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朝向阮露出一個求救的表情。
向阮朝男主人深鞠一躬,略表歉意,“先生,其實剛剛我們有所隱瞞。我們是追蹤公司的仿形機器人到這里的,請問孩子有沒有胎記?或者最近有沒有磕碰?”
男主人光著急,直到輕微的焦糊味傳來,他奔去廚房關(guān)了燃氣灶。
陸依看著兩個孩子,低聲問道:“什么仿形機器人???”
向阮見男主人已經(jīng)皺著眉頭回來了,便瞟了他的方向一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前兩天小明膝蓋上磕了一塊烏青。”男主人跟向阮解釋著,然后便脫了鞋上了軟墊,抱起其中一個孩子。
約莫一歲,走路還不是很穩(wěn),跌跌撞撞的。
懷里的孩子大眼睛還染著笑意,圓溜溜的,黑秋秋的,一塵不著。
純凈的讓陸依心里都不忍心。
男主人撩起孩子左腿的褲腿,膝蓋下有一塊還很明顯的烏青,比起昨天淡了些許。他抱著孩子,看向向阮和陸依。
而軟墊上另一個小明站起身,抱著男主人的褲腿,大眼睛呆萌呆萌的,與懷中的無二樣。
他心里一軟。
什么仿形機器人做的這么逼真呢……
放下懷里的孩子,他又端起另一個小明,一樣撩開褲腿。膝蓋上是幼兒光嫩瑩白的皮膚,沒有一絲烏青色。
下午給小明換紙尿褲的時候他還注意看了下這塊烏青,不可能兩三個小時就消失了。
三人便有了定論。
可男主人看著與小明一模一樣的孩子,心里生出幾分不忍之心。
看著坐在軟墊上還對門口兩個姑娘充滿好奇的小明,男主人將懷里的假小明交給了向阮,問道:“如何證明他不是個人類孩子?”
還沒等向阮開口,假小明拉著男主人的手不放開,小嘴微張,晶瑩的口水滴在了胸口的圍兜上。
向阮不太會抱孩子,一只手托著他的背,一只手托著屁股,孩子直挺挺地坐在她的手臂上。
男主人眼里滿是不舍,向阮看著眼前的小孩,周身散著瑩瑩的光芒,比較淡的銀白色,與普通人類明顯不一樣。
“小屁孩。”向阮貼近了些,在假小明耳旁低聲道。
不出向阮意料,他扭頭,給了向阮一個大白眼,要不是肉嘟嘟的小臉蛋,倒還有幾分凌厲感。
向阮淺笑著,也沒去分開假小明搭在男主人身上的手,“我知道您有顧慮,我可以證明?!?p> 陸依站在她身側(cè),額頭冒出些汗,拐了拐向阮的手臂,顯然有些擔心。
目前收錄在冊的超自然生物哪個不是奇奇怪怪,捕獲的過程總是艱辛的,偶爾又讓人啼笑皆非。
向阮朝陸依露出一笑,穩(wěn)重又自然。
每次都是這樣的笑,讓陸依放下?lián)鷳n。
向阮也沒做啥,只是稍微用了一點點力,在手里假小明的屁屁上捏了一把。忽然猛的疼痛,讓假小明叫出了聲。
是類似小孩子的叫聲。
但緊接而來的不是小孩子沒完沒了的哭聲,而是他狠狠一瞪眼,牙才長了幾顆的嘴巴說話雖然奶聲奶氣的,但卻異常清楚,“疼死老子了,你個臭娘們!”
從孩子嘴里出來這句話,非但沒有什么脅迫,反而有點故作成熟的萌感。
男主人揮揮手,嘴上還掛著笑,“帶走吧,帶走吧,你們這機器人,做的是挺逼真,但詞庫有問題啊?!?p> 陸依嘴角一抽。
道了謝,同向阮出了門。
“向阮,你怎么知道是他?不是紅綠燈嗎?”陸依玩著向阮手里的假小明,臉蛋軟軟的,真可愛。
“看見了。”自小與常人不一樣的眼睛,曾經(jīng)讓向阮有些苦惱。
小學出去春游,同學們說枝頭的鳥兒是黑色的翅膀,只有她說是藍色。因為這樣的事情,她被同學起了個綽號——軟色盲。
小阮阮回家就趴進媽媽懷里哭。
憶起這些,向阮有些出神。
“誒?我看他跟真小孩兒沒區(qū)別???”
之前也聽向阮說過,看見了??擅看侮懸蓝紱]看出任何異常,安教授說向阮眼睛不同于常人,跟陳一橋力氣大的不同尋常一般。
為什么這兩人都開了超能?。?!
而陸依就只是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普通醫(yī)生呢。
“嗯,他身邊泛著光?!?p> “你既然一眼看出來了,為什么還要小孩的爸爸來辨別呢?”陸依繼續(xù)逗弄著小屁孩,可他顯然不想搭理陸依,嘴巴一癟,明顯不耐煩。
“他是孩子爸爸,不會信我?!毕蛉羁粗懸蓝核?,神色淡淡的。
陸依繼續(xù)撓著他的下巴,被他肉肉的手掌啪一下打了。
還真挺疼。
“死小孩,這么用力?”陸依兩指捏住他的臉頰,眼里都是惡狠狠的警告。
小孩嘴巴被她在臉頰上用力的牽扯而張開,不受控地流下了涎水。
陸依略帶嫌棄地松開了手,“咦——”
可能他有幾分羞恥心,也沒顧得上臉蛋的紅印,一把扯下了胸口的圍兜,反擊道:“你個臭女人,莫挨老子。”
越是兇狠,陸依覺得越是萌。
向阮與陸依走出了小區(qū),沿途往前面的廣場走去。
“這個小孩怎么帶走?”以前陸依與向阮出來捕獲的超自然生物,沒有如此完整的人格。而眼前這個小孩,與人類無異。
按照CCD的收容等級,低危險性而高度人格化的生物,收容是不符合“人權(quán)”的。
向阮手上覺得有些累了,“小屁孩,下來走?”
聽到這話,小屁孩來精神了,裝著乖巧點頭。
他現(xiàn)在短小一個,料他也是跑不了的。
向阮松開手臂,放他下地,剛觸地離開了向阮的懷里,小短腿就急速邁動,恍惚間都有了重影。
向阮放他先跑兩百米。
“加油啊,小短腿!”陸依在他身后吼著,嗓音中都是調(diào)笑。
小短腿氣啊。
變什么不好,變個破小孩。
估摸著距離有了兩百米,向阮不急不慌地小跑追上了小短腿,拎起他的衣領(lǐng),那雙腳還一點沒怠慢,仍然維持著奔跑的姿勢,在半空劃拉著。
“放開老子,臭女人,咳咳——”
被衣領(lǐng)遏住了命運的咽喉。
向阮沒打算放手,反而帶著抱怨回道:“小屁孩,你耽誤姐姐吃飯了?!?p> “咳咳——姐姐?叫你奶奶——咳咳——都嫌叫年輕了?!?p> 向阮挑眉,“可以,孫子誒。”
……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