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鈞和石姬慢悠悠的往回走的過程中,關于他的第一次測力結果,已經隨著在場弟子們的符訊飛向了四面八方。
花無忌看著符訊中傳來的結果,哈哈一笑,一幅心滿意足的樣子。
隨手就給齊天縱和齊玉柔轉發(fā)了一份兒,當然重點是戰(zhàn)無極也收到了一份兒,還附上了一份兒添油加醋的嘲諷,看得戰(zhàn)無極氣的想和他拼命,只是他正處于離不開茅廁的時候,也只能想想罷了。
火無雙正在練劍,這是她每天雷打不動的功課,收到符訊時,默默地看了一眼,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心里默念著“李千鈞,天下有敵?!彼炖^續(xù)練起劍來,那劍光卻更凌厲了幾分。
就在這件事慢慢的發(fā)酵中,李千鈞正在和石姬閑聊,其實是石姬熱心的單方面指點李千鈞一些宗門常識。
石姬問:“師弟準備好選擇什么兵器了嗎?”
李千鈞搖頭道:“還沒有什么頭緒,師姐可有好的建議?”
“這個別人很難給你什么建議,都看個人喜好,如果你拜師了,也可以看師父練什么兵器,你也練什么兵器,這樣方便師父指點。但是本屆的收徒大典要等半年后才會舉行,師弟你恐怕要先等等了?!?p> 對于這事兒,李千鈞也是無奈,嘆了口氣道:“這個沒什么別的辦法嗎?我現(xiàn)在修行都是一頭霧水,自己瞎搗鼓,真希望有個師父可以問。”
石姬白了他一眼道:“你說的輕巧,收徒都是師父說了算,宗門說了算,還容你什么時候想拜就拜嗎?便是我們這屆,也有九成的師弟妹們沒有師傅,我們體宗收徒很嚴的,師父不收,那弟子也難以拜師,只能去傳法殿花費弟子積分請教,所以積分才這么珍貴?!?p> 李千鈞一聽還有這么個途徑,頓時心下大喜,難免就行為又有些跳脫,對著石姬夸張的行了一禮道:“我的師姐噯,您可真是我的活菩薩,久旱逢甘雨的及時雨呀!”
石姬頓時滿臉驚慌地道:“你干嘛?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怎么你了?你正經點行不行?”
李千鈞卻變本加厲地逗她道:“師姐這么緊張干什么?難道是怕被情郎發(fā)現(xiàn)嗎?”
石姬嗔怒道:“閉嘴,你知道什么?我是有婚約的人,那家伙做事兒不過腦子的,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他真的會揍你的?!?p> 這下輪到李千鈞傻眼了,“?。繋熃隳恪阌形椿榉??是誰?我怎么不知道?”這姑娘居然有大俠定下了?李千鈞都有些驚到了。
石姬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才來幾天啊,誰會告訴你這個?!苯又趾傻溃骸皫煹苣悴粫娴摹彼行┎蛔孕诺牡溃骸罢娴膶Α瓕ξ矣惺裁聪敕ò桑俊?p> 李千鈞如遭雷擊,這誤會大了,連連搖頭道:“不不不……師姐誤會了,我那敢啊,再說我是訂過娃娃親的人。”他簡直覺得自己要瘋了,這話題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
都怪自己這張破嘴,李千鈞簡直想抽自己嘴巴子。
石姬反倒松了口氣,安心道:“那就好、那就好,嚇我一跳?!币环闱f不能看上我的樣子。
這次輪到一向自信的李千鈞不樂意了,苦笑道:“師姐,你這樣過了吧?我有那么可怕嗎?被我看上讓你這么害怕?”
石姬連忙搖手又搖頭道:“不是不是,李師弟你別誤會,你這么好的人,就應該追求火師姐那樣的天之驕女,我是配不上你的?!?p> 這話讓李千鈞真的被這姑娘震驚了,他停下腳步,嚴肅地道:“師姐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石姬嚇了一跳,看他嚴肅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的道:“師弟你別激動,我自己是個什么樣子,我自己明白,很多師弟私下里都叫我石女,我也知道,我就是這個樣子,只有我那渾人未婚夫才會著緊我?!闭f到最后,石姬那方正的臉上也有了幾分小女兒的羞澀。
李千鈞看得心下感動,這樣的好女孩有人欣賞、有人珍惜,他就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不像早逝的小欣怡。
想起欣怡,李千鈞眼前又一次浮現(xiàn)了那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認真地看著石姬道:“師姐別聽別人胡說八道,你的美和別人不一樣,我相信真正懂得你的人,都會看到你的美,說到這里,我都不知道是誰這么有眼光,能夠得師姐垂青,可以告訴師弟我嗎?”
