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阿笙,你去哪里?王府在這邊??!”
“你別叫他,他就是想跟聞人夜一起追查妖的下落,才不想跟我們幾個大老爺們?nèi)ネ醺??!?p> “阿笙啊,你想跟著那個母夜叉你就去吧,師兄們就當(dāng)沒看到,哈哈哈……”
師兄們說完一陣哄堂大笑,被嘲笑的阿笙捏緊拳頭露出一臉苦笑,還想趁松師兄他們不注意偷偷溜走,誰知人家一眼便看穿了他,還誤以為他是因為想著聞人夜才魂不守舍的。
這個時候離開肯定會引起他們懷疑,他迫不得已繼續(xù)跟著他們走了幾步,而掌心的感應(yīng)越發(fā)強烈,最后導(dǎo)致整條手臂都好像在灼燒,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燕師兄那邊一定出了大事。
他越想越慌,再這樣下去恐怕燕師兄會有生命危險,看來只能這樣了!
他匆匆跑到師兄們跟前,壯著膽子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事比三位長老的命令還重要?”
“剛剛……剛才下山前掌門師傅說……讓我順便給他帶一些藥……回去?!?p> “辦完了事再去抓藥也來得及啊,不然你帶著那些藥不累嗎?”
“我……我怕……忘記?!?p> “行了阿笙,你想去找母夜叉你就去吧,師兄們都是過來人,去吧去吧!”
既然他們這么說的話阿笙只能順?biāo)浦鄣慕邮芰耍骸澳恰悄銈儭獛臀冶C??!?p> “這你還信不過師兄們嗎?”
“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放心好啦,我們口風(fēng)很緊的。”阿笙一聽拔腿就跑,他前腳剛走,就遇到了親自下山來找侄子的燕巳欽。
“喲!掌門你怎么也來了?”
“還不就是為了抓那個臭小子回去?長老說了,不把他抓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這不急死人的事嗎?哦對了,阿笙呢?”燕巳欽點了點人頭突然問道,阿松一臉奸笑帶頭說道:“阿笙情竇初開,一步都離不開聞人夜,我們就放他走啦?!?p> “哦,去找阿夜了……”燕巳欽自言自語,突然睜大眼睛,“這個時候去找阿夜那還得了?要是被品君知道又該罵我管教無方了!”
“掌門,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這倒也是啊,臭小子,還挺機靈。不說了,我去抓人了,如果別人問起阿笙,口風(fēng)緊一點知道嗎,千萬千萬不能讓品君知道?!?p> “那是,我們口風(fēng)一向很緊的?!?p> 結(jié)果半個時辰不到所有人都知道阿笙去找聞人夜了,就在大家把謠言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阿笙已經(jīng)乘著小狐仙順利來到風(fēng)沙鎮(zhèn)前。
就在他落地的前一刻,一路連滾帶爬逃奔回鎮(zhèn)上的小蠻哥鞋底子都磨破了,他顧不得穿透在外的腳趾,挨家挨戶拼了命的嚷嚷:
“不好了不好了!河神要發(fā)怒了!大家快逃??!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此時黃昏剛過,鎮(zhèn)民們吃完晚飯正準(zhǔn)備上床休息,聽到小蠻哥的叫喊聲個個探出門來查看情況。
“大晚上的叫什么叫?至于這么大驚小怪的嗎?”
“別問了,問就是趕緊逃!”
“月祭不是明天嗎?今天瞎嚷嚷什么呀?”
“哎呀,急死人了!今天來了個玄武門的捉妖師,說要收了河神,這會兒正在玄冥河邊做法呢!”
“玄武……門……”
街坊先是一愣,數(shù)百年間妄想收服河神的捉妖師不計其數(shù),他們傷的傷,死的死,長年累月玄冥河已然成了一片亂葬崗,卻沒有一人能夠完全降服河神。聽聞小蠻哥如此一說,大家突然聞風(fēng)喪膽起來,河神若是收不好,它發(fā)起瘋來遭殃的就是黎民百姓啊!
“不好了不好了!變天了!你們快看——”隨著一聲巨響,原本平靜的天空突然旋轉(zhuǎn)起來,一圈圈烏黑的云在風(fēng)沙鎮(zhèn)的上空盤旋,風(fēng)吹過的地方沙塵飛舞,參天大樹如枯草在狂風(fēng)中搖擺。直到此時鎮(zhèn)民們才真正感覺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剎那間滿大街抱頭鼠竄。
玄冥河邊,云渦中央,一身血色的河神只手遮天,瞬間爆發(fā)出來的力量震得地動山搖,萬沒想到區(qū)區(qū)百年的妖竟然會有扭轉(zhuǎn)天地的本事!
