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鈞在藏書閣的目錄中奮戰(zhàn)時,傳法殿的大執(zhí)事樂云城急匆匆趕至坐落于群山拱衛(wèi)中的道藏峰峰頂?shù)牟貢w中。
樂云城嚴(yán)格算起來,是與現(xiàn)今體宗十二長老同一輩的人物,入體宗已經(jīng)近萬年了,但是因為年輕時一場大戰(zhàn)傷了根基,以至于迄今仍是四境純陽巔峰修為。
當(dāng)然他的煉體修為也已達到金身境巔峰,甚至隱隱觸摸到了煉體五境金剛的門坎兒,這是一個當(dāng)之無愧的大高手。
更是由于修行日長,經(jīng)驗豐富,常常在講法樓為弟子們傳道,很得體宗低階弟子的尊敬,只是他此刻行色匆匆,好似有急事一般快步進入藏書樓。
在藏書樓的十層有一個一般弟子不知道的小屋,掩藏在重重大陣之中。
其實李千鈞想差了,藏書閣作為宗門重地,傳承的根本所在,怎么可能沒有高手坐鎮(zhèn)?
只不過坐鎮(zhèn)者不在身份牌聯(lián)通的虛擬空間中,而是在藏書閣本體所在之地,而坐鎮(zhèn)藏書閣的正是體宗三長老,也就是石姬的師父。
樂云城大步跨上十樓,在一排排書架間極速穿梭而過,因為有身份牌能夠聯(lián)通藏書閣,實際上藏書閣所在地平日反倒很少有人,有也多是在八十層以上,下面基本不見人影。
到了一處書架邊上,樂云城腳步變幻,身形忽隱忽現(xiàn)間朝著書架一撞,整個人竟如幻影一般穿過了書架。
只見架子后面別有洞天,一間靜室中間擺放著一尊小香爐,裊裊清香從香爐中升騰而起,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一個如文士一般的俊朗中年斜靠在一張木榻上,手捧書卷讀的津津有味。
樂云城急匆匆的趕至,頓時破壞了室中的安寧,中年文士無奈地抬起頭,看了樂云城一眼,嘆了口氣道:“老樂呀,你這急躁的毛病幾時才能改改,都多大的人了還和毛頭小子一樣?!闭f著端起幾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樂云城理也沒理中年文士的教訓(xùn),清瘦的臉上神色嚴(yán)肅的道:“老三,剛剛有監(jiān)察的弟子向我匯報,說一層有個冒失的小鬼選擇灌輸藏書閣目錄,你快看看人還有救沒有?”
中年文士本來悠閑的神態(tài),在聽了樂云城所言后,喝下去的一口茶“噗”的全噴了出來,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什么?”
接著氣急敗壞地罵道:“這是哪個小混賬?他腦袋被雷劈過嗎?難道沒人告訴他灌輸?shù)奈kU?”
樂云城鼻子聳動了一下,一臉嫌惡地道:“老三,你說你,喝酒就喝酒,非要用茶杯喝酒,你這叫鼻子插大蔥,裝相?!?p> 中年文士怒道:“少廢話,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管我喝什么?!?p> 接著罵罵咧咧地招出一個紅色的令牌嘆道:“估計晚了,不死也殘了,就目錄那信息量,金丹境的神識傳輸,都得傻個十天半個月,別說去一層的盡是育英殿那幫小鬼,哪有金丹啊!”
接著他打出一連串的法訣,就見那令牌放射出赤紅的光芒,映照出虛擬藏書閣一層的情景,然后中年文士的嘴張的能夠塞下一個鴨蛋,再沒見合攏過。
樂云城不耐煩地道:“到底怎么啦?你一副見鬼的表情給誰看?”
中年文士無言地指了指面前的影像,樂云城大步走過來一看,也陷入呆滯中。
半晌后兩人才回過神來,對視了一眼,中年文士道:“原來是這小子?!?p> 語氣中仿佛對李千鈞很是熟悉一般,接著又疑惑道:“這小子是怎么回事?短短一個月,這神識強度趕得上四境修士了吧?”
樂云城也是一臉無語地表情道:“你問我,我問誰?這小子現(xiàn)在歸烈老負責(zé),沒準(zhǔn)兒過幾天就會叫咱們師兄?!?p> 兩人都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真的很有可能。
不說樂云城和三長老,李千鈞此刻簡直有一種老鼠掉進米缸里的幸福感。
太幸福了,在浩如煙海的目錄中,李千鈞先做了一個篩選,首先內(nèi)門弟子以上要求的不要,其次需要弟子積分兌換閱讀權(quán)限的不要,最后灌輸費用超過一個弟子積分的不要,這一剔除下來,他苦惱的發(fā)現(xiàn),剩下的書,還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最后李千鈞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始選擇,至于把剩下的全裝進腦袋的志向,讓它隨風(fēng)去吧。
就見李千鈞在那兒自言自語道:“這本不錯……”
“嗯,這本也要?!?p> “嗯嗯,這本這本?!?p> “??!修行概要?這是哪位大神的作品,可救我于水火呀?!?p> “嗯?洪荒靈物志?這個好!”