李千鈞一臉真誠的笑容,他是真的為這單純、熱心的女孩高興。
石姬看著他真誠的笑容,不知為何心下忽然安定了下來,微笑道:“謝謝你,李師弟,你是個好人。不過他不在宗門了,好像剛剛出去做任務了,等他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p> 被發(fā)了好人卡,李千鈞也不在意,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定要與這位師兄痛飲一場?!?p> 石姬也開心地笑了起來,輕輕的“嗯”了一聲。
經過了這場談話,二人都覺得更親近了一些。
李千鈞好奇地問道:“我初入體宗時,見到師姐你在育英殿前舞一桿大戟,那威風勁兒,可把我羨慕壞了,師姐你的兵器就是大戟嗎?”
石姬一提起這個,也是談興甚濃道:“我就喜歡方天畫戟,當時入宗選擇兵器的時候,師父本來讓我和他一樣選劍,可我看著劍輕飄飄的,一點兒也不喜歡,一看到那桿方天畫戟,我就迷上它了,師弟你明白嗎?”
“我當時覺得,它是活的,我在看它,它也在看我,它在等我選它,所以我不顧師父的反對,就選方天畫戟了?!?p> 她說著一臉的驕傲表情,誰敢說此時的石姬不美麗?李千鈞絕對噴他一臉。
聽到石姬這么一說,李千鈞心里有些明白道:“這么說,師姐是靠感覺或者說直覺選定自己的兵器的?”
石姬頓時重重的點頭道:“對對,就是直覺,李師弟,我覺得選擇什么兵器,都是要伴你一生的,一定要自己覺得適合自身才好,千萬不要聽信人言,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彼选爸庇X”二字咬的很重。
告別了石姬,回到自己的住所,一進門,將門用封門符封好,羅勒立即從衣領下躥出,又開始滿屋子撒歡,李千鈞也不管他。
羅勒轉悠了一會兒,應該是覺得沒勁兒了,又飛到李千鈞的腦袋頂上,變大了些,化為手指粗細,一尺多長的小蛇后,昂首挺胸的在他頭頂盤成一個蛇陣。
見李千鈞仍是懶得搭理他,羅勒嚴肅地開口道:“老千,我覺得你該改名了?!?p> 李千鈞疑惑道:“改名?為什么?”他不明白羅勒又發(fā)什么瘋了。
羅勒認真地道:“你想啊,你叫千鈞,可這剛剛你都一拳打出百鼎之力了,那可是萬鈞??!你不該改名叫李萬均嗎?”
說完這小蛇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著在李千鈞頭頂打滾,將他的頭發(fā)搗成了鳥窩一樣。
李千鈞翻了個白眼罵道:“羅滾滾,你是皮癢了吧?閑的拿我開涮?”
這下羅勒不笑了,不解道:“什么是開涮呀?你怎么總說奇怪的話?”
李千鈞無奈的一拍大腿,這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看來需要對羅滾滾來個俚語科普教育呀,當下解釋了一番開涮的意思,不想羅勒立馬嚷嚷著要真的涮一頓嘗嘗。
一人一蛇一陣笑鬧。
鬧過后,李千鈞道:“照你這么說,我能打出萬鈞就叫李萬均,那天我修為高了,能打出億鈞了,豈不是要叫李億鈞?再說體宗能打出千鈞、萬鈞的都不乏其人,豈不是滿宗都是某某千鈞、某某萬鈞、某某億鈞了?成何體統(tǒng)?”說的他自己都笑了。
羅勒聽了,更是笑的從他頭上掉下來,被李千鈞眼疾手快的一把抄在手里,還在他手里笑的直抽抽。
笑過之后,李千鈞問羅勒道:“滾滾,你說我該選個什么兵器呢?”
羅勒懶洋洋的道:“這我哪知道,要不你就選劍得了,反正用劍的傳承也多,練個本命飛劍也不錯,配合體修的修為,可遠可近,來去縱橫?!?p> 李千鈞有些苦惱道:“可我想修符道啊,我總覺得符道更適合我,選了劍修再修符道,貪多嚼不爛啊?!?p> 他沒說紫符和小六道盤的事,畢竟這東西還是少提為妙,萬一引起什么大能感應就不妙了,最好爛在心里。
沖這兩樣他也必然修符文呀,還想著有一天解開紫符的奧妙呢。
羅勒也不管他,道:“這樣?。磕鞘O碌木碗S意了,適合體修用的,只要結實,能抗住體修的巨力,什么都可以吧?最好選個長兵器,能及遠,近戰(zhàn)你可以用拳腳,這樣就齊備了?!?p> 聽羅勒這么一說,李千鈞頓時心下一動,及遠?
什么兵器能比弓箭更能及遠的?傳說大神后羿可是用弓箭把太陽都射下來了。
當下李千鈞開始認真考慮,越想越覺得靠譜,看來自己真的應該把弓箭撿起來,想想千萬里外一箭將敵人射殺,敵人連影子都摸不著,想想都帶勁兒,就它了。
李千鈞頓時心下決定了,選弓箭。
決定了之后,李千鈞又有新煩惱了,嘆了口氣道:“羅勒,你得了真魔寶卷的傳承,難道沒有什么練氣的法門嗎?我現(xiàn)在需要練氣了啊,可我沒有合適的法門,要不你傳我一門得了?”
