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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女帝退休記

第九十九章:兵符

南安女帝退休記 KC執(zhí)冥 2049 2021-05-15 15:40:14

  冬日里的雪景隨著暖陽逐漸消融,屋檐上的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俞宗祿的身子逐漸好轉(zhuǎn),人也清醒了過來。

  對于當日的事情,俞宗祿卻完全沒了記憶,他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大病了一場,對于很多事情都模糊了起來。

  圣手留在了俞府調(diào)理俞宗祿的身子,他將藥材攤到外面晾干,俞清松坐在石凳上問他原因。

  圣手凈了手,拿了石磨在他面前坐下,一邊將新曬好的藥材磨成粉,一邊同他說話。

  “那毒是江湖秘藥,人服下去,不出三天,必然殞命,我替老大人解毒,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傷害記憶,只是其中的一個副作用,等再過些日子,他四肢就會開始乏力,最后攤在床上起不來?!?p>  圣手將磨好的藥灌到李嫂縫好的香囊里,然后遞給俞清松:“掛在老大人床頭,可以讓他睡得安穩(wěn)些?!?p>  俞清松拿著香囊百味陳雜,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多謝?!?p>  圣手又開始磨藥材:“人吶,命數(shù)自有天定。無論是好或者不好,非人力所能改?!?p>  俞清松起身從后院的長廊慢慢走到前院,廊下種著許多仙客來,在這寒冬的日子里,開得比后院的白梅還盛。一路漂浮著暗香。

  俞宗祿已經(jīng)起來了,竹心扶著他在院子里曬太陽,俞清松先去掛好了香囊,又在屋子里倒了杯熱茶,這才走到俞宗祿身邊。

  “父親。”俞清松將茶端到他嘴邊。俞宗祿喝了半杯,抬眸看了俞清松一眼,他隨即松開了手,把杯子遞給竹心。

  “怎么愁眉不展的?”

  俞清松揚起輕松的笑容:“方才從后院過來,聽李嫂說,廚房出現(xiàn)了老鼠,弄得家里雞飛狗跳的。”

  俞宗祿最近總是忘事,說話也沒了條理:“那可得注意了,帳篷里還屯著許多冬日的吃食,不要讓將士們冬日里挨凍受餓?!?p>  俞清松與竹心對視了一眼,兩人隨后反應過來,俞宗祿是把以前的記憶跟現(xiàn)在的話頭弄混了。

  竹心上前將俞宗祿身上的外袍又規(guī)整了一下:“老爺,今日午飯想吃什么?”他刻意岔開話題,將俞清松涌上來的擔憂沖淡。

  俞宗祿做出思考的樣子,皺著眉頭,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眼神。

  外頭有下人跑進來:“公子,時府來人了,說是時景成公子想約您去京郊縱馬。”

  俞清松站起來,露出一副懊惱的樣子,這些日子為了俞宗祿的事情,他竟然將時景成的托付忘了個一干二凈。

  下人見他沒應答,以為他是傷心俞宗祿的事情,便自作主張道:“小人這便去回了他?!?p>  俞清松攔住他:“去備馬,跟他說,我一個時辰之后到?!?p>  按照時間來算,侯江福的名單肯定已經(jīng)遞上去了,現(xiàn)在讓俞宗祿傳他來,顯然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俞清松回房換了身衣服,出門之后,先去了公主府。自從上次太醫(yī)來過之后,兩個人倒是不用刻意避嫌了。

  俞清松去得不巧,正好趕上了永興公主出行,他是在半路遇上了公主府的馬車,才反應過來。

  俞清松翻身下馬,先對公主府的管事說了些什么,等管事跟馬車里面的人問了話,這才讓俞清松靠近。

  “參見公主?!?p>  馬車的珠簾被掀開。“什么事?”永興公主探出半個頭問他。

  “有件事情,想請公主幫忙,只是街上說話不便,怕是要耽誤公主一點時間了?!庇崆逅蓪χ贿h處的客棧做了一個手勢。

  永興公主揮手讓兩個侍女下去:“跟皇貴妃有約,怕是不好耽誤,你若有事,上來說吧?!?p>  她大大方方,無懼流言,俞清松也沒什么好忸怩的,直接鉆進了馬車。

  他的馬被管事牽著,跟著后面一路朝著宮門而去。

  俞清松將梁升云和時雅嫻的事情一一言明,至于讓俞宗祿找侯江福要官職的事情,他也坦蕩的說了出來。既不是為自己的私情,他便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

  “一對有情人,因此被拆散,實在可惜?!庇琅d公主感嘆道。

  俞清松拱手行禮道:“此事論起來,實在僭越,只是,我把雅嫻當成自己的妹妹,還請公主能幫這個忙?!?p>  永興公主笑道:“幫忙倒是談不上。不過你來得巧,我今日進宮,正是要與皇貴妃商議此事?!?p>  俞清松看著她:“公主有何想法?”

  “父皇身子已是強弩之末,這個時候新妃入宮,既沖不了喜,還要白白賠上許多女子的幸福,我想著倒不如讓皇貴妃下發(fā)一到懿旨,將此事取消?!?p>  皇貴妃原就位同副后,自從先皇后去了之后,君上未在立新后,這些年,宮里的大小事務(wù)都是她主事的,要是她能發(fā)旨,時景成所求之事,自然煙消云散。

  而且以永興公主的盛寵,她要是主動開口,皇貴妃絕不會反駁了她。

  俞清松感激道:“多謝公主?!?p>  “今日進宮,怕是暫時不會出來了,若有事,直接傳信給府里的人便是。”永興公主掀開窗口的珠簾,對著外面看了兩眼?!翱斓搅耍阆然厝グ??!?p>  俞清松行禮告辭,掀開珠簾拍了拍車夫的肩膀,他順勢把馬車停下來。管事見狀把馬牽上來,將韁繩交還給俞清松。

  兩個人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官道。一個滿腹憂傷,一個心生喜色。

  時景成擔憂之事既去,神色便晴朗起來,俞清松也不掃他的興致,將這些日子的種種皆瞞下不提。

  兩個人在京郊肆意縱馬,將多日來的陰郁一掃而空,暮色四起時,又去文興河道泛舟,對著日落飲酒。

  時景成感嘆道:“這樣的痛快日子,要是能一直過下去就好了?!?p>  俞清松拿著酒杯與他碰了一下:“故友尚在,何時不能再來一回?!?p>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是啊,故友在,何處不是風景。

  只是,這樣的寧靜祥和下,隱藏著的波濤洶涌,將所有人都捆綁在了一條破船上,一起迎接著海上的風吹雨打,徒留滿地狼藉。

  多年后再次回首,只剩下驀然感嘆,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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