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臨走之前是著了人給蕭銘允送信的,怕他一直等著會擔心。
花媽媽倒是按她吩咐的,派人送信說她跟金勇一起回家了。同時,也把她差點被綁架這事一起說了。這下真把蕭銘允給擔心壞了,驚訝又惱怒,直懊悔自己這將無辜女子拖入此等是非險境中,實在不該。
第二日一早,整晚沒睡的蕭銘允便急匆匆的去了朔王府。
焦灼得等到朔王忙完政務,把綁架的事跟他說完,云依斐派來送信的人也到了。朔王聽完信顯見心情很好,他一向覺得這個云昊有些難以掌控,怕他不是真心想替自己辦事,這一段時間來倒讓他欣喜不已。
單說倚鳳苑這日進斗金的速度,有幾個不眼紅的?原本沒報太大希望,如今他一再讓人驚喜,便更加想確定此人能為自己所用。連日來,他便想找個什么機會能恩威并濟的敲打一下此人,這不,機會就來了。
“此事非同小可。云昊如今替本王辦事,也不能虧待了他,調兩個侍衛(wèi)派過去隨身保護他吧。另外他說的這事也得派人去查,王府的人有不少人盯著,怕會走漏風聲,還是你找人去吧。”
蕭銘允本是想勸端木景朔讓云依斐不再參與他們預謀的事情,這一來,什么都說不出口了。只好點頭應下。
“我已經把明風派過去保護他了。至于侍衛(wèi),云昊性子直爽,不喜歡約束,還是叫他自己挑吧!莫得我們挑了他不喜歡的人,反叫他不開心,得不償失。”
朔王盯著蕭銘允深究片刻,才慢悠悠地說:“你對這云昊倒是上心。每逢他的事情,便格外不同。”
蕭銘允聞此愣住了。不等他說什么,端木景朔又繼續(xù)道:“聽聞他有斷袖之癖,你該不會也......”
話沒說完,蕭銘允已然明白他的未盡之意,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卻又不好解釋,只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好人,不想他有事。”
朔王聽完不置可否,打發(fā)送信的人回去告訴云依斐,明日來王府一趟,替他尋兩個貼身侍衛(wèi)。
小廝回去匯報完,云依斐愁得飯都吃不下了。
一大早,她是被明風和碧桃給吵醒的。說是蕭銘允怕她再遇險,叫明風來保護她。而碧桃,日后便跟在她身邊伺候,不用再回去了。
她自己也還有些后怕,便沒怎么反對??墒撬吠踹@貼身侍衛(wèi),怕不單純是保護,恐怕也有監(jiān)視之意吧!早知這皇家的事不好干。自己還想私下賺個小金庫,這一來,不全都穿幫了?
不行,這侍衛(wèi)堅決不能要。
可若是貿然推脫,難保朔王不起疑心,怎么辦才好?眼下最要緊的,恐怕還得是把那支秘密隊伍訓練好,才能取信于他了。
這幾日清歡院的事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林沁婉姐弟倆辦事麻利,徐管事老練沉穩(wěn)又認真負責,一切都在正軌。只等今日開始連續(xù)三日的公演了。
是以此刻她才有時間去做早就答應朔王的事,幫他訓練一支獲取情報的隊伍。
先前她雖應承了朔王幫他辦事,其實也不太知道自己到底能幫上什么,想來想去,青樓這個地方除了賺錢,還有一點比較容易的便是收集情報了。
她私下跟蕭銘允打聽過,知道他們在宋城并無成熟的情報網。畢竟朔王來此地也不過三月,多年經營都在京城。如今可以說是一窮二白,缺人缺錢缺機會。若非如此,恐怕也找不上自己。
訓練細作這事雖沒干過,說到底,也不過是教她們些基本技巧。能夠察言觀色,分辨信息真假,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套取情報即可,至于催眠,是無法也不可能教給她們的。
花媽媽找來的人悟性還不錯,教起來倒沒太費心。因為明風跟著,她不方便去清歡院,索性專心在倚鳳苑忙碌。
一整天都在教課訓練,到了晚間,突然想起藍鳶的傷不知養(yǎng)的怎么樣了,便打算去看看她。不想花媽媽說藍鳶在見客,而且見得還是熟人。
一問才知,竟是成弼和陸離。
說這兩人出手大方,幾乎日日都來。除了他們,每日前來報到的還有一個,卻是沈家的那個花花公子沈三沈北昭。
