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片刻的寂靜,洛錦嗑著瓜子認真看戲。
胡小娘頗為震驚的盯著春月看了片刻之后張了張嘴,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之前春生以李正的樣子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人有幾分熟悉,現(xiàn)在這種感覺更甚。
春生看著胡小娘,嘴唇動了動,“十年前,我們曾一起相處過一段時間?!?p> 十年前……
胡小娘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臺上的春月,“你是……琴娘的兒子?”
春月輕微的點了點頭。
胡小娘不敢相信,“原來是你啊,琴娘呢?”
春生苦笑,把分別十年的事情娓娓道來,洛錦和其他人也聽了一出故事。
原來春月從小就在五河縣長大,他母親是琴行的老板,因讀過書而且還彈了一手好琴所以在五河縣很受大家歡迎,很多大戶人家都爭相求取。
但就是這樣一個妙人兒卻與人珠胎暗結,未成婚就生下了兒子,也就是春月。
琴娘母子兩人在五河縣生活十分艱辛,賣琴的生意做不下去,琴娘就以教授琴藝為生。
琴娘教過胡小娘琴,胡小娘認識了琴娘的兒子春月,當時胡小娘年僅十歲,而春月已經(jīng)弱冠之年。
一個是父親不詳?shù)乃缴樱粋€是世家小姐不愿一起玩耍的武夫之女,相差將近十歲的兩人惺惺相惜,可以把心里話說給對方聽。
只是后來琴娘和春月因為一封京城來的書信離開了五河縣,再相見已經(jīng)物是人非。
洛錦一把瓜子嗑完,視線落在戲臺上的春月身上,“所以,你跟吳道是在京城結仇?因為什么?”
春月身側的拳頭握緊,眼睛泛紅,“因為吳道殺了我母親!”
洛錦去拿瓜子的手頓住,然后慢慢收了回來,聽春月繼續(xù)說。
“到了京城之后我才知道,我的父親竟然是當時的首輔吳善庸,那男人出于愧疚,想要接我和母親入府,但是我母親拒絕了,母親只是讓我對那個男人磕了三個頭然后帶著我打算回五河縣?!?p> “只是沒想到,在半路的時候,我和母親被追殺,吳道親自帶人,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母親,然后把我丟下了懸崖?!?p> “我大難沒死,被一個游醫(yī)所救,從此我改名春月,建立了春月戲班,一次一次的尋找機會,終于在一個月前,我買通吳道身邊伺候的小廝,成功讓他染上了五石散?!?p> 話落,春月看向洛錦和袁少回,“從頭到尾我要殺的就只有吳道,不管怎么說吳家其他是我的血親,我不會傷害他們?!?p> 洛錦看著他,“知道你要對吳道動手的人除了李正還有誰?”
春月?lián)u頭,“沒有,其實李正也只是幫我弄到了五石散,我具體的計劃他也不知道?!?p> 洛錦眉心微擰。
殺害吳家滿門的人,她幾乎可以確定是在大名府利用金嫣兒的尸體陷害她的人是同一個人。
但是,金嫣兒尸體如果算是單純的陷害她,那吳家滅門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陷害她,反而……只是想讓她介入到這件事情。
她想不通,幕后策劃想做什么。
坐在旁邊的袁少回沒聽到身邊的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她,發(fā)現(xiàn)她在出神。
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袁少回抬眼看向清塵,“帶走。”
清塵點頭,對著手下的人揮手,然后錦衣衛(wèi)的人就上臺把春月押住。
春月沒有掙扎,深深看了一眼胡小娘之后就被錦衣衛(wèi)的人帶著往外走。
洛錦回神,“等一下。”
清塵抬手,押著春月往外走的幾人停了下來。
洛錦起身,走到春月身邊,問:“昨晚……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人?”
她剛剛突然想到,止戈還沒回來,她怕萬一昨晚行動被春月發(fā)現(xiàn),以止戈的功夫,可能不是春月的對手。
“有是有?!?p> 春月欲言又止,轉頭看向了朱樂天的方向。
洛錦也看了過去,朱樂天趕忙站出來,“我知道我知道,那個大和尚在我屋里呢。”
洛錦挑了挑眉。
什么情況?
春月被帶走,洛錦跟著朱樂天去了后院,袁少回坐在椅子上看著洛錦離開的方向沒動。
清塵看著手下把人帶走,回頭走到袁少回身邊,剛張開口就看到袁少回不悅的臉色。
清塵順著袁少回的視線看過去,那是通向戲園后院的方向,剛剛那個小白臉就是從那個方向離開。
清塵暗嘆了一口氣,深深覺得巴霸是個禍害。
實在看不過去,清塵開口,“大人,巴霸這個人實在不堪,而且身份成謎,這樣危險的人屬下覺得還是不要留在身邊為好。”
喜歡男人就算了,竟然還喜歡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小白臉?
清塵說的很誠懇,但是袁少回的臉色卻猛地更難看了。
“她哪里不堪?怎么不堪?你何時這般多嘴?”
清塵:……
大人都已經(jīng)被愛情戳瞎了雙眼嗎?
袁少回起身往外走,清塵看著他的背影,然后滿心惆悵的跟上。
已經(jīng)不是他熟悉的大人了。
他家大人,什么時候這樣吼過他?
*
洛錦跟著朱樂天去了后院他的房間。
在朱樂天推開房門之后洛錦就看到倒在外間榻上的止戈。
洛錦還沒走近就聞到了很重的酒味,而榻上的止戈睡的跟個死豬一樣,動也不動。
洛錦推了推止戈,他沒任何反應。
洛錦看向朱樂天,“這怎么回事?”
朱樂天臉上還帶著妝,“昨晚上我聽到春月戲班那邊傳來打斗,我好奇打開窗子看,然后就看到了止戈,我認識他是你身邊的人,所以就讓他暫時在我房間里躲著?!?p> 洛錦視線落在榻前好幾個酒壺,“酒是怎么回事?”
朱樂天吐了吐舌頭,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我喜歡喝酒,但是管事的不允許我喝,所以我就在房間里藏了幾壺,只是沒想到昨晚他一進屋就找到了我的藏酒,然后就喝成了這個德行。”
洛錦無奈嘆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直接對著止戈的臉澆了下去。
止戈一個激靈醒了,“哪個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罵誰?”
“我我我,是我,我是混賬東西?!?p> 止戈坐在榻上小心翼翼的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洛錦,心虛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小師叔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我偷看了春月洗澡,他腰上確實有一塊胎記?!?p> 洛錦哼笑一聲,“等你啊,黃花菜都涼了,趕緊起來。”
止戈一邊下來一邊整理衣服,還十分道貌岸然的對著朱樂天行了一個佛禮。
“施主的酒很不錯,我能帶走一壺……”
洛錦眉心狂跳,不想讓他繼續(xù)丟人,拉著他離開了。
瑜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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