某種丹藥,如今材料齊全,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時間過了一整天,蘇府上下氣氛緊張,卻不見金家有所動作。
夜半,不可思議的一幕在蘇騫房間內發(fā)生著:兩名聽他指揮的神秘黑衣打手,在他的注視下嘭嘭兩聲炸散,只剩下兩堆衣物以及兩團懸空漂浮的黑霧詭異的蠕動。
次日午時,孟遷帶著一臉喜色,駕馬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