其實每日求見藍鳶的人真是不少,只是花媽媽也極有生意頭腦,三個頭牌姑娘皆是每日只見一客。如此一來那些有頭有臉的更是爭著搶著想要一睹芳顏,甚至不惜一擲千金。選擇見他們,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是云依斐帶來的朋友。
對于藍鳶很受這些豪門公子哥的歡迎這事,云依斐不覺得奇怪。開始她便料到,藍鳶這清冷的性子,必會格外吸引他們。
這些人平日被伺候慣了,身邊多是上趕著示好的。乍遇見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可不就變成得不到的白月光了。
叫人送了信進去,不一會,小廝回來說,兩位客人請公子過去品茶。
普一進去,成弼那爽朗的笑聲便傳過來:“昊兄,你這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現(xiàn)身?我二人日日來此,你倒比藍鳶姑娘還難見些,哈哈?!?p> “我可是有差事要辦的,哪像你們這般自由?不過你說見藍鳶容易這話,豈不叫那些求而不能的人臉沒處擱了不是?”
“那是,誰叫他們沒有我二人運氣好,能認識你這神通廣大的云掌事來著!”
二人調笑間給她倒了茶,云依斐趁勢問過藍鳶的傷情,見無大礙,才放下心來。又囑咐她好生修養(yǎng),不急見客。藍鳶聽了更是百感交集,一顆心躁動又黯然。
“前個說好去山中打獵的,連日也沒見你,不知你何時得空?我們打算過幾日便啟程回京了?!?p> “兩位大哥怎地不多玩些時日?可是家中有什么事么?”
“我們這一路走走停停,出來已是三月有余。因與家中起了爭執(zhí)才出來的,再不回去,怕家人都要擔心了?!?p> 云依斐見陸離面色隨著成弼的話而帶了失落,顯然負氣出走的人就是這位了。與他倆相識以來,雖未深交,但相處還算愉快,加上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自然免不了有幾分好奇。
“雖然不知具體是什么事情,但逃避總歸不是解決的辦法,陸大哥還是回去面對的好。再怎么說,家人總是家人?!?p> “咦?你怎知是陸離不是我?”成弼一臉驚訝地問道。
云依斐白他一眼,懶得解釋。
陸離雖也好奇,倒沒多問,順勢答道:“也不是想逃避,不過心中不愈,尋個借口出來散散心罷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出來這一趟,早給拋到腦后去了?!?p> “你這人,慣會在別人面前逞面子。前幾日喝酒時是誰跟我訴苦說不想回京的?還說什么出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尋一兩情相悅的女子,怎地也不尋了?”
許是有藍鳶在場,聽了成弼的調侃,陸離的神色間帶了幾分尷尬,面色一紅,說:“你莫在旁人面前胡說,我那是隨口一說,算不得數的?!?p> 云依斐一下子八卦之心又起,忍不住問道:“聽你們這意思,莫不是陸大哥為了什么人傷了情?”
“那倒也沒有,依我看,不過是傷了他的面子,怕人說閑話罷了。你瞅我做甚?我說的不對嗎?你本就不愿同那柳小姐結親,哪有什么情可傷?”
“柳小姐?結親?哇,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成大哥,快給我講講!”
“就是陸離他爹給他說了一門親事,他死活不同意。不曾想,人家小姐早就芳心暗許了旁人,也不愿嫁,甚至以死相挾,終于如愿與她的心上人定了親。他爹說了幾句,他便負氣出走了唄!”
“哈哈,原來這么曲折。左右你也不喜歡人家,這柳小姐倒是真性情。結局也算皆大歡喜,多好!”
“若是皆大歡喜倒還好了。前幾日家中來信,說那柳小姐偷跑出去尋她夫婿,路上失蹤了?;畈灰娙耍啦灰娛?!唉,可惜了?!?p> “?。俊?p> “嗯,若不出意外,她原也是要來這宋城的。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