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表情呆板的莫獻進彎腰起身，轉(zhuǎn)身跪在座椅上，在皮笑肉不笑的周波身上摸來摸去。
“警官，我不好這口。”周波一臉萎靡，聽到四人在討論無人機，臉上漸起生氣，“何必呢，你們當(dāng)差的，不也是為了吃飯，一個月才幾千塊的工資，還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值當(dāng)，這么的，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一人一百萬，不是，一人一千萬。”
“閉上你的臭嘴。”莫獻進一拳重重擂在周波太陽穴的位置，不屑地呸了一口，“你給一個億，也沒人會動心，你們這些垃圾，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還想收買我？我告訴你，要不是礙于我的身份，現(xiàn)在就恨不得給你上剮刑?！?p> 周波還想說話，被莫獻進粗魯?shù)孛撓乱m子，狠狠塞進他嘴里。
“找到了?！蹦I進脫下周波的鞋，用匕首撬開鞋底的書釘，摳出一個閃著光點的方形晶片，“果然是追蹤器?！?p> “從密支那到德乃都沒事，這東西看來是在德乃小鎮(zhèn)加油的時候被人按上的。”孟慶懊惱地搓了下方向盤，回憶道：“我當(dāng)時就覺得不對勁，周波早不上廁所，晚不上廁所，非得等我們加好油在那個加油員摔倒的時候上廁所，感情是去踩地上的追蹤器?！?p> “現(xiàn)在怎么辦，師傅，這剛過馬高，行程過半，掉頭肯定來不及。”江曉薔看著手中的地圖，比劃著長短，“出可欽到實皆都還有一段距離，更不用說到印緬邊境?！?p> “沖過去?！蹦I進打開窗戶，扔掉追蹤器，回過頭來，“沒了這玩意，我們可以山林周旋……”
“敵襲。”劉俐驚聲尖叫，指著莫獻進打開的窗戶，再次急促驚呼，“趴下，趴下?！?p> 孟慶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剛打轉(zhuǎn)方向盤，就傳來一聲爆響。
轟隆一聲。
一枚炮彈正中底盤，牧馬人被掀在半空轉(zhuǎn)了三個圈，冒著火倒栽在路邊林中。
畫面雪花炸開，突然黑屏，可見無人機也受到了影響。
“到底怎樣了。”賈行云拍打著手機，原地轉(zhuǎn)圈，心急如焚。
“往后看不就知道了。”月小柒撿起一片竹葉含在嘴唇上，微瞇雙眼，有音律地吐著氣。
吹響的竹葉發(fā)出低沉的聲音，不知名的曲目，婉轉(zhuǎn)悠揚帶著憂傷。
賈行云手中的手機畫面再度清晰，他頓住身形，攥住手機的手心汗噠噠的能涌出一股汗泉來。
這次的畫面是居高臨下，不是先前牧馬人被炮彈擊中的畫面。
賈行云心系江曉薔的安危，生生壓住拖進度條的沖動，深吸口氣，壓下躁動，耐著性子繼續(xù)看。
李林、瓦策、眉苗默不作聲，分別拍了拍賈行云的肩頭，給他鼓勵的同時也圍攏盯著畫面。
畫面是一片茂密的樹叢，小溪旁的鵝卵石灘上，打斗的五人。
四人圍攻一人，中間那人，臉上熏黑，頭發(fā)被漂細許發(fā)枯。
視頻的注釋字幕適時出現(xiàn)。
圍攻的四人蒙面，被圍的人是左盤江。
左盤江氣息不穩(wěn)，手中拿著沒有子彈的手槍高接低檔，眼睛炯炯有神。
蒙面人腰間有槍，但是沒有拔槍，四人手中拿著匕首虎視眈眈，似乎要抓活的。
一人嘰哇鬼叫，不是華語，字幕現(xiàn)出拼音。
“跪下投降，留你全尸?！?p> “呸?！弊蟊P江吐出一口血唾沫，抱起腳邊的石頭砸了過去，“華夏的警察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命在這里，有本事來拿。要我向你們這些狗日的垃圾投降？白日做夢?！?p> 他嘿嘿一笑，臉上盡是不屈的剛強，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飾。
左盤江從懷中摸出一枚金燦燦的徽章，深深吻了一口，小心翼翼擦去上面的血跡收入懷中，喘著粗氣語氣堅定道：“來啊，老子死了也是光榮的烈士，十八年后照樣跟你們干。”
“死吧。”蒙面人滿臉猙獰，再次撲了上來。
左盤江右手槍托砸在左前蒙面人手腕上，抬起左腳朝他下身踹去。
右前蒙面人兇神惡煞，舉著匕首狠狠扎在左盤江右臂上。
左盤江悶聲瞪眼，大汗淋漓，任由匕首貫穿小臂。
他那一腳實實在在踹爆了左前蒙面人的致命處，借著反作用力，往后猛退低頭，躲開右后蒙面人橫劃一刀。
左后蒙面人哇哇鬼叫，瞪圓雙眼，朝左盤江脖上抹來。
左盤江后繼乏力，身子還在后退的空擋，眼看匕首離脖間越來越近，他伸出左手，毫厘之間蓋住了自己的脖子。
匕首扎在他左手掌上，透掌而過，離他喉嚨毫厘之差。
左盤江大叫一聲，扔掉手槍，抬起右手拔出左掌的匕首，后仰著甩向左后的蒙面人。
噗地一聲，匕首當(dāng)胸插入，巨大的貫穿力將蒙面人撞得飛起，倒頭磕在鋒利的石頭上，血流如注，瞬時就沒了呼吸。
左盤江右腳后撤，生生頓住，壓在石頭上，猛提口氣，朝愣了一下的右后蒙面人撞去。
右臂上插著匕首，左掌心被洞穿的左盤江渾身血氣，鬼神下凡，攔腰抱住蒙面人，嘶吼著頂著他沖向右前蒙面人。
右前蒙面人倉惶拔槍，砰砰砰后退著連續(xù)射擊。
把左盤江身前的蒙面人打成了篩子。
左盤江怒吼著，眼中冒出怒火，頂著身前的人猛然推開撞在開槍的蒙面人身上。
開槍的蒙面人被同伴的尸體壓倒在地，手忙腳亂地扒拉著，嚇得魂飛魄散。
左盤江周身麻木，血流不止，氣都不喘一口，猛壓在尸體上面，從地上撿起鵝卵石，兇狠地砸在被壓在尸體下的蒙面人。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左盤江自己都累得兩眼貓金星。
在場蒙面人三死一殘，致命處裂開的毒販早失去行動力，滾在地上生不如死。
左盤江喘著粗氣，艱難翻身，看了一眼還在翻滾著哀嚎的蒙面人。
他咬了咬牙，臉色發(fā)白，顫顫巍巍從尸體上摸出蒙面人的手槍，抬了抬右臂，連續(xù)三次都沒舉起來。
他用冒血的左掌托住右臂，砰地一聲射向蒙面人。
砰砰砰，彈夾打完，咔咔咔摳著空槍的聲音一直沒斷。
夏語樓
你之所以看不見黑暗，是因為有人竭盡全力，把黑暗擋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