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蹦锯忚K沒有一絲鋪墊的意思,就把她的“招安”計劃說了出來,“我想和你們合作?!?p> 響尾蛇與老鷹對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合作?合作什么?我們是土匪,你要和土匪合作?”
“在我說出我的計劃后,希望你們慎重考慮后,再回答我。畢竟,我的耐性和愛心也是有限。”沒有理會他眼中的嘲諷,木鈴鐺繼續(xù)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供應黑木崖所需的一切軍需物資,但是,你們要遵循我的規(guī)定:一、不再騷擾日軍;二、黑木崖、掛上我豐源會社的標志;三、黑木崖上的一部分人手,大約三百人,分成三部分,保護豐源公司在皖省得一切行動。
給你們兩個小時考慮,希望大家都不會留下遺憾?!闭f罷,她頷首行禮后,就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離去。
“晴子小姐不打算談談山下的伏兵情況?”一直以來都是扮演木頭角色的老鷹說話了。
“沒什么好說的,如果是因為我引來的,我會想辦法讓他們離去,如果是你們自己招來的,我也會看在陪我玩了兩天的小豬面子上,幫你們一把。
盜亦有道,何況,我是一個商人,一個信奉中國儒商思想的商人?!庇行┰捳f多了,解釋多了,反而會讓人有太多猜疑。
“如果你們覺得我是乘火打劫,也行?!蹦锯忚K很不甘心,她明明正派人物,為什么總是扮演著反派角色,做著令人仇恨厭惡的事情。
哎,什么時候,她才能露出自己真實的身份,囂張跋扈的拿著槍,指著那些人面獸心的小鬼子……不用再虛與委蛇、為虎作倀。
“老鷹,你確定山下有伏兵?”
“大哥應該知道我的看家本領(lǐng),一是打槍,二是唇語。等會,豹子打探回來,一切就會明了?!?p> “我當然相信你!就是有點不太明白,她為什么、肯幫我們勸小鬼子退兵?”
“哎,我也想不明白不過,只要她對我們沒有殺心,事情就沒有到很壞的地步?!崩销椑潇o的分析道。
可能是老鷹剛才通過讀取他們對話的嘴型,告訴他的消息讓他有所顧忌,一時半伙之間,他有點無從選擇。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只見眼睛微斂的響尾蛇,臉上一副陰晴不定的神情:“老鷹,你知道,我是不自由毋寧死。如果讓我投靠小日本,哪怕是個日本商人,我心中也是萬分不愿?!?p> “大哥,咱們黑木崖上有幾個人沒有受過小鬼子的苦,輕則財物損失,重則家破人亡。三年前,我要不為了給老丈人家送年禮,也就隨著村子里的三百多號鄉(xiāng)親一起上路了,也不用受這喪妻之痛?!闭f到舊愁,老鷹恨得直咬牙,“可憐我那即將要出世的孩子,都沒來得及出來看看這個世界?!?p> “老鷹,對不起,我……哎……”
“大哥,自從我們劫了小鬼子的那幾車貨,被他們盯上也是遲早的事情,老鷹不怕死,可是、我怕死的憋屈,死得不值當?!?p> “老鷹,你有沒有想過,詐降也是降,讓我跟小鬼子投降,我……你讓江湖上的人怎么看我們黑木崖!”
“……大哥,我的仇還沒報,我那一村鄉(xiāng)親的仇、還沒報!
如果說,用那些虛名,換一個讓我報仇雪恨的機會,我愿意?!?p> “……“
“大哥,鷹哥……”突然,門外傳來豹子的急呼聲,“山上好多耗子(山下有很多伏兵)。”
響尾蛇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額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爆了起來。身邊站著的老鷹,臉上依然那么平淡無奇,只是雙手瞬間攥得很緊拳頭,暴露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極度不平靜。
“豹子,慢慢說,怎么回事?”響尾蛇仍抱有一絲幻想。
看到忠義堂里,只有響尾蛇和老鷹,氣喘吁吁的豹子才顯得有點慌亂:“大哥,鷹哥,我剛才仔細看過了,山下有、有好多小鬼子,全都帶著重家伙,還有好多小炮;另外,還有不少皇協(xié)軍,雨實在太大了,具體人數(shù),實在看不清楚?!?p> 聽到這個消息,響尾蛇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后,又透露出一縷不甘心,就在他無從選擇時,老鷹說話了:“大哥,是做兄弟的怕死,拖累您了,請您替山寨里六百多個兄弟、一百多個家眷,考慮一下豐臣晴子給的條件吧!”
豹子有點茫然,這是咋啦,鷹哥怎么給大哥跪下了?還有,干嘛要豐臣晴子的條件?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疲倦不堪的聲音從響尾蛇口中發(fā)出:“豹子,讓兄弟們都去議事廳,議事!”
……
倪莫愁打著傘,一路小心得呵護著他眼中的金大腿,來到黑木崖上最好的觀景臺……淋雨、看雨景。
這個觀景臺,其實就是一個搭建在懸崖峭壁邊、四處漏風的涼亭。
身上濕了一大片的木鈴鐺,斜靠在涼亭的欄桿上,不時由于山風的吹過而瑟瑟發(fā)抖……
倪莫愁不禁有些懵圈,這是什么習慣?
有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說法嗎?
還是,他抱了一條有病的金大腿?
……
“晴子小姐,山里的雨涼、風涼,您是女孩子,還是保暖點比較好!
萬一、著涼了……這藥,只要是藥,都有三分毒性!”倪莫愁說這話時,有點底氣不足。畢竟他們剛接觸,萬一馬屁沒拍好,拍到馬腳上,那么他的前途才要涼涼了。
仿佛剛回過神來的木鈴鐺,斜睨了他一眼,不經(jīng)意的問道:“倪先生家中有人從醫(yī)?”
“呵呵,讓晴子小姐笑話了,鄙人學過一些皮毛。不過,鄙人不是學醫(yī)的料,只能看看簡單的病?!敝灰锯忚K愿意與他交談,就說明他可以實施下一步計劃了。暗自得意的倪莫愁,故作姿態(tài)的說著口不對心的話。
“哦,倪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繼續(xù)裝逼的木鈴鐺,手中攥著一塊暖玉,沒辦法,她實在太冷了。
谷安栓臨走時,暗示她,要小心提防這個倪莫愁。她要不是怕他壞了黑木崖的好事,她才不擱在這吹風呢。
“晴子小姐抬舉鄙人了,鄙人就是一小小的山寨二當家?!?p> 木鈴鐺:“……”你就繼續(xù)裝吧,也不怕風大閃了腰。
“行了,回頭讓加藤君看看,有什么能幫到你的?!毖劢堑挠喙鈷叩接曛斜拥纳碛埃?,響尾蛇他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
“晴子小姐,這兒風大,你看你衣服都濕了,我?guī)闳Q身衣服吧?!?p> “也行!哦,倪先生的身上也濕了,麻煩你叫個兄弟,也帶他去換身衣服,可以嗎?”
“當然可以。猴子,帶倪、先生去換身衣服,一定要伺候好了,知道嗎?”
“哎,知道了,我一定把倪先生伺候好了?!焙镒尤巳缙涿模樕蠜]點肉,身上也沒二兩肉,整個人就像竹竿似的,不過,他腦子好使,豹子話音未落,他就知道什么意思。
然后,一臉無奈的倪莫愁,只得目送剛接上話的木鈴鐺離去,咬牙切齒的跟著滿臉熱情的猴子,去一個小院里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