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廣突然睜眼,目露精光,無名,羅洛全都大吃一驚。
修道門,那是一個傳說,在史料記載中,修道門的傳奇多不勝數(shù),而所有門派似乎都在禁止著什么,想讓世人忘了這個門派,但在座的人好像都接觸過一些秘辛。
“是。”
羅洛下巴都掉地上了,無名笑:“一直覺得張兄不凡,原來是來自那里。與張兄出生入死,與有榮焉?!?p> 沉默不語的任廣都說話了:“百里……起兄弟,是幼代風,還是云?”
張百里仿佛又看見了師父的面容:“我算是風吧,可惜讓師父他老人家失望了?!?p> “遠觀便覺三位不凡,原來是百里兄長,家?guī)熍c風師伯是至交好友,我在幾千年前還沒被封印時就見過風師伯,當初他還摸過我的頭。”許暇作長揖:“墨酒便是家?guī)煘轱L云一門專門調的,而且百忍兄長常提起你。”
張百里露出異色:“你還認識百忍?他現(xiàn)居何處?有恙否?”
“多年前,家?guī)熉牭截?,修道門老風,與幼代風、云三人皆亡,家?guī)煶3K寄?,夜不能寐,神情低落。但如今出去后便可告訴師父,幼風任在,且與我相見。師父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的……”
“言歸正傳,在那幾年后,師父云游歸來時卻帶著百忍兄長,說是有人托付,我與百忍兄長同輩,交情甚深,之后百忍兄長便常提起你,我與他相處一載半,他便說要去尋父親,便與我和師父分別,至今不知音信?!?p> 張百里嘆了口氣:“百忍啊?!彼浪髟?,李飛,還有張?zhí)坏牡准毜摹,F(xiàn)如今張?zhí)灰苍缇拖⒘税伞?p> 許暇對眾人說:“各位兄弟,今天這事,請不要宣揚,畢竟,修道門現(xiàn)如今勢弱,敵人太多了?!?p> 許暇指了指李淳罡,又指了指一個身掛玉佩,一身白衣,笑容溫柔地與幾個氣質絕佳的大教女弟子交談著的人。
這是天機閣的君子啟。
眾人嚴肅點頭。
許暇笑道:“這萬里登山路我等不如一同合作,相互之間有個照應?!?p> 羅洛不可思議:“我們都排在七八百開外了唉,任兄是榜上第五,許兄則入五百名內,我三人的實力還能入得了兩位的法眼?”
任廣開口了:“我倆曾見過你們的戰(zhàn)斗,到如今你們還在藏拙,未用全力,和許暇一樣,依我看,憑你四人實力,入百名易如反掌。”
“而許兄遠觀見你們器宇不凡,我反倒認出了是那天的你們,便邀請過來相談,不曾想卻有意外之喜,竟是親故相見?!?p> 張百里笑:“我們三人可與他們門派是血海深仇,你們還是別惹禍上身為好。”張百里指著那些坐在高臺寬闊處的英杰們。
許暇說:“我與師門永遠站在荒人殿這邊,這是家?guī)熃o我常說的話?!?p> 任廣卻說:“他們算老幾?!?p> 無名羅洛倒笑了:“任兄好氣魄,當浮一大白?!备髯院腿螐V碰了一大杯。
張百里和許暇也碰了一杯,許暇說:“其實這里面的矛盾,出去了那些門派是不好意思找麻煩的,但還是小心為妙?!睆埌倮稂c點頭。
“墨酒卻有療傷奇效,剛才體內隱疾得到了極大緩解。”任廣不好意思道。
張百里自然不會小氣,直接把葫蘆遞了過去。
任廣鄭重道謝,然后開始喝一口療傷,許暇拿出一包銀針,并在任廣周身行針,幾根針尾之間都有一絲乳白色的光線彎彎曲曲松松散散的連接。
過了一會兒,許暇先露出喜色:“多虧兄長的墨酒,小廣的體內暗傷隱疾全無了。”
任廣調息了一會兒,睜眼,氣勢乍現(xiàn),鋒芒畢露,旁人不敢直視。
很快,他收了氣勢,嚴肅的臉上竟然舒緩了一些。
羅洛拍手:“恭喜任兄,往后可要仰仗你了?!?p> “吆,我當是誰?!币粋€穿著陣宗弟子服的年輕人過來,一臉戲謔:“無恥叛賊,竟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不做縮頭烏龜了?”
