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合曼交易所是都靈最大的交易所，里面的攤位價值不菲，租金更是連年上漲。
按照都靈法和交易所管理條例，每名都靈公民至多經(jīng)營兩個攤位，但貪婪的貴族們可不滿足于此。
稍微禮貌一點，他們會用略低于市場價的價格從平民手中收購，而流氓一點的當然是雇打手直接搶奪，馬維亞便是后者，但這么做的可不是少數(shù)人。
馬維亞撇了撇嘴，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沒有異議?！?p> 在和陪審團交流過后，審判很快就到了最后階段。
埃德加咳嗽了兩聲，緩緩說道。
“攤位經(jīng)營權(quán)屬于公民私人所有財產(chǎn)中的生活資料，所以馬維亞男爵觸犯了侵占公民私人所有財產(chǎn)罪。
依照一周前修訂的都靈法，考慮到馬維亞的男爵爵位，帝國法院判處馬維亞男爵兩年的有期徒刑，并處于罰金二十金幣，當庭執(zhí)行?！?p> 第一場審判到這里就算是結(jié)束了，眾人有五分鐘的休庭時間。
貴族們笑了起來，就連馬維亞也是笑嘻嘻的。
他們當然知道一周前修訂的都靈法，不過當然也不會有人去看那東西。
至于那兩年的有期徒刑完全是能用錢擺平的事，這點小錢只不過是那攤位幾個月的營收罷了。
只是馬維娜男爵真是倒霉，他是都靈這十多年來登上被告席的首人，這種殊榮想必會成為貴族們口耳相傳的談資。
茶話會再告一段落，第二場審判很快就開始了，負責庭審的依舊是埃德加審判長。
被告是大家的老熟人奈爾伯爵，據(jù)說他殺了某個平民全家，這雖然不恥，但仍為貴族們所理解。
在冗長的審判流程中，埃德加始終在喋喋不休。
貴族們自動屏蔽了埃德加的話，在旁聽席上閑聊著。
“啪”！
不知道過了多久，法槌聲又響了起來。
貴族們紛紛收聲，只聽見埃德加說道。
“考慮到奈爾的伯爵爵位，帝國法院在此不剝奪伯爵爵位的繼承權(quán)，奈爾伯爵本人將判處死刑，即刻執(zhí)行?！?p> “......”
貴族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奈爾只不過犯了這么點錯就要執(zhí)行死刑？法院這幫家伙想錢想瘋了吧！
不過誰讓奈爾這家伙倒霉呢......
旁聽席上的各位惋惜地搖了搖頭，新的議論又開始了。
警員推著奈爾走了出去，過了不知道多久，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一陣慘叫，相熟的人都知道那是奈爾的聲音。
“別殺我！別殺我，要多少錢都好說，別殺我，別殺我??！”
貴族們頓時豎起耳朵，聽著墻那邊的混亂。
不一會兒，那扇門被人推開了，奈爾踉踉蹌蹌地跑了出來。
“救命，救命，他們要殺人！”
埃德加偏頭看了奈爾一眼，接著看向奈爾身側(cè)的警員。
那警員猶豫著，但在這場審判開始之前，他在法院做過足足三天的培訓，他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他咬了咬牙，將遂發(fā)槍對準奈爾。
“嘭”！
伴隨著一聲洪亮的槍響，整個審廳終于安靜了下來。
再次環(huán)顧眾人，埃德加緩緩說道。
“現(xiàn)在休庭，下一場審判五分鐘后開始?！?p> 和呆若木雞的貴族們不同，公爵巴魯赫緩緩偏過腦袋，他看向雷卡，眼神中盡是不解。
雷卡攤了攤手，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埃德加審判長的意思，所有警員都歸他調(diào)遣，我只是陪審團的一員?！?p> 司法部副部長威靈頓咳嗽了兩聲，含糊不清地說著。
“帝國要變天了。”
話音剛落，審廳的溫度又下降了一分。
沉默許久，有一名貴族忽然說道。
“都靈法......大廳里就有賣?！?p> 仆人們迅速開動，不一會兒就從外面抱來了一部厚重的都靈法。
貴族們搶過那本大部頭，拼命翻閱著上面的法律。
大部分貴族的爵位都沒達到伯爵，如果就連奈爾都難逃一死的話，那他們就更不用提了。
在好學的同時，他們也慶幸自己參加了這場審判，要不然冷不丁被逮到被告席上那可就死定了！
圖坦在上，他們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般認真過。
審判仍在繼續(xù)。
連續(xù)審判了近兩個小時，埃德加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沙啞了許多。
“考慮到埃德拉斯的伯爵爵位，帝國法院在此不剝奪伯爵爵位的繼承權(quán)，埃德拉斯伯爵本人將判處死刑，即刻執(zhí)行?！?p> 聽到這個注定的結(jié)果，埃德拉斯一步跨出被告席，他似乎想要鉆進人群。
貴族用同病相憐的眼光望著他，但并沒有人對他施以援手。
因為現(xiàn)在的情形和之前已經(jīng)不同了，大家都自身難保。
“嘭”！
又是一槍，那個警員已經(jīng)熟練了很多。
他得意地望著那些貴族，然后拽住埃德拉斯的腳，將他一路拖進審廳后面的小房間。
看了一眼時鐘，埃德加緩緩說道。
“現(xiàn)在退庭，以后每天的審判都將提前一天在法院外公示?！?p> 隨著那個蒼老的身影退出審廳，貴族們馬不停蹄地沖了出去。
作為一名合格的都靈貴族，他們當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按埃德加這架勢來看，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難逃一死。
對于他們來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銷毀證據(jù)。
只是不同的是，以前他們是把錢交給貴族，而現(xiàn)在要把錢還給那些被欺負的平民了！
......
午后的法院不復(fù)上午那般熱鬧，但仍有人群聚集在法院門口。
一部分人在門邊哭得昏天黑地，他們是上午那場審判的“遇難者”家屬。
似乎是想用哭泣來喚起大家的同情，不過遺憾的是，因為目睹過太多這樣的哭泣，所以貴族們的心間并無波瀾，他們在門口的告示牌前稍作停留便匆匆離去。
幾個法官依舊在不遠處的草坪上散步，只是不同的是，他們手里的酒已是換成了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