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收拾好了廚余后,到底還是以扔垃圾加溜達消食為名,裝作若無其事般地離開了房間,到樓下大馬路上兜了一圈。
學校,肯定是回不去了,已經午夜時分了。也不可能一直在大街上晃吧?大約半個小時后,實在沒什么更好選擇的顧陳年,到底還是選擇了回酒店。
江珩曜全程牽著她的手,只笑不語,跟隨就是了。
顧陳年斜著眼,瞪了江珩曜好幾次,然后,她低頭不語,自己也覺得這個晚上的事有些好笑。
回到酒店房間里,想起隔壁前一會的響動,顧陳年還是有些尷尬的。還好,不知道那面是睡著了,還是人離開了,很是安靜。
顧陳年這里心里有尷尬,有不自然,她偷偷地看了江珩曜幾眼,發(fā)現(xiàn)他那里似乎全然不受影響,該做什么,就做什么,面色坦然,一切如常。
顧陳年不由得佩服起他強大的心理,又很暗黑地想,也許只是因為他厚臉皮。
江珩曜似乎沒有發(fā)覺顧陳年的打量,他打開柜子,拿出了一套全新的女式內衣內褲和睡衣,遞給顧陳年,讓她先去洗漱。
顧陳年不明所以,伸手去接,看到了江珩曜手里的東西,她目瞪口呆,很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的人。
“別看我,就是你的,來之前買的。反正你也沒帶什么來,這本來也是要給你的,就在這面直接換穿了唄。難道你晚上睡覺不穿睡衣的嗎?”
“不換了,我還是穿身上的衣服就好了,湊乎一下。反正,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鳖欔惸昃芙^了。
“不換睡衣,不嫌硌得慌啊?能睡得舒服嗎?這么害怕?lián)Q睡衣,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江珩曜忍不住笑了。
顧陳年心說,那誰知道呢,反正你現(xiàn)在越來越危險了,越來越不可信了。
“我若真想做點什么,你覺得,你身上穿的衣服,”江珩曜上下打量顧陳年,看了看她的衣著,嗤之以鼻,“能頂什么用?和睡衣又有什么差別?”
“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我保證。”
顧陳年想了想,又將信將疑地看了江珩曜一眼,到底是接了過去。
到了洗漱間,顧陳年打開看了下,還好,內衣不是那種很薄很透的,睡衣也是,還算中規(guī)中矩。她洗完澡換上,發(fā)現(xiàn)尺寸居然也很合適,不知道外面的那個男孩子,是怎么好意思去買,又是怎樣剛好買到合適大小的,也是難為他了。
顧陳年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看著鏡子里粉粉嫩嫩的自己,笑了。然后,想了想,她又嘆了口氣。
江珩曜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看著顧陳年,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異樣,似乎還有些驚艷。他把自己的衣物隨手放在旁邊,從背后攬住了顧陳年,笑嘻嘻地看了好一會兒。
顧陳年從不自然,到別扭,到佯裝生氣,他這才在臉頰和頭發(fā)上各親了一口,然后放了人出去。
江珩曜洗完澡的時候,顧陳年還坐在床頭用大毛巾擦頭發(fā),長發(fā)及腰,不是那么容易晾干的。江珩曜找出了吹風機,走到顧陳年的旁邊,插上電,很自然地就給她吹起來。
有人周到地服務,顧陳年自然也是不拒絕的。只是,她在下方江珩曜看不到的地方,神情非常糾結。
已經堅持一個多月了,現(xiàn)在這樣,算不算功虧一簣?
就知道不能見面,只要兩個人見面,只要看著這個人,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會軟了,似乎從來對他都毫無抵抗力。
顧陳年心中嘆息。
江珩曜不知道顧陳年心中的糾結,他專心地給顧陳年吹著頭發(fā)。手中的長發(fā)柔順烏黑黝亮,在燈光的照耀下,頭頂附近還有一圈光環(huán)。
其實,已經干得七七八八了,但他實在愛不釋手,切換了風量,繼續(xù)慢慢撫弄著。
顧陳年被人溫柔地擺弄著頭發(fā),她都有點迷糊犯困了。畢竟,夜已經很深了,也是困意上頭瞌睡正濃的時候了。
“年年,你聽過一首詩嗎?里面有兩句話,我很喜歡?!苯耜诇厝岬貑枴?p> “什么?”顧陳年含含糊糊地回。
“待我長發(fā)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綰正,鋪十里紅妝可愿?”
“唔……”顧陳年已慢慢外倒在靠枕上。
江珩曜看著顧陳年昏昏欲睡的模樣,笑了。
他關掉吹風機,輕輕放到旁邊,又從柜子里取來一個小盒子,打開,拿出里面的物品?;氐酱策叄攵紫?,靠近顧陳年,輕輕托起了顧陳年的左手。
“年年,等你畢業(yè)后,我們就結婚吧。我想娶你,非常想。年年,嫁給我,好不好?”
顧陳年側臥著,很舒服,睡意朦朧中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什么娶什么嫁的。像只蚊子,在耳邊嗡嗡嗡的,她覺得有點吵,吵她睡覺。
“不要,不同意?!?p> 江珩曜一頓,這都瞌睡著,還這么堅持?還說不要?
“為什么不同意?我哪里不好嗎?”他溫柔地哄著。
“不好,你家人,不同意。”顧陳年迷迷糊糊,嘟嘟囔囔的,江珩曜仔細辨認,才隱約聽清。
“傻瓜,我爸媽都同意的,你爸媽也同意的,沒有人不同意。所以,你可以答應我了嗎?”江珩曜繼續(xù)輕柔地哄著。
“年年,年年,乖,答應我再睡?!?p> “唔,好,答應。”已經漸入夢鄉(xiāng)的顧陳年實在困得不行了,無論床前的人說什么都可以答應的,只要別再擾她好夢。
江珩曜看著說完最后一句話就徹底陷入沉睡的女孩,無聲地笑了。
開心,寵溺,憐惜。
他把戒指輕輕地套進了顧陳年的中指上,幫她把胳膊擺好,把枕頭放平,蓋上了薄被。熄滅了床頭的燈,在顧陳年的額頭烙下一個輕吻,溫柔地和她道了聲晚安。然后,江珩曜回到了自己的那邊。
兩個人,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