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歇斯底里
竹林那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李主任,您回來啦?”
李二海一聽,便知道是林改娟。
“小林,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兒?”
說話間,林改娟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些東西。
“李主任,您今天剛到,我估摸著您沒有帶洗漱用品,我出去給您買了一些,給您送過來。”
說著,便伸手遞了過來。
李二海接了下來,說:“這么晚了,麻煩你了,謝謝了,快點(diǎn)回去休息吧?!?p> “沒什么,這些事我們女孩子更細(xì)心一些。我就住在三樓最東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請您言語一聲?!?p> 說完,林改娟就回去了。
李二海明白,這小林是在這兒受喬志強(qiáng)騷擾怕了,一直沒有安全感,現(xiàn)在他來了,讓她感受到了一種溫暖,一種安全感,所以她覺得心理上和李二海親。
他再一次感同身受,農(nóng)村的孩子想在這大城市里站穩(wěn)腳根,要面對各種復(fù)雜的因素,很多時候不得不委曲求全。
心里竟然有一種難過的情緒在上涌,腳下好像有棉花一樣,踩上去軟綿綿的,不踏實(shí)的那樣。
“豬頭?!?p> 竹林邊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用猜,是謝珊。
李二海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站在竹林邊上的人不是謝珊又是誰。
“我的姑奶奶,這么晚了你咋在這兒呀?”
謝珊邊走過來邊說:“我要不是這么晚在這兒,怎么會發(fā)現(xiàn)你和那個小美女在這兒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呢?行啊豬頭,沒想到在我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你,原來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今天是大開眼界了,對你是刮目相看了?!?p> “你這張嘴就不能消停點(diǎn),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人家卿卿我我了?”
“豬頭,難道就讓我在這外面跟你說話?現(xiàn)在天這么冷,你真忍心啊。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嘍?!?p> 沒辦法,李二海在前面帶路,這謝珊就在后面跟著,進(jìn)了宿舍。
李二海是一萬個不情愿,把這個少婦帶進(jìn)宿舍可不是個正確之舉。
“李二海,我就搞不懂了,大學(xué)四年,我都躺你懷里了,你都沒動過我一手指頭,上次去溫定,我都死皮賴臉的了,可你就是不愿意要我。我真搞不懂了,我前世今生和你有仇嗎?”
李二海現(xiàn)在見她就煩,謝珊現(xiàn)在就像一塊狗皮膏藥粘上了自己,甩也甩不掉。
幸虧當(dāng)年沒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這脾氣,就這性格,自己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謝珊可不這么想,她倒是死心塌地地愛李二海。大學(xué)追了四年,無果而終,畢業(yè)后聽說李二海都結(jié)婚了,灰心喪氣,一度要去剃度削發(fā),把父母搞得是天昏地暗。
后來思想轉(zhuǎn)變過來一點(diǎn),正好沈培又闖進(jìn)了她的視線,二人便閃電般地結(jié)了婚。
謝珊也想接受沈培,無奈滿腦子都是李二海,因?yàn)檫@,二人都無法過夫妻生活。
脾氣越來越暴躁,性格越來越古怪,李二海覺得她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挺嚇人。
但是,看到謝珊這樣,心里也有些愧疚,總覺得自己也有些責(zé)任。
李二海給她倒了一杯水。
“小珊,現(xiàn)在我都有老婆孩子了,更不能再陪你胡鬧了?!?p> “李二海,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啦?噢,在你面前我是臭肉,剛才那小姑娘就是小仙女?”
“別亂講,怎么說我都可以,但不能玷污人家的清白?!?p> “清白?這么晚了,在這竹林里等了你那么長時間,你敢跟我說你們之間是清白的?”
“瞧你說什么呢?我今天剛來報到,別說我不是那種人,就是那種人也不會這么快就勾搭上人家吧?”
“還別說,我真是小看你了,一天接觸下來就上手了,看來你是個深藏不露的老手啊?!?p> 看她死纏爛打的,李二海有點(diǎn)生氣。
“不可理喻!”
“喲,還真生氣了,你以為生氣我就怕你了不成?”
說著,謝珊一屁股就坐到了李二海的腿上。
“二海,我不要你負(fù)責(zé)的,你和其他女孩來往我也不吃醋,這總得了吧?”
謝珊突然換了一副溫柔的口吻。
李二海想把她推下去,可是謝珊雙手緊緊地?fù)е牟弊?,嘴里呢喃著“二海,我是白骨精,就是看上你這個孫猴子”,雙唇早已抵了上來。
雖然李二海控制力極好,但今天喝了點(diǎn)酒,神經(jīng)上多少失去了些保護(hù),竟然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
沒想到,有點(diǎn)粗魯?shù)闹x珊,這個時候卻真像個妖精,極盡纏綿,那種誘惑滲透到李二海的骨髓,是個男人都會欲罷不能。
大學(xué)時,謝珊是個高挑的女孩,偏瘦,可是這幾年卻有點(diǎn)微胖,李二海感覺她哪兒都飽滿。
屋內(nèi)充滿了粉紅色的空氣,這種粉紅色像個八卦圖一樣,在那兒快速旋轉(zhuǎn),越來越快。
號角已經(jīng)吹響,子彈已經(jīng)上膛,一場硝煙彌漫的激烈廝殺即將開始。
“嘀鈴鈴,嘀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李二海,伸手拿過手機(jī)一看,是王妍。
一把推開謝珊,接通了電話。
“二海哥,睡了嗎?”
