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包括云依斐在內(nèi)的人都愣了幾秒,大堂里瞬間像是有人扔進(jìn)了一串點著的爆竹一般,好不熱鬧。
帶著兩分不敢置信,自小倌手里拿過紙條,打開一看,里面端端正正的寫著“右手”二字,而且,字體還格外熟悉。有些心虛的抬頭看向遞出條子的那個包間,隔著珠簾看不真切,云依斐心中哀嚎一聲:“不是吧?真的就這么倒霉?”
回到房間,打發(fā)小倌就請了猜謎的人過來,云依斐坐在那忐忑不安的等著。
不一會,小倌引了兩個年輕公子回來,兩人進(jìn)了門,誰都沒有說話。三人坐到桌前,有服侍的丫頭倒好了茶水,云依斐看看面色不怎么好的倆人,將小丫頭打發(fā)了出去。
偷偷瞄了幾眼,見他們沒有先開口的跡象,不禁討好的開口:“嘿嘿,蕭大哥,沈大哥,你們何時來的?怎么來這也不說一聲?”
沈三難得聽到云依斐一句客氣話,看她那副狗腿的樣子又忍不住擠兌:“怎么,提前告訴你,你好藏起來嗎?”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沒想到你們會來嘛!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蕭大哥。別生氣嘛!”前半句還沒啥,后半句說的越來越?jīng)]底氣,在蕭銘允平靜的看不出一絲起伏的目光之下,聲音越來越小,索性直接認(rèn)錯。
“哎呀我是真沒想到啊,云昊,風(fēng)回雪,這里面有你的真實名字嗎?真是不可思議,聽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詞曲我就懷疑跟你有關(guān),沒想到竟是這樣?!鄙虮闭研χf。
你沒想到,我才沒想到好不好!怎么就這么巧!云依斐在心里暗戳戳的嚎叫。本來還想這段時間就找機(jī)會跟他說這個事的,可巧這就被撞破了。怎么辦?認(rèn)錯唄!哄唄!反正爸爸說過,只要不是煩啥大錯,先好好認(rèn)下,才有機(jī)會被原諒。
“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有意隱瞞,就是想偷偷賺點零花錢,怕朔王知道了會多想的嘛,才沒敢告訴你們的......”
沈三一臉賤兮兮的笑著,“喲呵,你也有怕的時候?說起來,你這賺錢的本事倒是一流,本公子十分佩服?。 ?p> 云依斐給他個大大的白眼,只管用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望著蕭銘允,等著他說點啥。
蕭銘允有心想再扳一會臉嚇嚇?biāo)?,好叫她認(rèn)真的長長記性,別這么無法無天,看她一臉委屈的小樣又有些不忍,終于開了口:“賺錢的本事是不是一流不好說,膽子一定是大的上天了。”
見他雖是語帶不滿,到底不再繃著臉了,云依斐松口氣,繼續(xù)討好道:“蕭大哥別氣,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其實我已經(jīng)把這買下來了,還是很安全的。況且我上臺也不過偶爾湊個熱鬧,炒作下人氣而已啦!”
沈三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谝慌钥粗鴥扇说臉幼?,心中了然??磥?,也并非一點機(jī)會都沒,就是,自己得從中推一把了。
好不容易將蕭銘允哄的臉色緩和,云依斐突然想起于邵武和靳春還被她扔在包間里。她是借口上恭房跑出來的,本來想著表演完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不想被這倆人橫空出現(xiàn)給攪和了。匆匆跟兩人說去換個衣服,便急哄哄跑了回去。
這邊倆人早就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一見她進(jìn)門,靳春沖上來,“公子適才去了哪里?我去恭房找了你好幾趟!還當(dāng)你出了何事!叫我二人好找!”
云依斐趕緊解釋說上完恭房看到熟人,過去那邊喝了杯茶,忘了回來。這個借口倒也合理,兩人聽了,絲毫沒有懷疑。只靳春拉著她絮叨:“公子可看見回雪姑娘上臺了嗎?天下竟有這般風(fēng)姿不俗美艷超然的女子!真的是太美了!”
看他那一臉陶醉飄飄然的樣子,云依斐忍不住一巴掌打過去:“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沒見過女人嘛!知不知道什么叫美如天仙、心若蛇蝎?長得好看能當(dāng)飯吃嗎?”
另一邊,沈三自云依斐離去后便一臉高深莫測的盯著蕭銘允,不知在算計什么的樣子,直看的他心里發(fā)毛,忍不住說:“別瞎算計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做人不能這么自私,若我們能跟正常人一樣,不用你說,我也會......”
沈北昭聽了這話一臉不耐,“你怎么還是這么不開竅呢?!這事我可是旁觀者清,你可甭指望人家能自己看出來,總是一副好大哥的樣子,你不說,小心叫別人搶了先,到時候有你后悔的時候!”
蕭銘允面上沒什么變化,心里卻是一緊。
“實話告訴你,這般女子,別的不說,光這相貌,若非是你先看上了,本公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怕不怕?怕就趕緊有所表示,還真想讓人家只把你當(dāng)大哥嗎?”
又是苦口婆心,又是恫嚇敲打,沈三這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倒十足十像是操心不長進(jìn)孩子的爹,恨不得摁著屁股打一頓,就差親自上陣替他把該辦的辦了,想說的說了,這么忸怩糾結(jié),哪里有個瀟灑的江湖俠客的樣子??善质智宄@位好友心中的顧慮,因為什么會這么苛待自己。
說了這么多,見他仍不表態(tài),心中更覺氣憤。
“哼,我是懶得管你了,隨你高興!你仔細(xì)想想,真要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日日擔(dān)憂焦慮而放棄自己的幸福嗎?我可看得清楚,云姑娘對你似是也有幾分不一般的樣子,你若還是堅持你那不拖累別人的想法,干脆就遠(yuǎn)離人家,免得叫人家誤會傷心!”說完,拂拂袖子,走了。
蕭銘允卻因為他的話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真的是旁觀者清嗎?她對自己,真的有什么不一般嗎?自己的心思,有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嗎?說起來,自己不是早已下定決心,不成事之前絕不碰感情么,絕不拖累旁人嗎?這二十多年都這般過來了,怎么這次倒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呢?
是否應(yīng)該如沈三說的那般,遠(yuǎn)離她,才會更好一些呢?可是,這么想得時候,心里這種苦澀與不舍又是為什么?
蕭銘允看著窗外淡薄朦朧的月色,初夏的夜風(fēng)吹起一絲絲涼,遠(yuǎn)處簌簌賴賴的樹影仿佛在訴說著什么,散發(fā)出一種氤氳清寒的孤獨。他摸摸自己跳得過速的心,徹底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