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有些黑暗,微弱的星光開始在天空中若隱若現(xiàn),翠竹環(huán)繞的竹樓里,商濟正在聚精會神地翻找書籍,案桌上七七八八堆滿了各種記錄香料的卷冊?!暗降自谀睦锬??”只見商濟丟下一本,又去找另一本,忽然他眼前一亮,拿起一本叫做《百香譜》的書翻閱起來,原來這種奇香名叫凝蘇,無色無味,只有嗅覺異常靈敏的人,才能察覺一點點異香,取自關(guān)外林羅國西北部有種奇花,十年花開花落,花謝前一日提取其花蜜,混合天山上的一種罕見的白石粉,在冰雪溶洞中漸漸凝結(jié)制成,果然這香是來自林羅國!
這時,突然一個黑影翻窗入內(nèi),商濟聞聲忙疾步上前,用玉笛鎖住來人的咽喉,陰冷地問道:“你是誰?”
“我說商濟,你先放開。”聽見熟悉的聲音,商濟連忙放開來人,皺著眉頭說道:“你怎么這個樣子?”
“我不換個樣子,怎么混進吳府?你那邊怎么樣?”穆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商濟給穆誠倒了一杯茶,隨即坐在另一邊,“我查到是林羅國的人,應(yīng)該是有人借用吳家名義,此人善用奇香和易容術(shù),并且易容手法不在我之下?!?p> “哦?”穆誠意味深長地轉(zhuǎn)著杯子“吳家未必脫得了干系,我預(yù)計東西吳家已經(jīng)藏了起來,要想找到還得從長計議。不過此次確實不是吳家大小姐所為,懂得用香又將易容術(shù)用的出神入化的,普天下除了你看來就只有她了。”
“她,是誰?”商濟忙問道。
“權(quán)世子的表妹凝香郡主,我在關(guān)外十年,跟她有過接觸。只是凝香郡主一直以來與權(quán)世子不合,應(yīng)該不會幫著他做事的?!?p> “凝香郡主,我怎么從未聽聞。他們同屬一家,也未必不是同謀?!?p> “以我對她的了解,應(yīng)該不會,此人雖是女子,但英姿颯爽毫不做作,不似陰險狡詐之輩?!蹦抡\搖搖頭。
“看來你對這個凝香郡主很了解啊,怎么?想要憐香惜玉?可別忘了芫兮母親還在她手上!”商濟看著穆誠一臉風輕云淡的樣子,忍不住疾言厲色道。
“你看看你,先聽我分析分析,然后再做打算,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對芫夫人怎么樣的?這個凝香郡主我會派人去查,目前重要的是找出芫夫人下落?!?p> “也不知道兮兒怎么樣了?不知道瞞不瞞得???”商濟起身走向窗外,望著天邊的圓月,眼神充滿了擔憂和愧疚。“穆誠,我真的很擔心,兮兒本來無須卷入我們的這場陰謀之中,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
穆誠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無須自責。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p> 這時山莊錦云閣東廂房內(nèi),丫鬟小雅端來了清粥,芫兮剛剛醒來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勉強吃了兩口就放下了,詢問道:“不知我?guī)煾惮F(xiàn)在什么地方?”
小雅將各種小菜依次放在桌上,笑著回道:“回姑娘,商公子并沒有在莊里?!?p> 正說著話,白歌帶著府內(nèi)醫(yī)官進來了,例行給芫兮檢查傷勢,莊主走前囑咐要好好照顧,可不得馬虎。
芫兮見來人一襲白衣,容貌豐朗俊美,似乎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只見白歌拱手說道:“芫兮姑娘,今日感覺如何?”芫兮被小雅輕輕扶起,滿臉疑惑地問道:“請問閣下是?”
只見白歌微微一笑:“姑娘忘了,我是白歌,原來跟著莊主見過姑娘的,現(xiàn)為府內(nèi)副總管?!?p> “原來是白副總管,芫兮失禮了?!避举馕⑽⒁桓┥?,客氣地行禮道。
白歌一邊讓醫(yī)官過來號脈,一邊說道:“姑娘客氣了,不知姑娘今日感覺怎么樣?”
