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選擇
男子尋人沒結果,在公主府后門徘徊了小一會,那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他聽到動靜,心里咯噔一聲,臉色有幾分慌亂。
開門的是府里的看門的奴仆,他正讓身后的侍女出門。瞧見他回來,熱情道:“快去回話,等下廚房就要放飯了?!?p> 他兩是同鄉(xiāng),前不久一同來到公主府,門房撿了個閑差事,而他被留在了前院,替主子跑腿。
那侍女聽見門房的話,罵道:“就知道吃,主子的事情辦好沒有?”
侍女是景珍公主從宮里帶出來的,言談舉止之間,很是瞧不起這些民間討生活的人。
那門房弓腰笑道:“姑姑說哪里話,我小兄弟為人妥帖,定是辦好了才敢回來?!?p> 侍女冷哼一聲,并不和他多費口舌,白了兩人一眼,提著籃子慢悠悠的出了門。
“這些個小娘們,嘚瑟啥。”等侍女背影一消失在街口,門房就開始抱怨道。
在旁圍觀了這些的男子沒有接茬,而是默默的進了門,慢吞吞的朝著后院的公主廂房而去。
盡管房中放了很多冰,還有侍女在不斷的扇風,但坐在梳妝臺前的景珍公主,臉色依舊不大好看。不知是被這暑熱煩的,還是心里想著那夜的事情,正懼怕著。
當日她生辰,久違往來的焱戚王破天荒的送來了賀禮,還讓侍女小聲在她耳邊回話,說人在偏院等著,想見她一面。
她對焱戚王實在沒什么記憶,上一次的交集,還是多年前的春日宴上,當時他自行對成德女帝請封。后來這些年,他雖有回京的時候,但兩人卻完全任何交集,實在談上不上什么一回京就要敘舊。
不過,焱戚王送的賀禮非常豐厚,幾乎趕得上南安女帝的賞賜,如此厚禮,按照禮節(jié),她還是得道一聲謝。
等賓客散了,她讓人把皇貴妃扶到內院休息。自己帶著宮女去見他。
才到門口,就有一個蒙臉男子攔住了她:“公主,還請您單獨進去?!?p> 那男人手里拿了一把劍,聲音冷漠,聽不出半分對她的尊敬。
景珍公主今日在南安女帝前面裝了大半天的鵪鶉,心里本就窩著一股火,見他如此尊卑不分,心里的火氣一下子就燒到了腦子里。
她直接抽出他的劍,一下子架到他脖子上:“在公主府的地盤攔我,你小子活膩歪了吧?”
她身上帶著幾分酒氣,拿劍的手有些晃,男子微微側過頭,避免她手里的劍傷到自己,他皺著眉頭,正欲開口,卻聽見身后傳來聲音。
焱戚王走了出來:“宮結?!?p> 被喚作宮結的男人,與他對視了一眼,下一刻就從景珍公主手里奪回了劍,然后身影一晃,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旁邊的宮女全都低著頭,不敢看他們,并未注意到他是如何消失的。
焱戚王走近,揚起一個親切的笑容:“多年不見,你已經這么大了,出落得如此出色。”
景珍公主冷哼一聲,并未理他。
焱戚王也不介意,而是對著她身后的宮女言道:“都下去吧,我有些話要跟自己的侄女說。”
宮女們互相對視幾眼,并不動,眼前的人自稱是焱戚王,可她們都不認識,而且她們是景珍公主的侍女,絕沒有聽從外人的道理。
焱戚王湊到景珍公主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景珍公主的臉色這才緩和,沉了沉怒氣:“都下去吧?!?p> 院子里很快安靜下來,焱戚王做出請的手勢,讓她進去敘話。
反正是在自己的府里,諒他也不敢怎么樣。
“你方才說,有辦法解決裴其林,是什么意思?”景珍公主進來之后,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焱戚王未答,反而是給她倒了一杯茶,十分體貼的關懷道:“先喝杯茶。”
景珍公主沒接,她有些急躁:“你什么意思?”
焱戚王見她是個沒耐心的,倒也不跟她打啞謎了:“裴其林的事情,我自有辦法幫你出氣,具體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p> 景珍公主繼續(xù)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互惠互利罷了,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請公主幫忙?!?p> 景珍公主狐疑不已,她能幫他什么,一個沒權勢的公主,唯一能幫他的,也就是請他吃幾頓飯而已。
焱戚王沒接著說下去,反而開始反過來問她:“除了裴其林的命,你還想要什么?”
這便是讓她開出更大的代價,景珍公主腦中念頭不停來回轉動,什么事情,居然還要頻繁加碼。
景珍公主并不會上他的當,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澳愕囊笫鞘裁???p> 焱戚王看了她一眼,雖然喝了酒,但腦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清醒,做事也比傳聞中的更為嚴謹,不愧是他看中的盟友。
“很簡單,不過是幫我請人喝頓酒罷了。”焱戚王輕描淡寫的說道。
景珍公主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她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怎么皇叔窮成這個樣子了,連請人喝頓酒的錢財都沒了?”
荒唐,事情竟然真的奔著她的吐槽去了。
“當然沒有這么簡單了,我讓你請的這頓酒,只是一個鴻門宴,后招,都在我手里?!?p> “我為什么要幫你?”景珍公主覺得自己就是喝多了,竟然聽他在這里賣關子。
焱戚王神色冷靜,看上去頗有把握:“裴其林的命,只是一個見面禮。你不想一輩子都被南安女帝壓一頭吧?她明明出身,容貌,才情,血脈,樣樣都不如你?!?p> 此話真是戳中了景珍公主的死穴,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別說她會被南安女帝壓一頭,就連她將來的孩子,也得看她臉色活著。
焱戚王見她臉色陰郁,便知自己說中了,他又把那杯茶往她面前遞了一下。
“合作愉快?!?p> 景珍公主看著那杯茶,猶豫了片刻,隨后拿起來跟他碰了一個杯。
“合作愉快?!本罢涔髦貜偷?。
既然棋局已經到了僵持的時候,突然有外力介入,可以有改變的機會,她當然不愿意放過。
只是當她看到裴其林的那顆人頭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究竟在和什么樣的人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