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和現(xiàn)在一樣的季節(jié)——春季!
當時侯麗不到二十三歲,正是一個少女最美的年紀,她有一次帶著雯兒、明軒他們?nèi)ジ浇奶伊滞?,有人夸侯?
“你們的師傅真是人比桃花美?。 ?p> 侯麗回到家,對著鏡子看自己,越看越好看,看著看著兩腮緋紅……真的成了桃花了。
侯麗想:
“我最美的樣子得讓他看到。
不是說:女為悅己者容嗎?”
侯麗第二天就去了無名寺,找到了瑜仁,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瑜仁第二天就讓覺山給知客請了一個時辰的假,來藝芳鎮(zhèn)給劉施主家?guī)兔Γ?p> 至于幫什么忙,覺山?jīng)]說,知客也沒問。
來到藝芳鎮(zhèn)外,瑜仁對覺山說:
“你去吧,我就在這等著你,我怕雯兒纏著我不放。
劉施主在樹林里呢?”
“在樹林干什么?”覺山撓著頭問到:
“我能幫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了問問不就行了!”
瑜仁說完去了高樹草場,希望偶遇到那個和狼在一起的人,還有狼。
覺山來到樹林,不見劉施主的影子,卻看到一個穿粉衣服的女子背對著自己坐著,他走過去詢問:
“請問施主,可曾看見這樹林里……”
此時,侯麗扭過頭來,今天得她刻意梳妝打扮了一番,一襲粉色的衣服襯得她更加的美艷!
所有林中的綠色好似都是為了襯托她這一朵美麗的桃花——萬綠叢中一點紅!
“是——你——”侯麗身上的香氣迎面撲來,覺山后推兩步撓著頭問:
“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能在這里嗎?你來找誰?不是我嗎?”侯麗步步緊逼的往覺山跟前走,覺山不得已一直后推著。
“我——我來找劉施主——”
“劉施主來這樹林里干嘛?只有我來,我再等你,你知道嗎?”
覺山被地上的一根樹枝絆倒了,躺在地上,侯麗伸出手去拉他,他說:
“我自己來!不勞施主了?!?p> “你還叫我施主!”
覺山起來給侯麗說:
“我該回去了。”
覺山說完扭頭就走,侯麗追了兩步,從后面抱住他:
“我等你三年了,你還要讓我等到什么時候?難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你看看你這身衣服,新的都穿成舊的了,你天天把這身衣服穿在身上,難道就一點不知道送你衣服人的心思嗎?”
覺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施主,放手吧!我不是你要等的人,也不能是你要等的人!”
“如果你沒出家呢?”
“此時依然如此,施主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覺山又說:
“施主快放手吧!”
“如果我不放呢?”侯麗哭著說:
“我等著你,一生一世!”
“施主萬萬不可如此……”
就在這時,聽到了嘻嘻哈哈的吵鬧聲,覺山給侯麗說:
“施主,快快躲到樹上去!”
“你在關(guān)心我?還是怕被發(fā)現(xiàn)了,影響了你的聲譽?”侯麗還是抱著覺山不松手。
“我已出家,名聲對我來說……”
覺山還沒說完,聽著吵鬧嘻戲聲越來越近,侯麗只能上樹上去了。
她不是怕自己被別人說三道四,是怕覺山被人說了什么。
真是冤家路窄,來人是黑大個一伙。
“這大中午的,他們來這干嘛?”侯麗在樹上想。
覺山坐在離侯麗很遠的一棵樹下,閉目養(yǎng)神。
就在這時,黑大個認出了覺山來,說:
“這不是幾年前多管閑事的和尚嗎?”
說著要往覺山跟前走,覺山卻一動不動,依舊在閉目養(yǎng)神!
眼看著一幫人要走到覺山跟前,只聽黑大個說:
“兄弟們,你們聞到什么味道了嗎?我怎么聞著有女人身上的味道?”
所有人都聞了聞,說:
“好像是有女人的味道?!?p> “嘿嘿嘿!”給大哥說:
“你這徒有虛名的和尚,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來這林里約會!
快點告訴老子,讓我看看是誰家的姑娘,先讓老子看看長得漂亮不漂亮,好看不好看,有味沒味?”
“嘿嘿嘿!”后面的人都跟著笑起來。
覺山依然保持原樣一動不動!
侯麗在樹上緊張的靜觀其變。
只聽黑大個又說到:
“不是上次下雨時見到的那娘們吧,我爹給我說了,她們家碰不得,要不這樣,本少爺我早就……”
黑大個走到了侯覺山跟前,踢了覺山一腳,蠻橫地吼到:
“起來回答老子的問題!”
急的侯麗要從樹上跳下來,就在這時,瑜仁飛跑著過來了:
“一幫惡霸,快點住手!”
黑大個一幫人一看是瑜仁,都想起了上次被打的經(jīng)歷,都不敢動了!
瑜仁過來說:
“你們干嘛去了?”