芫兮緊緊了身上的衣服,輕輕說道:“今日只是有些疲倦,其它倒沒有什么!白副總管,可知我?guī)煾档侥睦锶チ四???p> 這時醫(yī)官號過脈,正說道:“白副總管,芫姑娘無甚大礙,只需好好靜養(yǎng)數(shù)日,調(diào)理調(diào)理就好?!?p> 白歌點點頭說道:“勞煩醫(yī)官開方用藥了。”
醫(yī)官應(yīng)答著告退后,白歌對芫兮說道:“芫姑娘不必擔心,商公子與莊主一道外出辦事,不過幾日就會回來,請姑娘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轉(zhuǎn)身對著屋內(nèi)丫鬟說好好照顧之內(nèi)的話就離開了。芫兮見如此,也不方便問什么。
轉(zhuǎn)眼已過去一周了,芫兮每日人參燕窩的滋補,身體已大有好轉(zhuǎn),只是近幾日都不見師傅和穆誠,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下山去打探打探消息,也好久沒有回織坊了,不知母親怎樣了?
這日,白副總管正巧不在府上,芫兮讓門房帶話說要下山回家一趟,這門房剛來不過幾日,也算是有些眼力勁,見莊主待芫兮如座上賓一般,自是不可懈怠,隨即安排馬車送芫兮姑娘下山了,身旁跟著幾個丫鬟和小廝,以為自是萬無一失的。
山莊離街上不算太遠,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馬車停在了蘇梅巷口,芫兮扶著小丫鬟的手下了馬車,卻看到緣兮織坊的大門緊閉。芫兮心下疑惑:“母親怎么不在?”連忙推開大門,進屋喚道:“娘,娘!”從東屋來到西屋,屋前到屋后,芫兮顧不得連連喘氣的身體,聲聲喚著母親。母親去哪里了?芫兮著急地出了屋子,來到隔壁的商鋪問道:“吳大叔,您看見我娘了嗎?”
隔壁茶葉鋪的吳掌柜看見芫兮,吃驚地說道:“芫兮啊,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你去哪里了?你娘有好幾日未曾見過了,我還以為你們娘倆搬走了呢!前幾日,看見一些人來過你們織坊,匆匆來又匆匆去的?!?p> “有人來過,吳大叔你還記得什么樣的嗎?”芫兮急急地問道
“好像穿著黑衣,不像是普通的老百姓,帶頭的穿著一身白衣,看著倒是面善,斯斯文文的,對了手里拿著一支玉笛?!?p> “師傅!吳大叔,你記得他們朝什么方向走了嗎?”
“好像是朝西北方向走了,芫兮,你是不是惹著什么人了?沒事吧!要不要報官?”
“勞煩如果我母親回來,給她說務(wù)必在家等我?!避举庀騾谴笫宓懒酥x,向馬車走去。
芫兮對著丫鬟們說道:“請姐姐們回山莊,稟告白副總管,說芫兮姑娘謝謝莊主厚待,現(xiàn)在母親和師傅下落不明,我要去找他們?!闭f著,趁著大家不注意,拉過一匹駿馬上了馬。丫鬟和小廝們嚇得慌了神,說要平安將姑娘帶回去,現(xiàn)在芫兮自己一人騎馬前去,這可如何是好,現(xiàn)下只得分為兩隊,小丫鬟們急忙回山莊稟告白歌,另一行人跟著芫兮的方向而跑去。
這時,白歌剛從外回來就聽說芫兮姑娘下了山,一腳踹了門房喝令送下去發(fā)落,一邊吩咐人送信給莊主,一面自己親自帶人去尋找。
悶悶的天氣,似乎堵著人心慌,芫兮一路騎著駿馬,朝羅勝村的方向奔去,只因身體虛弱,漸漸地有些支撐不住了,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密林,天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暗,層層瘴氣包圍著樹林,芫兮腦袋有些眩暈,只好牽著馬試圖找尋走出密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