附近的人都轉頭看了看,都若有所思。
倒是無名故意問羅洛:“這誰啊,你認識?”
羅洛倒也沒有任何壓力:“無名小輩,我再差也不能認識這種無名小輩吧。”
那個陣宗的弟子也不惱,反而笑道:“烏合之眾,都是些用嘴修行的人。”
任廣淡淡說道:“滾蛋。”
陣宗弟子看見任廣的臉,也裝不出不以為然了,他說:“魔宗是要和陣宗起矛盾嗎?”
“你還夠資格代替陣宗?這得他才夠點格。”任廣毫不掩飾鄙視,指著某座高臺上,正在打坐調息,對這邊似乎毫不知情的羲,羲穿著一身紫色道袍,背后的金色的太極八卦圖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任廣大聲說:“羅洛是我任廣的朋友,誰對他不客氣,我就對他不客氣?!?p> 這話幾乎所有都聽到了,人們才發(fā)現(xiàn)榜上第五的任廣卻坐在雖然寬敞,但不是一個很起眼的地方。
羅洛倒是笑著表示感謝,單對單他不怕任何人,就算是對上羲又能怎樣呢。
那個陣宗弟子臉上掛不住了,他來當這出頭鳥,是受了幾位大人物的指示,雖然他也不愿這么蠢的過來。
但是如今那幾位沒了反應,他也不敢硬氣了,還點背遇上了任廣,現(xiàn)在最明智的情況是走,然后他就走了。
然后沒人打擾張百里他們了,而且自從知道這地方有任廣,周圍的人漸漸離得遠了些。
平淡的半年過去,李淳罡坐在那個地方半年一動不動,沒有離開分毫,大多數(shù)有清凈的地方的高手,都會坐在一處修行,一坐就是半年。
張百里因為箭袋里的箭不多了,聯(lián)合任廣許暇向周圍的人“借”了幾根,湊夠了滿滿一箭袋。
現(xiàn)在他不能如同常人一樣打坐修行,只好抱著弓枯坐望著一個地方發(fā)呆,或是逗滄天玩玩,回想著以前以及更遠以前的經歷,美其名曰“護法”。
終于在第七個月,所有人的虛空令震動,飄出一行字:“所有人皆入九萬里,共有四千八百三十一人。目標,山頂?!?p> 呼朋引伴聲絡繹不絕,包圍山峰的氤氳靈霧散開,出現(xiàn)通向山頂?shù)氖A梯,非常寬,一百人并行都算寬敞。
“走吧?!睆埌倮镎酒鹕砩炝藗€懶腰。
給弓重新上好弦,試了試拉感,其他人也整理完畢。
“一入階梯,便是生死勿論,排名前幾的人不會拉下臉面仗勢欺人的,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霸S暇警告道。
“我做尖兵,小廣殿后吧?!睆埌倮镞吇顒咏罟?,邊對眾人說。
“尖兵是什么?“羅洛問。
“就是,排頭,探路的。”
任廣眉頭一皺:“排頭太危險!我來,張兄是看不起我嗎?”
