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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二百八十六章 決戰(zhàn)邯鄲(一)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058 2020-10-03 22:29:11

  堅貞不屈寧死全義的裴云,使秦王對信陵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如果三千門客的能力和氣概都如裴云,對這支力量就不只是“不可忽視”,而是必須高度重視。

  于是他又親筆致書安釐王,要求一定撤回信陵君;

  同時再次嚴令王稽、鄭安平加強對漳河渡口的防守,絕不許放過魏軍一人一騎。

  王鄭二人接到命令不敢懈怠,立即調(diào)派軍兵在自己的防區(qū)日夜巡邏;

  并且每天向大營報告一次,內(nèi)容當然只能為“平安無事”了。

  不久,安釐王也回報秦王,表示一定盡全力調(diào)回魏軍。

  秦王雖然在心理上輕視各國部隊的作戰(zhàn)能力,但畢竟是久經(jīng)戰(zhàn)爭的“老軍事家”。

  為了避免出現(xiàn)疏漏,對各國部隊的狀況也一直派人密切監(jiān)視,每天在地圖上觀察他們的行蹤:

  韓軍被桓齮擋住進路而龜縮在陵川一帶徘徊,不進不退的裝模做樣,構不成任何威脅;

  燕軍至今沒翻過狼牙山,等著把給養(yǎng)積于充足,看樣子開春前是爬不到邯鄲了;

  兵力最強的楚軍想借道魏國邊境入趙卻遭到安釐王的拒絕。

  后勝當然更不會允許春申君從齊通過。

  信陵君再被安釐王調(diào)回,自己就可以穩(wěn)坐釣魚臺,等待好消息了!

  每想至此,他都會撫髯微笑:

  “一切障礙都已掃除,小小邯鄲還能撲騰幾天?”

  秦昭王已年近七十,他最強烈的愿望就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列祖列宗的遺愿:

  掃平六國,一統(tǒng)天下。

  這并不是妄想或幻想,經(jīng)過多年的積蓄,秦國,也只有秦國具備了這個條件。

  范丞相把過去那種東打一拳、西踢一腳統(tǒng)籌為“遠交近攻,逐步吞食”的戰(zhàn)略。

  按照這個總方針,滅趙,是“平三晉、并天下”的東進序曲。

  所以才不惜投入巨大力量攻打邯鄲。

  只要拿下邯鄲,趙在名義上就算滅亡。

  面對滅趙的威懾力量,韓魏二國必定嚇得高舉雙手,懇求準降;

  三晉平服,燕、齊、楚誰還敢與我爭雄?

  以秦國兵力一意強攻,并非拿不下邯鄲,問題就在于秦王總想用最少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戰(zhàn)果。

  不但要以壓力迫降邯鄲,對其他五國也以“不戰(zhàn)而屈之”為上策。

  所以攻邯鄲并沒竭盡全力,屢次受挫后,軍事指揮上更是隨其意而行:

  想到趙國的“可恨”,就命令全部部隊輪番猛攻,死不許退;

  但做為一個老人,精力不繼,易于疲憊。

  當自己覺得力不從心時就又讓將士們“休息”一段時間。

  所以“西線”上的戰(zhàn)勢便呈現(xiàn)“拉鋸”狀態(tài),時緊時松。

  甚至于有一段時間他竟想先養(yǎng)精蓄銳,等“坍城”完工之后再毫不費力地長驅(qū)直入開進邯鄲。

  從理論上講“坍城工程”的確是萬無一失。

  邯鄲城中能人再多也沒有神仙。

  也不能一聲“阿彌陀佛”就能測出災難何時降臨,來預防“轟隆”巨響、地陷城倒。

  但以當時的技術條件,缺少精密測量儀器。

  為了保密,又不能派人在地面循聲引導,只靠“工兵”在地下悶著頭瞎挖,其方向很難掌握準確。

  從幾何學上來說“差之毫厘的角度”就可“謬之千里”。

  所以他們需要不斷的校正方向,也就遲誤了不少的時間。

  軍人崇尚的是以自己的力量擊敗對手。

  尤其是高級將領們已基本掌握了邯鄲的目前處境,更沒有耐心等待,而是急于實現(xiàn)征服。

  所以無論是“元老派”還是“少壯派”都向秦王進諫:

  “在‘坍城工程’完工之前我們還要繼續(xù)攻擊邯鄲。

  不能讓他們以為一次偷襲就能黜退我軍的銳氣!”

  這些意見本來就應該認真聽取,最后這一句話更觸動了秦王“好勝”的神經(jīng):

  “寡人能被趙國視為膽怯?給我打!”

  邯鄲城上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激戰(zhàn),雙方的傷亡甚是慘重。

  但這樣拼下去,對于已經(jīng)筋疲力盡的邯鄲顯然是日益不利。

  王龁對于這一點則十分清楚,也就更加大了攻擊力度。

  讓他“發(fā)瘋”的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

  他極力要在范雎設計的“坍城工程”奏效前攻陷邯鄲,以向秦王證明:

  自己并不次于范雎。

  苦挨到今天的邯鄲,已像一只受到嚴重損壞的破船,在與驚濤駭浪掙扎中。

  隨時都有可能挺不住沖擊而沉沒……

  而王龁的眼中卻閃爍著喜悅的火花,不停地揮劍狂舞:

  “弟兄們!再加把勁兒、再加把勁兒、邯鄲人連刀槍都快拿不動啦,沖??!”

  確實,趙軍拉弓射出的箭,不過幾十步就落到地上已不能構成威脅,疲勞、饑餓耗盡了他們的氣力。

  一盞沒了油的小燈在急風驟雨中一閃一滅,一明一暗,還能堅持多久?

  突然,鄭安平的飛騎來報:

  “魏軍乘大批船只起航,意在強渡漳河,本部兵力弱少請求支援?!?p>  秦王不覺一愣:

  “安釐王和辛垣衍不是都保證能把魏無忌調(diào)回大梁嗎?

  他怎么還能渡河?”

  李斯輕輕一搖頭:

  “這不奇怪,信陵君一向言出必行。

  安釐王施加多大的壓力恐怕都不能阻止他履行自己的諾言?!?p>  王龁沉不住氣:

  “王稽、鄭安平的那點兒軍馬怎能是信陵君的對手?

  趕快派部隊去增援吧!”

  秦王卻一臉微笑:

  “他來得正好,通知王稽、鄭安平:

  可以稍做抵抗然后就迅速向兩邊撤退,讓路放行。

  等魏軍登岸離去后再回到渡口邊,毀掉渡船,封鎖渡口!

  先把攻城部隊撤回,等王、鄭部隊安排就序后,立帶全國之兵與他一決生死。

  前有攔截,后無退路,區(qū)區(qū)八萬人,看他還能逃出天羅地網(wǎng)?”

  秦王的這個軍事部署可不是偶然的突發(fā)奇想,而是與范雎早就商定好的“預謀”。

  各個環(huán)節(jié)銜接緊密無隙可乘,其狡詐狠毒,確能置信陵君于死地。

  其實范雎還是給老朋友留了出路:

  只要你退回大梁就什么危險也沒有。

  但你一定要渡河,對不起,等著你的便是“滅頂之災”!

  可惜,鄭安平隨后又報:

  經(jīng)過一夜激戰(zhàn),魏軍終久沒能登陸,最后又返回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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