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少年目露駭然之色中,李千鈞身形幻滅間來到他身邊,一腳將這少年踢飛出去,同時豎掌刀向前一劈。
“嘭”一聲悶響,一只飛撲而來的魔獸被斬飛出去,李千鈞也甩了甩右手。
那少年單手撐地,一個空翻站穩(wěn),正要喝問,見此情景,頓時出了一頭冷汗,一句喝罵堵在嗓子眼里出不來了。
剛剛乘他失神于差點一箭射中李千鈞的空檔,一只魔獸乘機襲來,若不是李千鈞踢開他擊退魔獸,他有生死之危不說,整個防線都會受到影響。
“屠剛,戰(zhàn)場上走神,你是想死了嗎?”整個戰(zhàn)線最前方,一個根根短發(fā)直立的巨漢回頭怒喝。
那少年機靈靈打了個寒顫,灰頭土臉的沖回來,站在李千鈞身邊嚴陣以待,同時低聲說了一聲“謝謝兄臺!”
李千鈞輕“嗯”了一聲,想起差點被這小子一箭射死,就有暴打他的沖動,不過大敵當前,只能先放過他了。
卻不想這少年倒是個自來熟,邊盯著前方一波波不斷試探攻擊的魔獸,一邊道:“兄弟,我怎么沒見過你???你這么強,我不可能不知道???你是誰家的?”
李千鈞仔細看著前方井然有序輪換攻擊的魔獸,眉頭越皺越緊,事實上對比起來,人類這邊反倒像是烏合之眾,對面那些魔獸更像是軍隊一般配合默契、訓(xùn)練有素。
見李千鈞不答,屠剛也不以為意,繼續(xù)道:“兄弟你叫什么呀?你好強啊,一掌斬退一頭魔獸,你二境了嗎?”
此時李千鈞不答反問道:“這些魔獸哪兒來的?”
他慶幸于自己從小生于北方,否則溝通都成問題,這地方的人說的雖然是漢語,但口音偏北方,好在李千鈞聽和說都沒問題,不會露出破綻。
屠剛一聽,立即罵道:“這些天殺的魔物,還能是哪兒來的,聽說時隔兩百年,半魔又打過了陰風峽谷,這些魔物就是半魔養(yǎng)的牲口,專門放縱出來搶掠殺人的?!?p> 說話間,又一只魔獸飛撲而至,這次不等李千鈞出手,屠剛賣力的一箭射出,將那魔獸逼退了。
李千鈞此時卻已敏銳的發(fā)現(xiàn)不妙,經(jīng)過不斷的試探,魔獸的陣型在調(diào)整,整個防線的高手,已經(jīng)盡數(shù)被那些體型更加強壯彪悍的魔獸牽制住了,而很不幸的,自己和屠剛這里,被選擇成了一個突破點。
之所以看出這些,是因為這里的攻擊密度在不斷的下降,但是有數(shù)十只魔獸卻在有意無意的向這里靠攏,只是它們通過不斷的攻擊來變幻位置,給人的感覺像是無意的,所以不引人矚目而已。
判斷出了這一點,李千鈞神色嚴肅的看了屠剛一眼道:“你們是怎么傳遞消息的?”
屠剛愕然,不解道:“什么?”
李千鈞無奈道:“你們幾百人聯(lián)合作戰(zhàn),總有個指揮吧?”
屠剛露出恍然之色道:“哦,你說這個呀!”在李千鈞的逼視中他才慢吞吞的道:“看見剛剛那個人罵我的老頭沒?”
見李千鈞目露危險之色的看著他,這小子嘟囔道:“那是我爹,他和那邊的鎮(zhèn)長老頭就是指揮。”
李千鈞心里疑惑了一下,這小城怎么會有鎮(zhèn)長?不過隨即拋在腦后道:“屠剛是吧,你現(xiàn)在立即繞過去告訴你爹,這些魔獸準備以我們這個點為突破口,讓他盡快轉(zhuǎn)變陣型,組織人手準備抵御?!?p> 屠剛愕然,掃了掃都在攻擊別處的魔獸道:“不可能吧?這里這么靠后,魔獸為什么攻擊這里?”
李千鈞不竟啼笑皆非,這什么破邏輯,靠后就不會被攻擊嗎?不過他卻沒好氣的道:“你說為什么,因為你弱唄!”
屠剛一愣,怒道:“胡說八道,我屠剛哪里弱了!”不過在李千鈞戲謔的眼神中,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偏古銅色的臉龐也開始泛紅。
李千鈞見狀也不再打擊他,提醒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這里被攻擊次數(shù)正在逐漸減少?”
屠剛略一回憶道:“好像確實是,一陰之前這些牲口還不時的進攻我,每一光都要進攻三五次,現(xiàn)在卻一光都不攻擊一次了,我還以為是我把它們打怕了?!闭f著他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李千鈞無語的看著他,心道你得有多自信???自己是個什么水準心里沒點數(shù)嗎?
雖然這小子雙臂和雙腿都銅色隱現(xiàn),怎么也算是銅皮中階了,只比他低了一個小境界,但是李千鈞自信,一只手就可以打趴下五個屠剛。
再說這一光一陰是個什么意思?時間單位嗎?李千鈞也不好詢問,只能先擱置。
不過此時還要靠著小子傳話,當然不能太過打擊,要不然自己一個陌生人,誰會信自己的?
當下李千鈞正色道:“那你又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周圍的人被攻擊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呢?”