方圓百里唯一的捉妖師——原本只是想拖延時間等人來救的燕子初此時抬頭望天,玄冥即刻察覺到他身體里的生死符動不得,這才導(dǎo)致她勃然大怒,按照這個速度繼續(xù)吞噬下去,風(fēng)沙鎮(zhèn)今晚將不復(fù)存在。
手無寸鐵的他決心斗膽嘗試收服玄冥,玄冥目視他的一舉一動,憤怒的眼睛里不禁流出了血淚,聲音異常凄涼:
“世上所有的男子皆是騙子……我再也不會上當(dāng)了……五百年后的你們也一樣!”她這么一說,本來就力不從心的燕子初便分了心,滿臉無奈加委屈的問她:“我騙你什么了?我身體里的符也不是我想要的,況且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符會對你起作用,這事真不能怪我?!?p> “又是騙人的把戲吧……為了活命你們可以信口開河……我早就見怪不怪了……今天我要讓你跟這座城一起消失……”
“沒這個必要!我賤命一條,不值得你浪費那么大力氣。”
“你說什么都沒用了……騙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不信我可以,放過你自己好嗎?”他盡量溫柔的凝視她血淚模糊的臉,“放過你自己,跟我離開這里,重新開始?!?p> 他朝玄冥伸出手,眼神堅定到自己都信以為真,她憤怒的神情變得猶豫起來,面前的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她,既不進(jìn)攻,也不退縮,只是靜靜的等她給與回應(yīng)。
僵持之際,混沌的天空忽有一片“白光”急速飛過,劃破了喧囂和塵埃,不偏不倚的降落到被血色包圍的玄冥身前。白光落地消失,留下一臉倉惶的灰衣少年,他朝著玄冥無盡感嘆:
“紅妝嫁衣、血淚不止;面如蒼雪映月、形同風(fēng)燭殘年;可怨可泣,亦可只手遮天,霎時風(fēng)云交錯,乾坤驟變!天??!莫非你就是傳聞中的那個把靈丹交換與人的……玄冥?!”
又是一個五百年從沒見過的怪胎,玄冥流著血淚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幽怨的聲音響徹天際:“又是一個來送死的……”
即使聽她這么說,他依然不逃也不鬧,還保持先前那一臉倉惶的樣子,像見了什么了不起的神明一樣,他身后的燕子初忍不住了:“兄弟,叫你來看戲的是不是?”
“啊!燕師兄果然是你,我大老遠(yuǎn)就看到有個人跟你挺像?!彼@會兒才想起自己干嘛來了,立刻拿出一枚鈴鐺交給燕子初,“燕師兄你趕緊回去,出大事了,大家都在找你?!?p> 燕子初看看鈴鐺,又看看他,又看看玄冥,說:“出什么事能比這位姐姐生氣還嚴(yán)重?”
“……姐姐?哪兒?。窟@兒還有其他人?”
“就你面前這位哭的跟鬼一樣的姐姐啊?!?p> “你說玄冥?她可是《百妖論》里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女妖啊,差一點點就能飛升為仙了,可最后她獻(xiàn)出了自己修煉了千年的靈丹導(dǎo)致永世不得成仙,所以她不是姐姐,是接近于神明的了不起的存在!”
“你知道的太多了,做人太可惜,做神去吧?!?p> “奇怪啊,燕師兄,你為什么會和玄冥在一起?我們都以為你跟柳姑娘在一起,對了,柳姑娘呢?”
“阿笙,再問下去風(fēng)沙鎮(zhèn)就成風(fēng)沙雞了,快點管管你面前這位‘了不起的存在’吧。”
“說的也是……玄……”他一回頭,玄冥已近在咫尺,用她那雙幽怨的流血的眼緊緊盯著阿笙,聲音也極為凄慘:“你認(rèn)識我……了解我……你是誰?”
他身體僵硬,口齒也不利索了,回道:“我……我是玄武門捉妖師……我叫余笙……”
“你是捉妖師?可是你的味道……跟那個騙子不一樣……”
“騙子?”阿笙瑟瑟的回頭看了眼燕子初,他無奈的搖搖頭,然后說:“她要吸我陽氣,我說好啊你吸吧,別吸干了就行。誰知生死符不樂意了,這位姐姐立刻就不高興了,非說我騙她,你說我冤不冤?”
“玄冥要吸你陽氣,為何呀?”一個問題緊接著另一個問題,阿笙茫然的在各個問題之間穿梭著,這邊還沒給出答案,玄冥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你跟別人不一樣……難道你……”
“其實我自己也不確定,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天池出了大事,燕師兄必須回去,你能放了他嗎?”
“騙我的人……必須死……”
“他沒騙你,他身體里的生死符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如果你需要人類的精氣來活命,我給你?!彼斐鍪?,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表情極為誠懇的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你要保證不能傷害無辜的生命。”
“區(qū)區(q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憑什么命令我?”憤怒的玄冥未等他匕首劃過手腕,便射出兩道紅綾分別困住了面前這兩位少年。
阿笙法力高強,紅綾不過困住了他的身體卻無法將他左右,而燕子初不一樣,這股殺傷力讓他瞬間跪倒在地,痛苦到不能自已。
眼看燕師兄倒地不起阿笙頓感愧疚:“燕師兄……”
“別管我!”
他雙手握住那根如血一般濃稠的紅綾,使勁蹦出這三個字就為了讓阿笙安心收妖,阿笙雙眉緊蹙,進(jìn)退兩難,一邊是無法放任不管的玄冥,一邊是無法不救的師兄,對于初出茅廬腦子又不太機靈的阿笙來說,這個選擇難如登天!
“阿笙……”知道他不知所措,燕子初又道,“我有生死符……一時半會死不了……所以別管我……”
聽他如此一說他微微緩過神來,舉起匕首,朝著自己的手腕用力劃下,鮮血順著傷口流下,他就用這只血淋淋的手纏住玄冥的紅綾,閉上眼靜心念咒,奇怪的是,耳邊似乎有一萬個聲音爭先恐后的要鉆入他的意識。
彩虹咖喱
2月,天氣反常的炎熱,我們依舊在黑暗中繼續(xù)等待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