張百里解釋:“我們中你實力最強,不怕別人偷襲,所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給你?!?p> “而我,反應很快,能最早給各位預警?!?p> “行吧,走吧?!痹S暇沒有意見。
說話間已經有很多人進去了,三五成群,稀稀疏疏的,排名最靠前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深入了云層之中。
五人呈一個長梭形的縱隊,依次踏上臺階。
張百里說:“得快一點,不為我們自己考慮,也得為小廣考慮,不能讓他的名次下降了。”
任廣不以為然,對名次沒有太大執(zhí)念,反正以他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就算登山最后一名也穩(wěn)穩(wěn)能入選。
但眾人還是加快了速度。
他們上的很快,沒有一絲被停滯的感覺。
和張百里猜的沒錯,這就是加重力法則的臺階,而且虛空被鎖,殺手或者專精虛空法則的人在此地占不到任何便宜。
三十三萬級階次,一個階次增加三十三銖的重力,三十三銖在宇宙度量衡中是0.33斤,一個階次三塊到九塊臺階不等。
前期眾人是沒有任何壓力的,而且臺階上除了那些規(guī)則,沒有任何限制,再加上很多人都認識任廣不會招惹他們。
突然張百里停了一下,腳前邊的臺階一片紅光升騰,往天上斬去。
“詭陣!”羅洛說,看著一百米遠處某個看著他們笑的陣宗弟子。
張百里就要彎弓搭箭,羅洛阻止,手上的羅盤轉了幾下:“走吧?!?p> 他們走了沒過一會兒,一聲慘叫傳來,那個陣宗弟子直接被不知名的物體切割,一分為二。
張百里一組附近的人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噤若寒蟬。
“想不到,你還能遠程布陣?!睙o名驚訝。
“小道耳。”羅洛笑,其實這是他在等待的半年里才學會的。
附近沒人敢招惹了,而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完全不受影響,很快他們也過了云層。
許暇說:“此地風景甚好,不如看看再走。”
他說的自然不是風景,而是前邊站立看著他們冷笑的五個人,有三個人任廣許暇不認識。
許暇認識其中的兩個人,是兩個大教派的種子弟子,當初被封印到了如今才出世。
“只要那三個人。請任廣兄弟和神醫(yī)高徒不要插手?!逼渲械牡雷诘姆N子弟子對任廣和許暇非??蜌?,還微微抱了抱拳。
另一個人是另一個大教的種子弟子,也多年前被封印,是一個叫通天教的教派。
當初在路上羅洛閑談的時候,說過通天教和道宗同出一源,不過通天教殺伐心太重,皆修習武技,明武道,經常和道宗互通有無。
回答他們的卻是許暇抬手扔出的一把彌漫著銀白色光芒的飛刀。
張百里見狀緊跟一箭。
不過天才確實是天才,道宗天才手捧一本虛幻的書,口中只有一個字:“破!”
箭寸寸碎裂,飛刀因為彌漫靈氣,搖擺了一下,但卻去勢全無。
張百里沒有法則法術,是純物理傷害,箭不硬他也沒辦法。
他拉了一個滿弓,招呼羅洛,羅洛瞬間就給箭放了十幾個加固符文,八萬斤滿力的箭送出。
對方五人中不是種子弟子的人祭出一把飛矛,矛帶著法則,向著飛來的箭撞去,可惜他低估了張百里弓箭的力量,也低估了羅洛的符文,箭直接撞飛飛矛,氣勢不減,宛若流星,可惜還是被另一個人祭出的盾牌擋住。
通天教的天才雙目一凝,手捏劍訣,身邊飄出四劍。四劍合一,成為一把劍,劍尖直指這邊,劍芒吞吐。
“誅仙劍訣?!痹S暇說。
突得,那把劍飛射劍芒,仿佛無物不破,連射出九道,無名手持墨刀,連續(xù)劈出黑色刀氣,對上九道劍芒,一一擋住,爆發(fā)出光芒。
在光芒中煙塵中,一把劍飛出來,是那把合一的劍,直奔無名,無名揮刀相迎砍出一擊。
“叮!”一聲,劍被打歪朝著張百里處飛去,那劍失控了一下,但速度還是很快,但就是這一下還是要了命。
張百里順勢抓住了劍柄,羅洛恰到好處的讓張百里緊銬住地面,然后那劍盡管微微震動,確走不開,不管對面的人如何使勁催動,確依舊脫不了張百里的手,而且劍柄上的劍氣竟然傷不了他的手。
許暇和那個手持言書的弟子對峙,使他脫不開身。
任廣卻只是盯住那三個不是種子弟子的人,不讓他們妄動,就行了。
無名提刀身體微曲,好像在等待著什么。
張百里腳踏在劍上,不管里面的器靈如何阻止,任然被掰彎,掰到劍柄劍尖平行時,羅洛一個壓制符文丟上來,張百里猛地用力。
“啪!“聲音很輕,那劍卻突然失去了靈性一樣鐺啷啷的躺在了臺階上。
通天教控劍天才如同遭受了重創(chuàng)。
無名速度極快,迷影步!直接沖通天教弟子而去,那人面色大變,準備防御。
卻不想這一刀角度非常刁鉆,感覺怎么防御擋不住,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而無名只是指東打西,一扭身,而后仰身,出刀!