“還沒有呢,你不會是剛到有吧?”
“今天有點(diǎn)忙,剛從重清回來?!?p> “小妍,不要那么辛苦,錢是向外之物,掙多掙少沒關(guān)系,不要苦了自己。”
“二海哥,不知怎么了,今天特別想你?!?p> 李二海聽出,老婆說話竟然帶點(diǎn)兒哭腔。
在他眼里,王妍是老婆,但也是個孩子。
“周末就回去看你和孩子,瞧你沒出息的樣子,這才剛離開一天呀。”
“好吧,那你早點(diǎn)睡,我就不打擾你了,一個人在外,自己照顧好自己?!?p> “哎,你也睡吧。”
因?yàn)槭羌澎o的夜晚,二人的通話謝珊聽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是一萬個不舒服。盡管她不是李二海什么人,但這醋卻吃得理直氣壯的。
聽著李二海與嬌妻的卿卿我我,謝珊是悲上心頭。
他們之間那些柔情地對話,每一句都是射進(jìn)她心臟的子彈。
前世,我是你懷里的一朵蓮,所以今生我這樣愛你,掏心掏肺。
今生,你卻是我的絕情冤家,難道前世我們有殺父仇奪妻恨?
無奈我是癡情女,真是愛也不能,罷也不能。
寒禽與蓑草,處處伴愁顏。可惜一片歌,白赴黃昏中。
“二海,自此之后,我心不與你,寧拋云深處?,F(xiàn)在我就是個無羞女,我也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肉體?!?p> 說著這赤裸裸的話,謝珊再一次撲了過來。
此時的李二海,早已心清神定,再次推開謝珊。
“小珊,這一輩子我們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現(xiàn)在,我不能對不起老婆。”
這一推,謝珊的心里徹底崩潰了。
“李二海,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過就是溫定那個窮山溝里爬出來的一只猴,到了省城讀了大學(xué)就是美猴王了?也就是我謝珊眼瞎,看上你這么個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寶了?”
謝珊有點(diǎn)歇斯底里。
夜深人靜,這聲音傳得比較遠(yuǎn),李二海聽到這幢樓上有人開門的聲音,那肯定是出來看熱鬧的人。
“小珊,你冷靜點(diǎn),現(xiàn)在是人家睡覺的時間,不要打攪了他們。”
“說得好聽,不要打擾了人家,我看你是害怕了吧?怕這深更半夜的屋里怎么會有個女人,怕影響不好壞了自己的前程,對吧?”
李二海沒有料到今晚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早知道堅(jiān)決也不能讓她進(jìn)了宿舍?,F(xiàn)在倒好,有口難辯。更關(guān)鍵的是,還不知道怎么把這尊佛給請走。
“李二海,我現(xiàn)在告訴你,今后我就破罐子破摔了,什么尊嚴(yán),什么面子,統(tǒng)統(tǒng)見他媽的鬼去吧。我就纏著你,看你能怎么辦?”
李二海近乎央求她了,說:“姑奶奶,小聲點(diǎn)吧,倒不是我怕,大不了我回溫定,我是怕影響人家睡覺?!?p> “你不提這茬我倒忘記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做了省委宣傳部的辦公室主任就了不起啦?我告訴你,我耍起賴來一鬧,一樣能把你打回原形,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聽他這么一說,李二海更覺得謝珊是個可怕的主。
上大學(xué)時,謝珊對家庭的情況很少提及,還是個很低調(diào)的女生。但憑李二海的智商,一眼便知他的家庭有背景,而且很顯赫。
但那里也只是猜測,只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至少她爸到底是干什么的,無從得知,李二海也不想搞明白。
“小珊,為什么非要這樣?難道這世上除了我,就沒別的男人了?”
“有,多的是,追我的人也是多的是,哪怕是現(xiàn)在。可是,在我們眼里,別的男人都死光了,死絕了。”
“你都是大人了,怎么還玩小孩子的游戲?三十歲的女人,應(yīng)該看得清自己的世界,莫讓浮云遮望眼,這個世界很大,很精彩,何必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外面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森林?!?p> “剛才你說得好,我都三十歲了,是個大人了,是該懂世界了,我懂了呀,我的世界就是你呀,可你的世界為什么就不能給我一點(diǎn)點(diǎn)空間,一點(diǎn)點(diǎn)也行啊!”
李二海真是腦殼疼,但還無計(jì)可施,從來沒有過的窘境,不知不覺一頭汗了。
“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李主任在嗎?段部長有急事找您?!?p> 李二海感覺是來了個大救星,趕緊過來開了門,門外是馬仁毅副主任。
馬仁毅迅速拉了一下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暗示。
李二海明白,他這是專門來救場子的。
他回頭跟謝珊說:“小珊,你先回去吧,我有急事了?!?p>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便一轉(zhuǎn)身,跟著馬仁毅下了樓。
“馬副主任,你不是住在外邊嗎?”
“是改娟給我打電話的?!?p> “讓你見笑了?!?p> “李主任,我聽出來了,這事兒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