羅勒小眼睛一翻,沒好氣道:“你以為圣人傳承是什么?想傳就傳嗎?你得了真魔煉體功已經是僥天之幸了,想要更多,那要圣人同意才行,圣人不同意,誰也無法傳你?!?p> 李千鈞這下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些得隴望蜀了,有些煩躁道:“難道我要先隨便選一門低級的法門湊乎一下?”
這坐擁寶山卻不能使用的感覺太糟糕了,連他都有些心態(tài)不穩(wěn)了。
見他這樣,羅勒反而安慰道:“你先別急,現(xiàn)在反正煉體傳承已經有了,你已經比別人占優(yōu)了,你如此天資入宗,體宗不會不給你一份像樣的傳承的,且耐心等待吧。”
“再說便是現(xiàn)在得到了真魔寶卷的練氣功法,你敢練嗎?那可是頂級的魔功,你一個體宗弟子修煉魔功,一旦敗露,結局不用我說你也知道?!?p> 聽羅勒這么一分析,李千鈞也明白自己心急了,話說他本來沒這么急的,但是自從察覺到在體宗似安實危時,就總覺得要快一些,卻忘了欲速則不達。
當下靜下心來道:“也只能這樣了,本來還放出豪言要與那位天欲姐姐飲馬天界呢,今日看來都是妄想,不知道要到幾時才能一覽天界風光了?!?p> 羅勒頓時氣道:“你還說,還不是你胡言亂語。再說了,你猜不到那位的身份嗎?”
李千鈞驚異道:“我又不認識人家,怎么能猜到人家的身份?”
羅勒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看了他一會兒,半晌才道:“真懷疑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那位都說了人稱她天欲,修為起碼大羅以上,還能是誰?”
見李千鈞若有所思的樣子,羅勒又加了一句道:“傳說欲州之主天欲魔尊,身為半圣,坐下大羅級的嘯月天狼伴其征戰(zhàn)洪荒百萬年,還不明白嗎?”
李千鈞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指著羅勒吶吶說不出話來。
羅勒鄙夷道:“你現(xiàn)在還想與她飲馬天界嗎?”
李千鈞摸了摸頭,看著羅勒的鄙夷神情,頓時豪氣萬丈的道:“有何不可?男兒一諾千金,焉知他日不是我主沉???”說出了這句話,頓時李千鈞覺得自身的心性都更堅定了一些,夢想還是要有的,否則和咸魚有何區(qū)別?
羅勒這次倒是沒有鄙視,而是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道:“記住你今日的話,去戰(zhàn)斗吧!少年。”
李千鈞無語道:“我去哪兒戰(zhàn)斗啊?”
羅勒這次嘆了口氣道:“老千,你沒發(fā)現(xiàn)嗎?”
李千鈞不解道:“發(fā)現(xiàn)什么?”
羅勒一字一頓道:“你心境不穩(wěn)!”
李千鈞一驚,道:“你唬我?”
羅勒翻了翻小眼睛道:“我唬你作甚?你以前一向謀定而后動,雖然偶爾不著調一些,但是絕大多數時間還是較為老成的,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可你看看你今天都已經急了多少回了?”
聽羅勒這么一說,李千鈞頓時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作為,還別說,好像自己確實不太對勁兒。
羅勒見他反應過來了,也不打擊他,解釋道:“你也別擔心,這是短期內力量上漲太快導致的,別人不知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嗎,才幾天?你煉體入了二境,一拳打出百鼎之力,力量的暴漲,必然導致心境的變化,這還是你本身靈魂和精神力強大勉強能夠約束,否則早就失控了?!?p> “但是你沒有練氣修為支撐,發(fā)揮不出靈魂和精神上的優(yōu)勢,再加上鐵骨境本身就會導致修士失控的特質,種種疊加在一起,就造成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過你的控制力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p> 聽他這么一解釋,李千鈞頓時心中明白了,但他不解羅勒為何讓他去戰(zhàn)斗?戰(zhàn)斗有用嗎?他想不明白了。
好在羅勒繼續(xù)解釋道:“讓你去戰(zhàn)斗,就是讓你更快的適應力量,體修為何又叫戰(zhàn)修,就是因為在戰(zhàn)斗中體修更容易突破境界。”
這下李千鈞徹底明白了,但是明白歸明白,去哪兒戰(zhàn)斗呢?
難道申請出山歷練,育英殿弟子除了特殊的宗門任務,好像不允許歷練的。
想著想著,李千鈞眼睛一亮,有了,不是說有人要找他麻煩嗎?正好,這下一起解決了,還能賺積分,何樂不為呢。
羅勒見他有了主意,也不再管他,反而老氣橫秋、語重心長的道:“老千,修行之道,在于長遠,在于積累,千萬不能急于一時,否則后悔終身?!?p> 李千鈞見一條小蛇裝老成的樣子,忍不住將羅勒抓過來一頓揉搓,惹得羅勒尖叫不已,好不容易逃離了李千鈞的魔掌,氣咻咻的瞪著他,但見李千鈞還是對他虎視眈眈的模樣,羅勒咕噥了一句“不和你計較”后,瀟灑的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