“噗嗤!”道宗執(zhí)掌言書的天才想低頭看看停留在自己脖子上穿過腦后脊柱的黑色刀刃,手中的虛幻書本消散,他到最后還在防御著許暇那如水滴一樣密集的飛針和飛刀。
“??!”慘叫傳來,通天教的弟子也遭受了重創(chuàng),他退后一步,卻正好踏進了羅洛悄悄布置的詭陣,頭顱被削掉飛起,不過他的元神還活著,詭陣布置的匆忙,不是很精細。
然而他的頭顱還沒有落到地上,一支箭穿過他并把他插在了臺階上。
是張百里的箭。
剩下的三個人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本來是來喝湯的,而且要是知道有任廣這種大高手,打死都不來。
“滾蛋!”任廣怒喝。三人如蒙大赦。
任廣一直相信隊伍里四個人的實力不差,這次他自己沒出手,也是要彰顯其他人的實力,不然誰都敢來騷擾。
這次過后,敢來找茬的都得掂量掂量,畢竟四個人都是可與種子弟子匹敵的人物,并且,他們有腦子,他們配合得還好,戰(zhàn)機抓得精妙如同事先商量好的,從不交流,卻總能配合到一起。
虛空山里當然不會錯過這次戰(zhàn)斗畫面,老家伙們都張口結舌,原來這一隊五個人都是可與種子弟子持平的人。
樵夫也撫須夸贊:“有勇有謀,時機把握敏銳,而且在各自的領域極有天賦,相互間配合猶如一人。”
再加上神醫(yī)弟子,魔宗任廣是他們的好友,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他們不夭折,自然前途不可限量。”一個劍宗的長老說。
樵夫頭也不回:“在我風云道場里,所有人都不會夭折的?!?p> 一傳十,十傳百,張百里隊伍,四個種子弟子級別和一個榜上第五,而且一個比一個陰險,這種情況還想去找他們麻煩,奪取鯤鵬羽?你想去就去,我可是不會去的。
現(xiàn)在他們就算有超級煉器材料、無上靈果、寶貝,說什么我都不會去看一下,你說的再好聽我也得要有命去。
臺階上殺掉人,失敗者的虛空令會直接轉移到勝利者的虛空令里,但大家一點都不藏私,拿出來,平均分了分,任廣表示我不要,讓他們自己好好升升名次。
兩個種子弟子都是前兩百名,四個人分了一下,都進了五百名。
不知走了多久,即使是任廣都有了一些疲態(tài),大家現(xiàn)在身上套著幾萬斤的枷鎖,這樣也是一定的。
現(xiàn)在階梯上都有歇息的人,稀稀疏疏的散落著,沒有下邊那樣擁擠。
眾人又往上走了一兩天,發(fā)現(xiàn)上邊不見頭,下邊不見尾,除了他們五個人,這段路上直接沒人了。
已經走了很高了,每個人身上現(xiàn)在都差不多套了八萬斤的枷鎖,但眾人沒一個明顯露出不支。
總共過去了一個月,他們大約走過了四分之三的路程,算是第二階梯的天花板。
第一階梯的前五十個人,有的應該都到了。
歇了一會兒,他們繼續(xù)往上走。
“九千里已至,請參賽者小心路況?!贝蠹乙黄鹂粗摽樟畎l(fā)送的情況。
“難道,這里年久失修,臺階損壞,他們在提醒我們注意腳下防止崴著腳?”羅洛摸著下巴肯定的點頭。
連通常不說話的任廣都翻了翻白眼。
許暇看著盤旋在他們頭頂?shù)臏嫣?,若有所思?p> 有些人走都快走不動了,底子實力差的一些人都在爬了,而且還得提防別人偷襲。
但這張百里的鳥,一路行來很活潑,不見絲毫疲累,而且還能飛起來。
“有情況?!彼粡埌倮锏穆曇舸驍嗔怂季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