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倩茹剛剛直起身,蘇檸溪便將水盆里的衣服提起來使勁一甩,水花似濺,寧倩茹被濺了一身,米色的羊絨針織衫被打濕了一片。
她氣惱的提高了嗓門:“蘇檸溪,你,你簡直太可惡了!”
這時,顧南謹(jǐn)已經(jīng)從樓上換好衣服下來,他穿一身淺藍(lán)色的家居服,看上去步伐輕快,氣定神閑。
陽臺上的一幕正好被他看在眼里,他沖著有些狼狽的寧倩茹問:“怎么了,你看起來氣色很不好!”
寧倩茹指了指蘇檸溪說:“南謹(jǐn),你們家這個傭人簡直太沒有素質(zhì)了!”
顧南謹(jǐn)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蘇檸溪,拿起一條毛巾遞給寧倩茹微微笑道:“是嗎?”
寧倩茹一直在顧家吃完晚飯才站起身來告辭,席間,她同顧家人談笑風(fēng)生,除了顧南謹(jǐn)?shù)呐畠侯櫮钗鯇λ龕劾聿焕恚櫮现?jǐn)和顧老太太對她都很熱情。
顧老太太特意吩咐顧南謹(jǐn)開車送寧倩茹回家。
都市的下午,城市的主干道上車流成河,顧南謹(jǐn)開著車,正等紅燈的瞬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寧倩茹突然將身子貼近他柔聲說:“南謹(jǐn),這么多年了,我去過很多國家,一直都無法忘記你,南謹(jǐn),咱們,從新開始好嗎?”
顧南謹(jǐn)推開寧倩茹的身子默然不語。
寧倩茹笑道:“南謹(jǐn),你的心里不會仍然愛著蘇檸溪吧?你別忘了,當(dāng)年她是怎么對你的?!?p> 這些話剎那之間便擊中了顧南謹(jǐn)?shù)能浝?,他冷笑道:“怎么會呢?我早就把她從心中剜出去了。?p> 他不由自主的用了這個“剜”字,當(dāng)年,想忘記一個人又怎么會是如此容易的事?特別是那個人已經(jīng)融入了你的血脈,愛到骨子里。
既然無法忘卻便只有硬生生將她從心中的“剜”去,即使剜去了,也是連著骨血,帶著筋脈,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大概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寧倩茹卻并沒有想到顧南謹(jǐn)話中的含義,她只是深情的望著她說:“南謹(jǐn),我會等你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顧南謹(jǐn)卻說:“倩茹,聽我的話,找個好人嫁了吧,這天底下比我顧南謹(jǐn)好的人多的是?!?p> 顧南謹(jǐn)將寧倩茹送回家,返回別墅的時候,在自家別墅的院子里看到蘇檸溪正拿著一把剪刀修剪一枝百合。
午后的陽光依然很暖,陽光透過花枝映照在那張清秀的略顯蒼白的臉上。
恍恍惚惚之中仿佛有一個好聽的女生在說:“顧南謹(jǐn),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百合花,它芬芳迷人,卻不屑和玫瑰爭奇斗艷,她純潔無暇更無意和牡丹去爭高低貴賤,它清新脫俗,堅韌不拔,只開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生長在懸崖峭壁也一樣會靜靜地綻放……”
因了這句話,顧南謹(jǐn)身在國外種了滿院的百合花,然而,這么多年那個喜歡百合花的女孩卻與他越走越遠(yuǎn)。
顧南謹(jǐn)發(fā)著呆,顧老太太正坐在院子的亭子下飲茶,她對著自己的兒子喊道:“南謹(jǐn),你過來坐!”
顧南謹(jǐn)走過去坐在母親身邊,顧老太太遞給他一杯茶問他:“將倩茹送回家了?”
顧南謹(jǐn)點點頭。
顧老太太笑道:“南謹(jǐn),媽覺得倩茹這孩子不錯,這么多年了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你單身那么多年,是時候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p> 一旁剪著花枝的蘇檸溪聽到這句話手中的剪刀啪一聲掉在了穿著脫鞋的腳背上,雖然沒有扎傷,卻也疼的鉆心。
顧南謹(jǐn)看向她時,她已經(jīng)將剪刀撿了起來,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腳,臉上是疼痛難忍的表情,顧南謹(jǐn)站起身來正想過去,顧老太太卻喊住了他:“南謹(jǐn)……”
顧南謹(jǐn)?shù)哪_步停滯了。
顧老太太面色不悅,她壓低聲音疾言厲色的說:“南謹(jǐn),你若是至今仍然放不下這個女人,你的父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p> 顧南謹(jǐn)苦笑:“媽,你別說了,行嗎?”
顧老太太起身憤然離去。
顧南謹(jǐn)頹然的跌坐在長椅上。
蘇檸溪沒想到:顧南謹(jǐn)原來一直單身,那為何身邊會有一位年齡這么大的女兒?”蘇檸溪雖然有諸多不解,卻也不便打聽顧南謹(jǐn)?shù)乃绞隆?p> 蘇檸溪的電話卻在此時響了,電話卻是歐陽靖宇打來的。
歐陽靖宇在電話里問:“檸溪,你在哪里?我想見你。”
蘇檸溪壓低聲音說:“歐陽,咱們已經(jīng)解除合約關(guān)系了,最好不要再見面了?!?p> 歐陽靖宇咳嗽了幾聲說:“檸溪,我生病了在半島別墅,突然很想你,特別想吃你做的百合蓮子粥,檸溪,你能來看看我嗎?就當(dāng)最后一次了,行嗎?”
蘇檸溪心軟了,歐陽靖宇一向是個很強勢的男子,過去他們在一起時,他從未在她面前示弱過,更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過話。
蘇檸溪只好說:“那好,你先吃點藥,我待會過去。”
顧南謹(jǐn)坐在亭子間,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朝著蘇檸溪的方向瞟去,他看到她剛剛接了一個電話,然后朝著自己走來。
蘇檸溪朝著顧南謹(jǐn)走來,在離他有一米多遠(yuǎn)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蘇檸溪忐忑不安的看了顧南謹(jǐn)一眼。
對方眼神冷漠如冰,面容也很是寡淡,這讓蘇檸溪更加手足無措,每一次單獨面對顧南謹(jǐn)時,她覺得自己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顧南謹(jǐn)抬眸:“有事?”
蘇檸溪:“顧總,我……我想請半天假?!?p> 顧南謹(jǐn):“為什么?”
蘇檸溪:“是……是王思思……她找我有點事。”
顧南謹(jǐn):“可以。”
蘇檸溪松了一口氣:“謝謝顧總!”
顧南謹(jǐn):“多久回來?”
蘇檸溪:“顧總,我很快就會回來,這半天的工資我可以不要?!?p> 顧南謹(jǐn):“好!”
蘇檸溪如同劫后余生般迅速逃離,她不知道為什么要向顧南謹(jǐn)撒謊,其實她要去見什么人如今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歐陽靖宇的電話很快又追了過來:“檸溪,你什么時候過來?要不然我派司機去接你?”
蘇檸溪慌忙搖頭:“不用了,千萬不用,我馬上打車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