屠剛此時也察覺到異常,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道:“好像是的?!毙忠苫蟮溃骸安粚ρ剑撬鼈儸F(xiàn)在還不發(fā)動?它們在等什么?”
李千鈞心道,當然是由于我來了,它們摸不準我的虛實,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對屠剛當然不能這么說,李千鈞向左邊的戰(zhàn)場隱晦的指了指,引起屠剛的注意后道:“看見了嗎?它們在等那家伙過來。”
屠剛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后,倒抽一口涼氣,只見一只身高過八尺,長過一丈的巨大魔獸正在迂回的靠近,不時有人傷在它爪下,它卻毫不停留,每每一沾即走,離他這里已經(jīng)沒有多遠了。
屠剛冷汗森森地低呼:“大魔獸,我去告訴我爹?!闭f著就要從防御陣型里穿插過去。
李千鈞一把拽住了他,在屠剛不解的眼神中道:“從后面繞過去,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去,這些魔獸一看你的動靜,就知道敗露了,再說你橫穿也會擾亂陣型。”
屠剛頓時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道:“大哥,你太強了,腦子也靈光,你是怎么想明白這么多的呀?”
李千鈞淡淡的道:“這叫軍略,是我幼年時和祖父學(xué)的,哦,對了,我叫李千鈞?!?p> 屠剛一臉欽佩之色道:“千哥,沒想到你還懂軍略,厲害,我去了,這里就拜托你了?!?p> 李千鈞微微點頭,此時那頭大魔獸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最多再有兩分鐘,必然會靠近這里,但是屠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說服他爹,想到這里,李千鈞心中暗暗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至少在大隊人馬沒準備好之前,不能讓這些魔獸發(fā)動,否則這幾十只小魔獸加上一只大魔獸,自己沒有任何把握能擋住。
想做就做,他環(huán)目一掃,一腳挑起地上掉落的一桿八尺多長的大鐵槍,握在手中抖了抖,起碼有一百多斤,李千鈞卻搖了搖頭,感覺像拎著一根稻草一樣,不由對自己的力量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傳說中的萬人敵也不過如此。
一抖鐵槍,李千鈞連跨三步,照著一頭虎視低吼的魔獸就是一槍扎了過去,他雖不會用槍,但力量強橫,就是簡單的扎、掃之間,也是勢不可擋。
“嗚嗚”破風聲中,那魔獸探爪拍來,槍爪交擊之下,一聲悶響,李千鈞槍上巨力爆發(fā),那魔獸爪子被蕩開,槍勢不變,一槍捅入了魔獸的脖子,深深的扎了進去。
順著槍頭的血槽,暗紅色的鮮血飛濺而出,一聲長長的悲鳴中,李千鈞手中槍一擰、一抽,那魔獸的脖子上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一頭栽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槍得手,李千鈞心中大振,雄威之下,周邊的魔獸都為之一駭,不由自主的后退幾步,不安的低吼不已。
刺耳的破風聲中,李千鈞槍作棍使,一槍橫掃,空氣都被撕裂,籠罩了數(shù)丈方圓的氣勁肆虐,在攻擊范圍內(nèi)的五頭魔獸紛紛退避,不敢硬接。
李千鈞再進,當頭一槍向著正對面的一頭魔獸刺去,那魔獸毛發(fā)聳立,低吼中,竟然一個側(cè)躍,避開這一刺后,一個急躍,凌空一爪向著李千鈞當頭抓落。
尖銳的勁風撲面而來,李千鈞一槍走空,眼見魔獸攻來,不退反進,整個人乘勢搶進,右手松開槍桿,一拳搗出,金光耀目中,將那撲來的魔獸直接擊飛出去。
他傲立原地環(huán)目一掃,不禁心中一凜,此時在他面前,五頭魔獸虎視眈眈,呈半圓形將他包圍,外圍的數(shù)頭魔獸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過來。
本來整個防御陣型采用的是雁形陣,這樣可以有效的降低被攻擊面,強者頂在前方,弱者于兩翼輔助,此前憑屠剛那點實力還沒被攻破,就是得益于此。
但此刻,隨著李千鈞突然凸前,整個陣型右后方前移,反倒壓迫的魔獸后退了一段距離,但也直接導(dǎo)致了另一個后果,就是凸前的點失去了庇護,變成攻擊的鋒矢之一,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便如此刻,李千鈞面對五頭虎視眈眈的魔獸,還有不斷在外圍游走伺機者,壓力倍增,關(guān)鍵他缺乏攻擊手段,一身巨力無處發(fā)揮,情形危險至極。
“兀那小子,快退回來,你一個人沖出去找死嗎?”后方一個身高兩米三,滿身肌肉的光頭壯漢向著李千鈞怒喝。
李千鈞回頭,沖那怒瞪他的漢子咧嘴一笑,然后回過頭來后,看著面前的一眾魔獸,他的眼眸中變得平靜無波,如一潭死水。
心神沉入丹田,一個銀白色的符文載浮載沉,李千鈞心念勾動間,那符文一震,直接消失。
外界,一道殷紅色的血柱從李千鈞頭頂沖起,血光耀紅了整個戰(zhàn)場,一個奇異的符文隨血光浮沉,一瞬間鯨吞般將那血光吸盡,輕飄飄印在他的額頭,讓他瞬間顯得妖異又神秘。
本來怒火沖天看著李千鈞的大漢,一瞬間嘴巴張的能夠塞下一個鴨蛋,見鬼一樣瞪大一雙環(huán)眼喃喃道:“三皇在上,這是……天賦!”
李千鈞的第一天賦,絕對掌控現(xiàn)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