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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鎮(zhèn)的幸福生活

第24章 金寶病了

虎口鎮(zhèn)的幸福生活 鮮家明月 1899 2020-06-09 07:12:55

  大家平白無故被她嚇了一跳。

  混子撇撇嘴問老李婆:“有啥了不得的事?天要塌了?地要陷了?還是小鬼子進了咱院子了?”

  老李婆白了他一眼,只顧風風火火地吆喝著往前院跑。

  任閑剛剛平息了一場大亂子,好說歹說地才把時玉珍連勸帶哄地送走了。

  才坐在辦公室里長吁了口氣,忽然又想起老丈人病了,老婆叫他今天去西關(guān)醫(yī)院看望的事。

  這會兒老婆肯定已經(jīng)從學?;丶伊耍约哼@會兒回去,少不得要挨她一頓埋怨。

  他決定這會兒就趕去縣城西關(guān)醫(yī)院……

  可是,中午開飯時可是敬老院事故多發(fā)時段,最易出亂子了,怎么走得脫?

  他點上一支煙,心神俱疲。

  心說,這哪是敬老院呀,簡直就是一托兒所、幼兒園,得24小時看著,年年月月天天時時,一個不留神,內(nèi)戰(zhàn)大戰(zhàn)口水戰(zhàn)隨時就要爆發(fā)……

  老李婆驚天動地吆喝著闖進他辦公室,好象懷里抱的是當朝小太子似的,拖著哭腔嚷道:“可了不得了……”

  任閑“噌”地一下站起來,也驚慌地問道:“咋的啦?”

  老李婆騰出一只手抹著老淚,沒頭沒腦地說:“夜晚就不對勁兒,喝了半瓶奶,吐了一被子。俺倆口一宿沒合眼,今早上只喝了幾口奶,到晌午頭……”

  任閑當然知道老李婆說的是金寶,但金寶到底啥情況?

  他打斷老李婆啰啰嗦嗦的話頭,著急地問:“金寶到底咋了?”

  老李婆哭著說:“恁摸摸,額頭燙的能烙餅了……”

  任閑急忙伸手去一摸金寶的額頭,果然燙手,小臉也紅的嚇人,明白了這是在發(fā)高燒。

  任閑立刻叫混子騎著三輪陪著老李婆去衛(wèi)生院,自己騎著摩托車先去衛(wèi)生院找人,他只怕中午午飯時間找不著人。

  “好啦,別哭眼抹淚的了”,混子安慰說,“誰家娃娃沒個頭疼腦熱、三災八難的?”

  任閑騎摩托車到了衛(wèi)生院,打電話叫來院長,又找來兒科醫(yī)生。

  院長和兒科醫(yī)生一齊給金寶會診后說:“不礙事,很快就會退燒的?!?p>  又仔細問過老李婆一些生活起居細節(jié),哭笑不得。

  老李婆一次都沒給金寶喂過白開水,她認為喝奶粉本來就很稀糊,不用再喝水了。

  這都農(nóng)歷五月了,她還給小金寶穿著襖,裹著小棉被,晚上還蓋著厚被子,被老李頭摟在懷里,窗戶也不開……

  還有衛(wèi)生問題。

  兒科醫(yī)生皺著眉頭解開了金寶的小棉被,扔到一邊。

  接著又解開小棉衣散熱,用熱毛巾給金寶熱敷了一會兒,說:“先觀察觀察,問題不大,放心吧?!?p>  他坐下開了個處方交給老李婆說:“孩子的體溫調(diào)節(jié)中樞還沒有發(fā)育完善,對產(chǎn)熱和散熱的調(diào)節(jié)能力差,加上新生兒皮下脂肪薄,身體表面積相對較大,體溫容易受環(huán)境溫度影響。以后不要給孩子穿的太厚,包裹的太嚴啦,還要注意室內(nèi)衛(wèi)生和開窗通風……”

  老李婆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任閑去街上給倆人打包各買了一份牛肉燴面,說:“恁吃了飯,先在這兒招呼著金寶,下午我再來看看情況?!?p>  敬老院今天中午倒風平浪靜,老冷急忙做好了一大鍋面條,老人們餓的不行了,都慌著吃飯。

  老賈頭招呼張東臣說:“老張,盛碗面條喝吧?”

  張東臣當然知道這只是一句客氣話,他笑笑說:“今兒早上油餅吃撐著啦,中午沒胃口,晚上回去喝點粥妥啦?!?p>  大老葛好心地說:“老張,趕緊來敬老院妥啦,一日三餐吃現(xiàn)成,吃飽喝足了看看電視、打打撲克牌,還不耽誤你做手藝掙錢,人多熱鬧,可比你一個人孤家寡人的強多了?!?p>  張東臣撇撇嘴說:“俺不干。恁這院里天天吵的雞飛狗跳的,真鬧心。再說了,院里都是兩人住一間屋子,俺來了別叫俺跟高兒一屋,不用三天,非叫俺活活熏死不中。”

  “這話說的,人家老周跟高兒住幾年了,咋沒被熏死?不活的好好的嗎?”老賈頭說道。

  “嘿嘿,好好的嗎?”張東臣反唇相譏,“熏的個半死不活的了。恁再看看恁那煮飯的娘們,大伙吃個飯吧,有幾頓不吵的?俺都不明白了,恁吃的她家的飯嗎?”

  大家聽了這話,都還不上嘴了。

  黑老包說:“都怨老賈頭!”

  老賈頭生氣地說:“恁咋怨著俺啦?俺跟那娘們一伙的嗎?”

  張東臣冷笑地說:“老賈頭,就恁那點小算盤珠子,瞎撥拉了半天,跟誰不明白似的。恁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p>  老賈頭氣勢頓減,往椅子上來了一個葛優(yōu)躺,閉上眼說:“俺是個笨貨,俺不想跟恁說話了。”

  老劉偏偏要拍著他的椅子說:“老賈頭,還記得不,咱剛進院那會兒恁擱伙里煮飯,張學友一頓能吃三四個饃,混子就一個饃,黑老包胃不好,只吃半拉饃……”

  “誰愛吃米飯,誰愛吃面條,恁可都記在心上了。擱一個伙里吃幾年飯了,吵過幾回架?俺就是想不通,恁煮的好好的,咋撂挑子不煮飯了呢?”

  楊老倔哼了一聲。

  張東臣看了一眼假裝裝睡的老賈頭說:“人家呀只不過是嫌工錢太低,想著恁這幫老貨們,誰也沒能耐搶他的飯碗,就坐地起價,要求所里院里漲點兒工錢。要說人老賈頭要求真不高,干幾年了一分沒漲過,他原來是多少來著?”

  老賈頭閉著眼回答說:“三百。”(2008年的工錢)

  張東臣點頭說:“人老賈頭就想要個四百五百的。結(jié)果也是趕巧了,正好小李莊的李西喬想給他的婆娘找個事做……”

  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顧高搖擺著鴨步走進來,啐了一口說:“嘿,人老冷一月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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