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剛剛一個激靈,被花瓶砸到的頭。心想著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拼了。
我閉著眼一手拿衣架一手拿花瓶,向前方輪動著?;ㄆ亢孟襁€沒出柜門就已經(jīng)碎了,用來砸開柜子了……
就在我尖叫開門的同時,我通過微瞇的眼縫看到寧昀熙竟然在我眼前被人踢飛了出去。順著腳看過去,腳的主人竟是藍以辭。
寧昀熙被踢飛,磕在床邊。整個房間只有我們?nèi)?,我看著跌坐床邊嘴角微微滲血的寧昀熙,想快步向前扶他,藍以辭卻將我一把拉到了他身后,“他,就是這樣對你的,用槍?”
我看著剛剛藏身的柜門一個爆開的小孔,是他用搶打的?我微微震驚又害怕的看向?qū)庩牢酢?p> 此時門外幾個西裝打領(lǐng)的陌生人慌忙的跑進來,想來是想十分著急,可還沒開口,藍以辭便率先抬手,示意他們退下。
藍以辭戲謔的笑著看向我,隨后用陰厲的眼神看向?qū)庩牢酢?p> 寧昀熙笑了,笑得很燦爛,像是在看一個笑話,只是不知這個笑話是指的誰。
寧昀熙倚坐在床邊,一手玩弄著手中的槍,伸出另一只手指向我,并勾了勾指頭,說道“過來?!?p> 我看了看藍以辭,準備過去,“不行!”藍以辭厲聲呵斥住我。
沒等我開口,寧昀熙那邊先開口了,“小汐!”我看著寧昀熙的眼睛帶著媚色,又喪又戲謔。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小汐”,我雖知道他把我當成替代品,但這是第一次他開口直呼我“小汐”,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朝藍以辭微笑,示意沒事,然后扒開他抓著的手,朝寧昀熙走過去,雖然我也是生氣的,但理智反應過來后,我卻不氣了,我知道他現(xiàn)在的他很生氣,就像當時他割開我手腕時的那樣生氣,但他有的不止是生氣,不管那時還是現(xiàn)在,本該滿是憤怒的我,都只剩下滿滿的心疼,我很想上前抱抱他,真的很想。
當他看到我和藍以辭并肩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唯一的希望破滅了的難過,他的小汐沒有了,已經(jīng)沒有了啊。我不知道他和小汐的故事,但我能知道那是他的全部,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熙…”
我的眼前已經(jīng)模糊不清,眼眶里充斥著淚水,他看到我的樣子時,那副本來戲謔的表情瞬間變了,變得滿是憤怒,看著站在他眼前的我,然后看了眼藍以辭的方向。
我看著這樣渾身是刺的他滿是心疼,想伸手摸摸他的眼睛,他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進他懷里。
他捏住我的下巴,吻住了我的唇,我看著他漸漸放大的精致的臉,我愣住了,瞪大雙眼。
雖說我們一直睡在一張床上,但我們從沒有過別的舉動,這是第一次,他吻了我。說吻,不如說是報復,懲罰。
他沒有給我一絲一毫的反應,用力的咬著我的唇,很重,很重。
血腥味在我嘴里蔓延開來,我“嗯嗯呀呀”的痛出聲來,雙手不禁推開他,他卻咬的越來越用力了。我看他那陰狠的目光,他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仇人,眼淚不禁流出來,我忍住不推他,忍住疼痛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閉上眼任他咬我泄憤。
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他也病了。敏感又脆弱,我心中沒有別的感受,只有心疼和同情。
他感受到我抱住他的雙手,愣了一會,看著我的眼睛,用力地狠狠將我推開。
他起身低頭看著地上的我,我看到他眼里有一絲心疼閃過。我開口喚他,“熙…”
“你不是她?!闭f完他不再看我,勁直走了出去。他看我的眼神甚至是帶著仇恨和厭惡的。
藍以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不在房間了,直到寧昀熙走出的那一刻,我才抽泣起來,我不想讓他聽到我的難受,只是用勁的捂住嘴哭泣,泣不成聲的那種,撕心裂肺的那種無聲的痛苦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有兩年了,這兩年我性格改變很多,前一年我們幾個一直住在小島上,幾乎很少有分開的時候,我知道他們都是在盡力治愈我,治療的日子也沒有花很長時間,漸漸地我看透這些事情,不論是當時父親走后陸續(xù)給我和母親帶來的這些傷害,又或是后來遇到藍以辭和母親當時的逼婚。
到現(xiàn)在我漸漸能理解,我記憶中那個和我有著很多美好回憶的母親,在我沉睡醒來后應該算是厭惡世界的一切了吧,我不怪她,一直都不怪她。
這兩年我不知道是算長大了,還是算變了。他們更多的把我體內(nèi)另一個自己發(fā)掘出來了吧,另一個只想做自己,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我。我清楚的明白我想活下來,哪怕我對這個世界會不友好,但是我想活下來。
而寧昀熙對我而言,我能看到他對這個世界的淡然,我能感覺到我在他身邊的這兩年,才讓他漸漸開始有點留戀這個世界,只因為我像小汐而已。兩年時間也漸漸讓他熟悉,甚至有點依戀有我,又或是說依戀小汐。
我知道他心底明白我會走,我會去找藍以辭,但我最近做的這一切,打破了他的計劃,比他計劃的要更早接觸藍以辭讓他開始有點無法接受,所以當剛剛他看到我和藍以辭站在一起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崩潰了,我的心里只剩下心疼,我也算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我明白如果我生生將我從他身邊剝離會意味著什么。
“但是,你知道嗎?不只是你把我當小汐啊,很多時候,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蔽铱粗缫褯]有他身影的門說著。
此時,藍以辭走了進來,“他已經(jīng)走了?!?p> 他就靜靜的站在門邊。我抬頭看著他,捂住我的胸口,揪著胸口的衣服,看到他的那刻我哭的更兇了。
藍以辭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口。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接了一個電話,隨后對我說,“元家的人,你可認識?”
我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看著他抽動著肩膀,輕輕搖了搖頭。
他掛了電話開口道,“應當是和你一道來比賽的,我讓他上來了,元家可以保住你,你和他走吧。”
一起比賽的,是幽魂嗎?元家?我們這行是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實信息的,幽魂愿意冒這風險,他給我的這份情也是讓我極其感動的。
沒多久就有人帶著幽魂來了,看到我的樣子,幽魂眼神變得微微狠戾,看向藍以辭,“藍先生!”
“不關(guān)他的事,咱們走吧。”我沒有叫他幽魂,不關(guān)怎么樣我們這行對于身份的保密是很重要的。
藍以辭沒再管我們,留下一句話就帶著剩下的人出去了,“我不管你們什么關(guān)系,我今天說的話依舊有效,只要你想,隨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