“……”
一時間,就見李千鈞立身之處,如下起了流星雨,引得周圍的弟子紛紛震驚的望過來,然后大皺眉頭,心道這人瘋了吧?這樣能查到什么?以為自己是直接灌輸嗎?
開玩笑,嘩眾取寵,體宗怎么會有這種弟子?
李千鈞不理別人怎么看,一直高度興奮的選書,當(dāng)又一本書選定后,李千鈞瀟灑地打了個響指道:“灌輸!”
然后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李千鈞疑惑地“嗯?”了一聲。
那機械的聲音冷漠地道:“對不起,你的積分不足,請補足再來。”
李千鈞目瞪口呆,自己好像怎么也有近兩百積分吧,雖然突破后,沒有來得及去領(lǐng)回被花無忌扣掉的那些,但是這么快就沒了?
自己只是選擇了灌輸一次一積分的書??!
不過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后,李千鈞無奈地發(fā)現(xiàn)確實灌輸?shù)挠悬c多,好吧好吧,“就不能給個買三贈一之類的服務(wù)嗎?”李千鈞嘀嘀咕咕抱怨道。
那機械的聲音卻突然開口道:“抱歉,蓋不提供本項服務(wù)?!?p> 李千鈞嚇了一跳,再不敢亂說了,看看自己的識海,神識少了四分之一,嘆了口氣,哎,太強大也是麻煩啊,總覺得好浪費,都沒機會發(fā)揮,自鳴得意了一會兒,李千鈞無奈地搖頭往外走,早知道就先把突破獎勵的積分領(lǐng)回來再說了,果然是無分寸步難行呀。
李千鈞對著恨盯著他看的師兄笑了笑,無視他們看瘋子一樣的眼光,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在靜室中回過神來,奇特地感覺著自己腦海里多了的許多東西,而且還都分門別類的放置在那,不仔細回憶無法想起,一旦集中精神卻又清晰明了,這感覺就像接受圣人傳承時一樣,明明記住了東西,但是卻不求甚解,需要進一步理解消化。
長舒了一口氣,在心底對羅勒交待了一聲,李千鈞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始消化這些存在腦海中的知識。
已經(jīng)記憶在腦海里的東西,就像吃進肚子里的肉一樣,總有消化掉的時候,即便不管它,在日后見到相關(guān)事物的時候,與書本中的知識一一對應(yīng),也就自然理解了。
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斷地回顧,一方面加深記憶,一方面不斷地理解,此時李千鈞就是在進行這樣的過程。
然后通過這些被強行灌輸進腦海里的書,一個朦朦朧朧的洪荒世界才在他的腦海中緩緩地掀開了神秘的面紗,漸漸地展現(xiàn)出了清晰而廣闊的面目。
包括洪荒的百萬年歷史,人文風(fēng)貌,諸多大事,從方方面面都表達了這百萬年歲月的洪荒,天驕竟逐,大能縱橫,一位位圣人如皓日當(dāng)空,光耀諸天,古老的傳承更迭,強大的道統(tǒng)崛起。
圣人求超脫,大羅爭渡,眾生如蟻,修行被一代又一代天驕在創(chuàng)新中傳播,散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形成宗門,構(gòu)成道統(tǒng),最后,凝聚文明之光,才有今天輝煌燦爛的修行文明。
當(dāng)然很多曾經(jīng)的疑問也隨著這次得到的知識有了解答,但也有更多的疑問形成了,只能在今后慢慢尋求答案。
好在李千鈞終于弄懂了一個最基本的東西,就是時間。
作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公元紀(jì)年法的現(xiàn)代人,總是弄不明白身處在那個時間段,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沒有時間概念,人的意志都昏沉的。
多維空間中的生命,時間線和空間是最重要的兩個要素了,來到洪荒大陸后,廣袤無垠的空間已經(jīng)無上限的顛覆了李千鈞對于空間的認(rèn)知,再加上時間線的缺失,這段來到洪荒的日子,李千鈞一直有些茫然,而此刻終于弄明白了時間線。
洪荒大陸既不是公元紀(jì)年法,也不是李千鈞認(rèn)知中的天干地支紀(jì)年法,而是紀(jì)元紀(jì)年法。
就是以一元之?dāng)?shù)為一紀(jì)元,也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為一紀(jì)元,記作一紀(jì),一紀(jì)元分為十元,即一元共一萬兩千九百六十年,最后加上年份。
當(dāng)然還有很多古修士也習(xí)慣用天干地支法,這個不提,當(dāng)今的主流便是紀(jì)元法,也稱新歷。
李千鈞來到洪荒世界的時間就是這一年,正是洪荒世界八紀(jì)九元一零九六零年,現(xiàn)在是十月末,再過三天,就是月末的崇圣節(jié)。
而崇圣節(jié)的來歷,就是為了紀(jì)念女媧娘娘的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