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就那般冷傲地頭也不回地走掉,梁綰月終是拉下臉來。
“什么東西!竟敢對本宮這般無禮!”梁綰月惡狠狠轉(zhuǎn)過身,眸光兇狠地盯著元熙消失的地方。
拂柳等太監(jiān)宮女見皇后發(fā)怒,紛紛跪下,生怕殃及池魚。
梁綰月細(xì)長的脖子緊緊繃著,連呼吸都在努力克制,“明明本宮才是皇后,是萬歲爺唯一的妻子,偌大后宮如同虛設(shè),只有本宮一人,皆因本宮而起,她又怎敢!”
跪道一片的太監(jiān)宮女忙道,“娘娘息怒?!?p> “本宮如何息怒!你們沒瞧見那賤女人剛剛的樣子!這是故意擺臉給本宮看呢!”
梁綰月怒極的模樣極為可怖,很難想象在伽夜面前溫柔如水的她,背地里竟會有這般兇狠的面容,簡直像要把元熙生吞活剝了。
拂柳顫巍巍提醒,“娘娘?!?p> 梁綰月終于意識到此處并非重華宮,勉勵克制住火氣,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好你個元熙,昨夜在御書房公然搶走萬歲爺不說,今日又這般無視于我!
等等。
她剛剛?cè)サ姆较颉?p> “前處是什么地方?”梁綰月板臉問道。
拂柳抬起頭望了一眼,不明所以答,“回娘娘,是太上皇的宜壽宮?!?p> ——
別過梁綰月,元熙約莫走了一炷香,忽然停住腳步望了一下四周,這地方,她好像不曾來過,也不認(rèn)識。
身后翠貍匆匆忙忙趕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公主,您慢著點,奴快追不上了!”
元熙就像聽不見她說話似的,問,“這是哪?”
翠貍一心跟著元熙,也沒想這是哪,經(jīng)元熙提起,才意識到這地方她竟也不知,“這……”
“誰在那里?”
兩人困惑時,一聲雄厚又有些沙啞的中年男聲自前右方傳來,緊接著踏雪聲莎莎襲來,漸漸顯露來人。
竟然是他。
元熙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低垂,她微不可察地后退半步,“見過太上皇?!?p> 太上皇閑庭信步,緩緩靠近,一雙渾濁的青眼在見到元熙時忽然亮了一下,“原來是元熙丫頭,稀客啊?!?p> 元熙警惕地盯著前方三寸地,他沒讓起,她自是不能起。
太上皇像是故意的,抻了片刻才道,“起來吧?!?p> 元熙起身,又后退半步,剛好與翠貍并齊。
正午日頭有些烈,刺得太上皇眼睛微微瞇著,瞧著倒是和藹。
“朕聽說元熙丫頭昨夜去了皇上的御書房,可有此事?”
元熙平靜道,“是。”
太上皇走近些,壓迫感瞬間來襲,“昨夜甚晚,元熙丫頭去御書房作甚?”
元熙道,“是安德義遣人來,說皇上大怒,請元熙一去?!?p> 太上皇饒有趣味淺笑,“皇上大怒不請皇后反請質(zhì)子公主,看來元熙丫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皇后還高啊?!?p> 元熙心中咯噔一下,抬頭瞬間,太上皇不知何時已到身前,驟然放大的堆滿皺紋的臉讓元熙再受驚嚇,差點倒在翠貍懷中。
“元熙惶恐?!?p> 比皇后還大的地位,這樣的罪名元熙就是有十個腦袋也擔(dān)待不起。
太上皇仿佛是故意想要看元熙出糗,笑呵呵地說:“你還會惶恐。”說著,他的目光忽然向下又停住,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元熙丫頭,你未穿鞋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