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陳年說她的周末兼職時間有調(diào)整,后面可能只有周日才會有空后,江珩曜發(fā)現(xiàn),他和顧陳年原本的周末約會,突然變得困難起來。
兩個人在瓊花閣那里匆匆一別,已經(jīng)是數(shù)周沒有再見到面了。
主要原因是顧陳年似乎非常忙,一直有各種事情,說是實在空不出時間來。
第一個周末的周日,顧陳年說,宿舍的姐妹們有一起的活動安排,她不得空,讓江珩曜不要過去。
第二個周末的周日,顧陳年說,徐家爸媽出差時間沖撞到一塊了,徐夢雨一個人在家有些害怕,她受委托,要幫忙陪一天,抽不出身。
第三個周末的周日,顧陳年說,自己有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來江城玩,她要作陪,一天都不得閑。
第四個周末的周日,顧陳年說,她要和唐靜琳她們一起去醫(yī)院探望宿管阿姨,因為她受傷了。顧陳年讓江珩曜在學校安心學習,安排些運動,或是做些什么其他的都好,別跑空趟浪費時間。
整一個月了,江珩曜想要過去找顧陳年,都因為顧陳年那邊有各種事情,一直未能成行。
他由剛開始的郁悶,到后來的煩躁,再到后來他開始懷疑。然后,在一個月都沒辦法看到顧陳年的時候,江珩曜心里的火氣,終于堆積和沸騰到了快要爆發(fā)的臨界點。
江珩曜心里做了決定,不管顧陳年有沒有空,無論她再怎么說實在挪不出來一段長一點的完整時間,或者是又要說什么他路上來回要兩個多小時,不要折騰,沒必要,他下周日都一定是要過去找顧陳年的。
見不到人他就不回來了,就死守在那里,讓她自己看著辦!
江珩曜很抓狂,幾近崩潰。
他一定要過去顧陳年那里去看看,看看那面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為什么一直那么忙,真的有那么多事嗎?還是說一直都是借口,只是單純不想見他?
如果都是借口,不想見他,到底又是因為什么呢?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他到底做錯了什么所以討了她的厭?他想問問顧陳年,這樣一直推拒他,到底是想干嘛?
結(jié)果,到了周末,情況發(fā)生了變化。這回,不是顧陳年那邊有事情,而是江珩曜這邊有院里的籃球賽必須要參加。所以,雖然下定了決心,也做好了計劃,他到底還是未能成行。
江珩曜沒辦法過去,就想邀請顧陳年到他學??幢荣悺=Y(jié)果,顧陳年回復他說,自己這一段時間因為各種瑣事一直忙個不停,功課都沒有好好應對。而且,她也好久沒有一個人靜下心來好好看書了。
因此,她想要一個放松、閑暇、獨處的周末,所以,就不過去了。最后,顧陳年祝他比賽有所斬獲,并提醒他還是要注意安全,小心一點,別沖撞受傷了。
江珩曜看到顧陳年回過來的訊息,心頭涌上的不知道是什么難言的滋味。
比賽會不會受傷不知道,大概率不會,畢竟不是打?qū)I(yè)比賽,不至于那么瘋狂。但看到顧陳年的決定和回復內(nèi)容,江珩曜覺得,不用比賽,自己已經(jīng)是嚴重內(nèi)傷了。
他打電話過去,結(jié)果被顧陳年掛掉了,她回復了一句不方便接。
不方便?到底有什么不方便的?江珩曜很焦躁。
他甚至開始胡亂猜測,猜顧陳年會不會和自己宿舍老大曹凱翔的女朋友一樣,也有了新歡。如果那樣,如果那樣,自己該怎么辦?像老曹一樣,雖然不甘,還是黯然分了手?
不,不會的,顧陳年不會那樣做的??扇f一,萬一就算是沒有什么新歡,沒有出軌,沒有劈腿,沒有變心,但她真的想要分開呢?
畢竟,在瓊花閣偶遇的前一晚,兩個人長談過一次。那次,顧陳年的本意也是讓他放開手的。他還以為,那天談到后來,兩個人算是已經(jīng)和好了。
看如今的情況,是自己天真了,樂觀了??赡?,顧陳年傷了心后,就沒有真的原諒他。
江珩曜很懊悔,他反思,兩個人之間之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樣,源頭大概還是在于開學前自己提了過分的要求后,又試探性地作了一周的原因。
他真的想狠狠地敲自己的頭,當時不知道怎么想的,真是腦袋發(fā)昏了。大概也是因為兩年多來,顧陳年一直太順著他,縱著他,以至于他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江珩曜沮喪、難過、沉悶,壓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沉默得很。
經(jīng)過團隊的共同配合協(xié)作奮力拼搏,周日的比賽,江珩曜他們隊伍最終獲得了第一名。團隊的每一位成員都非常高興,都說一定要出去好好慶祝一下。
集體榮譽歸功于所有人的努力,集體的活動自然也是人人都要參與的。這是集體觀念,這是集體榮譽感。江珩曜當然不能因為個人原因,在這個快樂的時刻讓大家伙掃興。
計劃沒辦法實施的江珩曜,在賽后及時給顧陳年發(fā)了訊息。收到的反應如他預料的那樣,顧陳年簡單地回復了‘恭喜,很棒!’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至此,江珩曜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一定是有哪里不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就算自己任性沖動作了一回,但顧陳年那邊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不只是生氣那么簡單了。也許,或許,很有可能,她是很認真地想要散了。
中間,江珩曜對于顧陳年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以至于兩個人無法見面很有些不滿。他也跟顧陳年建議過,是不是兼職的時間要再看看怎么調(diào)整更合適點。
顧陳年的回答是,和別人家都商定好的,至少這一個學期里是不好再動了。反正兩個人平時可以傳個簡訊,也可以通電話,即使偶爾見不到也沒關(guān)系。
是,是可以發(fā)訊息,可以打電話,偶爾遇到特殊情況,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兩個人的確也可以遲一點再見。這些,江珩曜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但他萬萬沒想到,在實際執(zhí)行過程中,會有這么大的偏差呀。
往往是自己發(fā)了很多條,才收到顧陳年三兩條的回復,常常還是隔了很久。她說,手邊有事,一直在忙。
通電話的時候,顧陳年的態(tài)度和語氣也很好,但多半是自己說很多,她偶爾才回上那么三兩句。然后,不是這個事就是那個事,很快就掛斷了。
這些,還都是自己主動找她,才能收到或聽到的。如果自己不主動找她,她好像一天或者兩天,甚至更久都不會主動找自己。
偶爾一次兩次難得的主動,也不過是因為變天了之類的,她才會發(fā)條簡短的提醒,讓注意加減衣服,或是可能有雨,記得帶傘……
江珩曜很不安,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顧陳年基本不發(fā)脾氣,她也不太會任性,江珩曜更是幾乎沒見過她沖動。她學習上有慧根,邏輯強大,條理清晰,記憶也非常好,悟性也不錯,還刻苦努力。但生活中,她很笨。她不會撒嬌,也不會耍賴皮,這么多年相處時,兩個人中間反而是江珩曜更擅長此道。
可顧陳年有一些點非常難能可貴,那就是,她直爽,她實誠,她待人寬厚親和,從不記恨或者故意刁難別人。
如果她發(fā)現(xiàn)與人實在沒有眼緣,或是氣場不合,最多就是敬而遠之,少接觸或者不接觸,不打交道就好。
現(xiàn)在,她似乎,不,她就是在遠著自己了。難道,她是來真的?真的不想和自己好了?
江珩曜越想越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