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和駝隊老板如期離開集鎮(zhèn),回到華夏,一路上沒有發(fā)生任何的狀況。
“兄弟,你是怎么知道他們只能給我們500萬的?”駝隊老板一臉疑惑的問,
“他們其實一個字兒都不打算給我們!”穿過邊境,蘇牧回答,
“啊?”駝隊老板嚇了一跳。
“你認(rèn)為你跟那女人打過幾次交道她就真的不會殺你嗎?”蘇牧問道。
“不能啊,在我們?nèi)A夏,都是很講信用的,而且她不還有一半華夏血統(tǒng)嗎?”駝隊老板越發(fā)不能理解了!
“在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了解過羅斯國人的一些信仰,像他們這種國家解體后遺留下來的有一定實力的地方派,長期都在兼并與被兼并的路上,為了能有更好的發(fā)展,他們一般不會選擇對自己沒有什么利用價值的人活下來,你!我!都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們一般是不會讓我們活著帶走東西或者錢的!”蘇牧很認(rèn)真的分析。
“兄弟,我發(fā)現(xiàn)你不發(fā)病的時候,其實腦子挺好用的!”駝隊老板一下佩服了起來。
“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大哥吧!這一年半,多謝大哥相助,我想通了!我不打算繼續(xù)這樣下去了!”從羅斯國回來后,蘇牧仿佛換了個人。
“能看到兄弟你回歸正常,或者說,讓我看到正常的你,是大哥我的榮幸!謝謝兄弟,今天把我從閻王那里撿回來!以后兄弟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了!”駝隊老板也不再多言,他坐在駱駝北上向蘇牧作揖。
“大哥!”蘇牧也回禮,
“兄弟!”駝隊老板繼續(xù)作揖。
沙漠里,兩人駝隊上的剪影顯得如此帥氣!
駝隊老板名叫克爾亁,老家在南方海邊漁村,蒙族人,二十五歲的時候,被同村惡霸欺負(fù),不小心誤殺了惡霸,在漁村有子債不及父母的傳統(tǒng)。為了逃避追殺,他跟隨同鄉(xiāng)到西北種棉花,在烈日下勞作了十幾年,是一個地地道道恪守本分的人。四十幾歲了還沒有娶妻,但他已和這片土地的人們打成一片,人地都熟。
老家,漁村,母親每天在海邊懸崖石屋里苦苦等待,直到最后去世,他也沒有回去見過一次。他手里僅有的只有離開時踹到懷里的一張母親照片。
同鄉(xiāng)從老家漁村帶來她母親的骨灰,他抱著骨灰連續(xù)哭了三天三夜,當(dāng)初他誤殺的惡霸家人在他母親去世后,一把火燒掉了他在海邊懸崖上的石屋,搭建石屋的石頭也一塊一塊石沉大海。對于那個從小玩到大的小漁村,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反正,我現(xiàn)在一個人在西北過得也挺好!”駝隊老板克爾亁喝著馬奶酒,向蘇牧敘述著這個塵封在他心里多年的故事。
“大哥也是個有故事的苦命人?。 碧K牧聽完故事,隔著火光仔細(xì)打量著這個一直熱心幫助他的的駝隊老板!
“那幾年,我每天酗酒,我的朋友們看到我這樣,就給了我一個小本子,讓我沒事兒的時候,想起了什么就寫下來!所以,當(dāng)我那天看到你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時候,我想,是時候也送你一個本子了!不同的是,我那個年代,沒有圖片處理技術(shù),我的老娘那張照片,到底落到了我當(dāng)初種的哪塊棉花地里,我都不清楚了!現(xiàn)在,我的老娘,長什么樣子,這許多年,我已經(jīng)忘的差不多了!”駝隊老板克爾亁說著說著不免有些感傷,
“我只記得,我離開漁村的時候,我老娘左邊鬢角已經(jīng)有了六七根白發(fā),額頭上也填滿了皺紋;我只記得,我小時候被其他小孩兒欺負(fù)的時候,我老娘總跟我講,當(dāng)你受欺負(fù)的時候,你就朝著北方跪拜,向長生天祈愿,祈禱在未來的日子里,你會過得比欺負(fù)你的每個人都好!人啊,不要向惡,向惡之人得不到長生天的庇佑,死后不會回到草原的天堂,只能去到陰冷的冥界.......”駝隊老板克爾亁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聽到這里,蘇牧從上衣胸口內(nèi)袋里,拿出那個小本兒,打開扉頁,細(xì)細(xì)的端詳自己的母親,他把手指輕輕在照片上撫摸著。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世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當(dāng)你失去時,你卻又一遍一遍的思念著,蘇牧想起了兒時那首熟悉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兩年前,他的母親,每日在家孤獨的等待,等待著這個有出息的兒子能夠多回來陪陪自己。臨行前,她會一遍又一遍檢查兒子衣服有無破洞,她會趁著夜色,悄悄地把他的衣服怕破損處一處又一處縫好。有一年,蘇牧買了一條流行的破膝蓋牛仔褲,母親都心疼的以為兒子褲子破掉了,還專門找了一塊類似顏色的牛仔褲皮,給他補上。
想到這些,蘇牧不禁如鯁在喉,旁邊,克爾亁抽泣著,蘇牧只是熱淚盈眶,但他并未哭泣,他知道,男人要勇敢起來,不能一輩子活在悔恨當(dāng)中。
“大哥,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要改變自己!”蘇牧斬釘截鐵的對克爾亁說,
“兄弟,我們除了多買幾頭駱駝繼續(xù)跑駝隊,還能干啥!”克爾亁眼角泛著淚,不知所以的問道。
“干點大事!”蘇牧回頭看著駱駝身旁的那箱美金,似乎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