“我們逮蟈……”黑大個一個手下說。
黑大個打斷了他的話,陪著笑臉給瑜仁說:
“我們?nèi)ネ獾剞k事,剛好從這路過,想過來涼快涼快,沒想到又見面了?!?p> 侯麗在樹上想:
“真是一幫奴顏婢膝的家伙,變臉比變天快?!?p> “是??!是?。 备诖髠€的人都學著黑大個的模樣。
“又去逮蟈蟈了?”瑜仁問:
“不怕天官星責罰嗎?”
“沒有,沒有……哪敢呀!”
此時,覺山已經(jīng)往無名寺走了。
“趕緊給我滾,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瑜仁說。
黑大個帶著一幫人快速走開了!
待他們走遠后,瑜仁抬頭給侯麗說:
“二姐,下來吧!”
“我一會兒下去,你先走吧!
告訴他,我今生非他不嫁!”侯麗在樹上說的認認真真,一點兒玩笑的樣子也沒有!
其實,剛才黑大個那幫人一抬頭就能看到侯麗,因為春天的樹葉畢竟不是夏天的枝繁葉茂,現(xiàn)在的小樹葉擋不住一個大人。
何況,侯麗今天又穿了一身粉色的衣服,與嫩綠的樹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我走了——”瑜仁仰著頭看著侯麗說。
“走吧,謝謝你小弟,幫我把覺山帶了下來。”侯麗還沒有如此客氣的給瑜任說過話。
“二姐,下來吧!”瑜任聽著侯麗的語氣里全是悲傷。
“我不下去了。”侯麗說著哭了起來:
“告訴你師弟,我不小了,嫁不了別人了,只能等著他了?!?p> “好的,二姐,那——我——我們走了?”
瑜任等了會兒,侯麗沒有說話,他又說:
“二姐保重,我會幫你的。”
接著就去追早已經(jīng)走遠的覺山了。
這一晃就是三年,這三年期間,侯麗再也沒有見到覺山。
這個“狠心腸”的男人并非冷血,他只是想通過這種辦法斷了侯麗的念。
還有,覺山確實只想一心向佛!
侯麗這次哭著來到樹林,樹林依然是樹林,卻不見三年前的人。
侯麗哭了會兒自己念到:
“歲歲年年林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
“什么人如此悲傷?什么事讓你如此心灰意冷?”
侯麗忽聽得林中有個聲音傳來,這聲音有些沙啞,好像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侯麗本能的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個頭發(fā)半白的道士,侯麗看著他沒說話。
待走進后,侯麗看清楚了,這個道士長得四方臉,大眼睛。
此人雖說看著年紀不小了,但精神頭很好。
他笑著問侯麗:
“姑娘,有何心事?可否給我這云游道人說說?”
“說了您能幫我嗎?”侯麗問了一句,坐著沒動。
“說說看吧!”云游道人說著坐到侯麗身邊:
“我走山訪水之余,就是幫人解決難題,任何難題都難不倒我。
既然咱們有緣在這碰上,我想就是上天來讓我?guī)湍愕摹!?p> 侯麗轉(zhuǎn)身看了看身邊的道人,道人肯定能幫到她的眼神,讓她不懷疑這個人有任何的惡意。
侯麗就哭了,起來說:
“我喜歡上一個僧人,就是那邊山上無名寺里的。”
侯麗指了指他們身體斜后方無名寺的方向。
“你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告訴我?!?p> 侯麗說給了道人,道人掐指算了算,說:
“姑娘,你命里有這么一個難得到的姻緣,姑娘需要再等等!”
“再等等?”侯麗說:
“還要幾年?”
“這在佛學上叫“求不得”,就是說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得不到。
但姑娘只要想要就能得到?!?p> “那我還需要等多久?”
“三到四年?!?p> “您是哄我開心吧?
那時候我就老了,等到了還有什么用?到時候,別說他不愿意,既是愿意,恐怕我就不想……”
道人看著侯麗一直在點頭,意思是侯麗說得對。
“佛學上的“求不得”和“怨憎會”,到時候就相互轉(zhuǎn)化了?!钡廊苏f著站了起來:
“君子盛德貌若愚,姑娘珍惜心里人吧!”
道人開始往林外走,嘴里念著:
“可惜,可惜……”
侯麗本來就夠難過的,道人又說她還要等三到四年,她就想著:
自己到時候就三十歲了,自己不能在最美麗的時候嫁給他,還有嫁的必要嗎……
侯麗想著這些,就沒管道人坐下還是站起來,自己一直坐著沒動,忽聽的道人說:“可惜……”
她想問問是自己可惜還是覺山可惜,就站了起來。
可這時一看,道人已經(jīng)走出好遠了,這大大的出乎侯麗的意料,她只能在后面大聲喊:
“高人,請把話說清楚點!”
那位道人好像停了一下,也好像沒有停,徑直往前走了!
侯麗又往無名寺的方向望了望,再回頭看那道人,已沒了影子。
“莫非我遇到神仙了?”侯麗想著:
“即使他不是神仙,也絕對不是普通的凡人,那我就再等覺山三年,三年后,他不娶我,我就出家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