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多情血彼岸14
“你很在意他?”云子玉淡下去的醋意又來了。
時雨興致缺缺的搖搖頭,陳銘真的是個乖孩子,真是乖過頭了,她喜歡這樣的家伙,還沒厭呢,可想要新玩具的話就必須作出舍取。
僅僅過了十幾秒,她又笑起來:“我在意你呢!想好了嗎?”
云子玉的心猛的抽痛起來,對,是猛的抽痛起來!
她這樣子,反倒讓他有些害怕。
明明知道不能得到,卻仍盯著那么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真是可笑。
“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可笑嗎?一邊想著亡夫,一邊說著在意我?!?p> “是你自己在跟自己作對呢!”時雨有些不耐煩了,他不喜歡太過傲嬌的人,也不喜歡總是猶猶豫豫的人。
是玩具的話,難道不應該乖乖等著自己去玩弄嗎?
是我自己在跟自己作對?
云子玉在心里重復了一遍時雨的話,他的確是這樣的,沒什么能反駁的。
那么……他可以同意了?
明明今天就是決定要來和她在一起的,臨近的時候卻又怕了。
云子玉看著面前充滿活力的少女愣了愣神,究竟是怕什么?心痛,情傷?
這個笑的比牡丹還嬌艷欲滴的女人,的確是美貌與尖刺并存的。
“那么,我同意?!痹谱佑耖L舒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他要賭。
是膽子大了?
是真的放不下。
他好像有點理解陳銘的不自量力了。
時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那么,我能叫你夫君嗎?”
“當然能?!痹谱佑駴]有想象中的開心,或許是剛殺了人,一時間還沒緩過勁兒來吧。
也可能是想著院門邊的血腥味似乎蔓延到了自己這兒,這個熱死個人的鬼天氣,尸體再多放一會就會壞掉,蚊蟲會在他的身上產卵,過不了幾天就會生蛆……
云子玉越想越覺得惡心,大手一揮將尸體凍上了。
畢竟是前輩,死后總得好過一點不是。
一個紅頭發(fā)的男子徐步從院門外走進來,路過陳銘的尸體時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了。
時雨想上前去抱他,那人卻搖了搖頭,回絕了。
時雨頓時像打蔫兒的茄子,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
云子玉覺得這樣的時雨有些陌生,甚至有點羨慕這個不知道身份的男人。
來人也是掛著笑的,比時雨此刻的還要深一些,只是對云子玉很是不屑:“這是誰,新玩物?”
云子玉討厭這個男人用的形容詞,他從沒被別人這樣侮辱過。
時雨搖搖頭說:“不不不,是夫君,我的夫君!”
“他很厲害?”
Elmer的嘴臉帶著幾分嘲諷。
時雨又是點頭,對Elmer的有問必答。
“嗯,可以和我持平呢!不過是個醋壇子?!?p> 時雨對Elmer的殷勤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她喜歡跟強者對話,哪怕自己是卑微一點那個。
這一切都被云子玉看在眼里,剛剛停息的痛感又來了。
如果時雨真的對所有男人都是一樣的,每個愛她的男人都是愛而不得,可有可無那他或許還覺得好點。
可她對面前這個赤發(fā)男子是特別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是誰?”云子玉正了正神色,這個人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不像是普通人該有的神秘。
“我?”Elmer一副輕慢的樣子,似乎不覺得云子玉在跟他說話。
“就是你?!?p> “我是你想成為的人?!盓lmer開玩笑一樣的語氣十分欠揍,似乎沒有惡意,卻格外讓人厭煩。
時雨卻不以為然,她只覺得Elmer很真實。
云子玉的心痛的厲害,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被玩弄了不是嗎?可他還強忍著心痛揪著那少幾乎的看不見的希望期待。
究竟在期待著什么?
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笑。
“主線人物要崩了,宿主大人?!?p> Elmer玩味的看著面前氣場完全變了的時雨,這么快就恢復記憶了嗎?還真是無趣啊,他挺喜歡她崇拜的眼神的。
“別鬧?!睍r雨轉頭看向云子玉,陌生的視線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她是有先前的記憶的,可她感覺那不是真正的她。
至少自己沒那么嗜血和多情。
“你……喜歡我嗎?”時雨笑著,那么自然,那么陽光,那么讓人著迷。
“……”
云子玉說不出那兩個字。
是喜歡的,可他覺得自己忽然配不上她了,就從剛才開始,從她突然沒那么崇拜這個赤發(fā)男子開始。
從這個男的叫她宿主大人開始。
“說不出來嗎?我知道你是喜歡的,真是可憐啊。”
這么快就要死了。明明什么都還沒有開始,就什么都結束了。
一切都這么潦草至極。
“可憐?”云子玉吃痛的捂著自己的胸口。
時雨點點頭,沒有半點避諱。
純真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無瑕的百合。
Elmer撇撇嘴,他還是不喜歡看著她笑,特別是她對著別人笑。
“那么,你的雪蓮會要你的命嗎?”
她笑著直言不諱的樣子還真是諷刺。
“還不至于。”云子玉倔強著,盡管他已經痛的直不起腰了,渾身顫抖的樣子狼狽不堪。
“是嗎?這可真是讓人煩惱啊。”時雨皺了皺眉頭,又很快愉悅起來,“那這樣呢?”時雨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匕首。
云子玉以為她要殺他,眼中閃過一絲苦笑:“終于要來了嗎?”
可時雨沒有殺他,她只是善意的抱著云子玉,像西方禮節(jié)那樣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
她搖了搖頭,說:“請看著我。”
時雨笑著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鮮血濺進了云子玉的眼睛里……
云子玉懵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紅色,像是掉進了火海,或者血海。
他慌了,顧不上自己心上的難受,比起肉體上的痛感,他更害怕虛無的那種。
他從沒這樣想要一個人活著。
而剛才喚她宿主大人的男人只是無奈的笑著,淺淺的,淡漠極了。
云子玉抽泣著喚著時雨的名字,而對方卻早已沒了意識。
銀白色長發(fā)的男人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由紅色轉變?yōu)楹谏?p> 后來的幾天,云、趙兩國多處莫名其妙燃起大火,火勢開始迅速蔓延。
人們想要逃卻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小的可憐,除了云、趙便沒了其他地方……
世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