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人的體內(nèi)有兩個心房,一個住著快樂,一個住著哀傷;快樂的時候請不要太大聲,免得吵醒了住在隔壁的哀傷
安夏的心像時鐘一樣,開始滴滴噠噠的轉(zhuǎn)動不安。她不喜歡飛兒看洛陽的眼神,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拿那樣的眼神看過冠磊。
剛才還在跟依晨爭風吃醋的飛兒,現(xiàn)在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目標,她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洛陽,細細的問他這些年去了哪里,過得怎么樣?
冠磊見插不進話,便起身換到飛兒的另一邊,拉著依晨聊了起來。飛兒似乎沒有任何意見,依然隔著安夏跟洛陽聊天。
安夏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聽不到。每個人都在說話,只有她一個人被隔離了。她心中有大片的憂傷慢慢的展開,這次卻不知道,是為別人,還是為自己了。
洛陽好像看出她的不適來,擔心的問:“怎么了,哪不舒服嗎?”“肚子好像有點不舒服?!卑蚕挠悬c不好意思的說。洛陽皺著眉頭把她拉起來:“走吧,帶你去醫(yī)院看看。”
安夏覺得一直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有點不安的推開他的手嚷:“不用不用,等會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飛兒突然笑著說:“女生都有這么幾天的,不用這么緊張?!比缓罂粗蚕恼f:“等會帶你去買糖,吃點糖應(yīng)該會好一點!”
洛陽皺著眉看她們打啞謎,安夏忙抱著他的胳膊嚷:“好了好了,我沒事了,突然就不疼了,走吧走吧!”又沖剛剛結(jié)完賬回來的冠磊嚷:“不是還要帶飛兒去參觀我們學校嗎?快走吧!”
依晨出了飯店就說下午有課,先離開了。洛陽本來堅持要帶她回去休息的,但在飛兒一直的央求下,安夏不好拒絕,只好拖著洛陽陪著他們一起進了校園。
剛逛到籃球場,就有人喊冠磊打球。冠磊推遲不過,便朝洛陽問:“林洛陽,要不要一起?”安夏剛想幫他拒絕,飛兒搶在她前面說:“你要去就自己去唄,拉別人干嘛,你以為都像你,喜歡打完球后的一身汗臭味!”
安夏心里咯噔一下,馬上想到飛兒肯定知道洛陽的心結(jié),是在幫他打馬虎眼。但她還是沖冠磊笑道:“快去吧,我們剛好走累了,坐下來休息休息,隨便看場球賽也挺好的?!?p> 冠磊聽了她的話,便開心的跑向了球場。剛好洛陽接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后很抱歉的對安夏說:“我可能要回一趟學校,導師找我有事!”安夏忙說:“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p> 他有點擔憂的看著安夏說:“等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回家!”安夏怕他兩邊趕的太累,連忙說:“不用了,我等會就回去。”看他不放心,邊推他邊說:“沒事,快走吧!”
后面的飛兒突然叫住他:“洛陽,有時間我們再聚聚吧?”洛陽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答應(yīng)了一聲:“好?!北闵焓秩嗳喟蚕牡念^:“有事打電話,我先走了!”
安夏和飛兒并排坐在籃球的觀看臺階上,但兩個人都各懷心思,都沒有認真看冠磊打球。冠磊只要進了球,便得意的朝她們這邊望一眼,看到兩個女孩似乎都看著自己,便更加高興的投入比賽了。
“你跟他認識很久了嗎?”飛兒突然問道。安夏吃了一驚,想到她應(yīng)該是問洛陽,心里有點不舒服。平靜的說:“嗯,大一就認識了,兩年了吧?!庇趾芎闷娴姆磫枺骸澳愀J識多久了,他說你們是鄰居,你們做了多久的鄰居?”
飛兒突然認真的說:“我們從小就認識,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庇中χf:“他媽媽還在的時候,還常說等我長大了就做她家兒媳婦呢?”
安夏看著她有點挑釁的目光,忍著心中的不愉快說:“大人們都愛開玩笑,小時候,我大伯母還跟依晨說,等她長大了就接她回來做冠磊的媳婦呢?現(xiàn)在冠磊還不是交了其他女朋友!”
飛兒不理她,自顧自的說:“小時候他媽跟我媽是同事,我們兩家常一起出去郊游。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學畫畫,那時候特別開心?!蓖nD了一下,又說:“如果林阿姨不出事,他們就不會搬家,或許我們現(xiàn)在還是那么快樂呢!”
安夏很生氣,她覺得飛兒這種做法很不好。便在心里狠狠的想:“依晨那么喜歡冠磊,也沒見她在你面前說什么啊,你明知道洛陽是我男朋友,竟然在我面前說,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很快樂,是不是太過分了?”
飛兒也不管她什么表情,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傾述者。她笑著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舉到她眼前說:“你看,我還有我們小時候的照片。”
飛兒手機里的照片應(yīng)該是她從照片上拍下來的,但安夏覺得照片上的洛陽既熟悉又陌生。他抱著籃球,站著一群人的最前面,笑得干凈又陽光。安夏不知道洛陽也有笑得這么沒心沒肺的時候,就跟現(xiàn)在的冠磊一樣,笑得那么無憂無慮,好像永遠沒有煩惱似的。
安夏被照片上的笑容刺得眼睛生疼,為了防止眼淚掉下來,她站起來說:“我想回家了!”
安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來的,她窩在沙發(fā)里滿腦子都是飛兒手機里,洛陽那個明媚的笑容。她承認自己嫉妒她,嫉妒她擁有過那個明媚的陽光少年,那是她無法參與的過去!
洛陽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安夏像貓一樣的把自己蜷縮在沙發(fā)上,任由洛洛在她旁邊亂叫也不理睬。洛陽趕忙走過摸她的額頭:“怎么了?”
安夏有氣無力的說:“肚子又痛了。”她倒是好奇洛陽這次竟然沒說要送她去醫(yī)院。他跑去廚房煮了一杯紅糖水,然后過來把她抱在懷里。一邊用暖手袋幫她捂肚子,一邊催她趕快趁熱喝下去。
九月的天氣已經(jīng)漸漸變涼了。安夏窩在洛陽懷里想著飛兒跟她說的話,突然問:“你跟李飛兒認識很久了嗎?”洛陽忙著幫她暖肚子,頭也沒抬的說:“嗯,從小就認識?!?p> 安夏有點郁悶,又問:“你們小時候常一起出去郊游嗎?”洛陽不知道她問的什么,想了想說:“她媽媽跟我媽媽是同事,她們醫(yī)院只要有活動,就會帶上我們?!比缓蠖⒅龁枺骸澳闶窃趺粗赖??”
安夏答非所問的嚷:“李飛兒說,小時候跟你在一起特別快樂!你呢,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嗎?”洛陽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笑著說:“許安夏,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