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不知何時已經被濃霧淹沒,如同一艘純白的簡陋船舟,飄蕩在這茫茫霧海之中,不知歸向的航行,如同一座絕望的孤島。
一座燈塔高聳入濃霧深處,將光芒灑落,一層淡藍的光壁將整座方艙包裹住,給人一絲安全感。
方艙內身穿潔白圣鎧白衣戰(zhàn)士們握緊了手中的圣劍,只露出堅毅眼睛的圣盔下呼吸聲漸漸粗重。
桀桀桀桀
外面無數(shù)翅膀煽動的聲音響起。
滋兒...滋兒...
幾位白衣戰(zhàn)士突然伸手痛苦的捂住耳朵,本來人耳聽不到的超聲波在這里化作針對精神的沖擊。
這幾位新上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還未習慣這種攻擊。
人群中,身著玲瓏薄甲,背后延伸出兩只圣潔羽翼的白衣天使們,輕哼起了空靈的歌聲。
一支潔白的羽毛騰起,化作點點光芒在幾位戰(zhàn)士頭上撒下。
他們痛苦減輕,氣息變得平穩(wěn),同時哼起了這首歌,
‘我們守護人們的健康’
‘我們保護人們的美夢’
‘我們奉獻,我們自愿’
‘我們是最美的逆行者’
......
秦領隊將手中圣劍高舉,燦燦銀焰自劍柄處升騰而起,直沖高聳的燈塔,其他戰(zhàn)士同時怒吼著高舉圣劍,數(shù)百道銀線沖上云霄,匯聚在燈塔之中。
一輪銀白的太陽在濃霧中燃起,燦爛輝煌的烈烈光芒向四周沖刷而去,霧氣在一瞬間就蒸騰至盡。
隱藏在霧中的如黑潮般無窮無盡的蝙蝠大軍顯現(xiàn)出來,被圣潔光明一照,最近的一批便消融得干干凈凈,后面的菊蝠無比驚恐的噗嗤噗嗤揮動著翅膀,想要逃離這一片圣潔之地,重回自己的陰暗主場。
但太慢了,僅僅一個瞬間,菊蝠群已經有一小半被白陽灼傷,下餃子一般掉落在地上,它們的弱視眼根本無法經受光明的照耀。
吼!吼!!吼!!
白衣戰(zhàn)士們發(fā)出勝利的怒吼!
“這群廢物攜帶者果然不堪重用!”
方艙外的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來,帶著不屑的嘲諷。
他站在方艙的光罩外,用殘忍貪婪的眼神看著里面的所有活著的生靈
“你們這群溫床為什么就不能乖乖讓主人寄生你們呢?”
白衣戰(zhàn)士中一陣騷動,站在光罩外的那個生物很明顯是人,雖然他的眼睛已經純黑得沒有一絲眼白,臉上布滿了代表‘冠毒’的棘突,但是,他確實是個人,一個毒人。
方雷火算是知道為什么之前遇到的那個瘟使要戴兜帽遮住腦袋,實在是太丑了。
“他是疫使,已經投靠病魔的人類叛徒,他們至少要感染10個以上的人,才會被轉化成不怕瘟疫病毒的毒魔,他們,雖然是人,但比瘟怪疫鬼更可惡?!币晃焕蠎?zhàn)士朗聲道,他擔心這些新兵會心慈手軟。
二鬼子永遠比鬼子更可惡。
“殺了他”戰(zhàn)士們義憤填膺,他們從未想過,在全國上下一心共同抗戰(zhàn)的現(xiàn)在,居然還有為了自己性命不息殘害他人的毒寇,“殺了他!”
疫使似乎聽見了戰(zhàn)士們的憤怒,哈哈大笑,絲毫不慌。
他手一揮,一群半人高,形如人立的老鼠瘟獸就成排走出。猩紅的眼珠,銳利的爪牙,渾身散發(fā)著黑氣,極為殘忍可怖。
吱吱喳!
老鼠瘟獸們向前沖刺,撞到光罩上,形成一道道漣漪狀的波紋,卻無力向前再進一步。
鋒利的爪齒咬在光罩上,也不能深入半分。
秦領隊面色不變,這種小場面,他十三年前就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次,現(xiàn)在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大家不要慌,它們突不進來的,小白鼠都剖過不少吧,朝要害砍,重溫學生時期的機會來了!”
雖然沒有誰忍不住發(fā)笑,但戰(zhàn)士們的光劍刺出明顯準了很多。
“突突突突”
一連串如撕破布革的聲音傳出,最外圈的鼠怪皆被刺穿,但后面仍然有數(shù)之不盡的直立鼠怪涌上來。
用著自己的尖牙利齒拼命撕咬著這一層光罩,猩紅的眼睛中只有無盡的瘋狂。
“怎么這么多?全城的鼠怪都來了嗎?”
方雷火在這幾天‘掃蕩’過程中見過不少種類的瘟獸,蟑螂怪,老鼠怪,是最常見的,還有不常見的蛇怪,蝙蝠怪等。
但每個地區(qū)最多兩三只,還很弱,幾乎被他的‘晝靈’一掃即化。
現(xiàn)在他也明白為什么明明每天他向劉主任匯報時明明感覺形式還未到最嚴峻的時候,劉主任卻越發(fā)焦急。
這群瘟獸后面一定有一個統(tǒng)領者,在與江城防疫指揮部做著無形的斗爭,以千萬生命為賭注,最殘酷的生死戰(zhàn)局。
諸多鼠怪死亡,化成黑霧,疫使桀桀一笑,將所有黑霧操控者與光罩相互消磨。
這也是這些怪物惡心的地方,即使死亡,如果不凈化完全的話也會源源不斷傳播瘟疫氣息。
秦領隊一劍將前方四五的瘟獸砍倒,看到這,冷冷一笑。
“小方,就是現(xiàn)在,放出你的抗體?!?p> “收到!”方雷火應道,臉上露出一絲振奮,這么久終于能有一些參與感了。
灰白晝靈穿過光罩,一只鼠怪狂性大發(fā),揮動爪子直接拍向晝靈。
結果讓它一愣,對方居然一拍就散了,但下一刻,無形灰白霧氣纏上它的頭顱,輕輕一攪,無頭軀體便直接倒下,在半路便成為一股黑霧被吞噬干凈。
再次壯大一分的灰白晝靈一分為三,不是因為只能分成三分,而是方雷火目前只能一次操控三份。
灰白霧氣悄然而至,融入滾滾黑霧中,無聲無息。
一位位白衣戰(zhàn)士振奮的看著面前的防護罩被侵蝕的滋滋聲在不停減弱,最后乃至完全消失。光芒一震,防護罩恢復如初。
如同受到最大的鼓舞,戰(zhàn)士們不由更加奮力揮動著圣劍,不知疲倦的揮劍,將來犯的瘟獸一頭不剩全部斬于劍下。
棘突頭疫使本來烏黑的怪臉更加漆暗。
在他的預計中,這些低等鼠怪最起碼能將敵方的龜殼磨損一層,但不知出何變故,居然全都白白送死了,沒有任何戰(zhàn)果。
他雖然自甘墮落成為一名疫使,但也是最近才進階。他的上層能告訴他一些基本的醫(yī)院防御措施已經難得可貴。
如果不成為一名醫(yī)護,根本就不會清楚人類與瘟疫斗爭的殘酷歷史,也就不會知道雙方的進攻防御手段。
所以,每次大型戰(zhàn)疫,都有不明黑白是非的人類墮落,但絕少會有醫(yī)護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