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地處北方,屬于華東內(nèi)陸地區(qū),存在感很低,但是消費水準(zhǔn)卻并不低。
金山大酒店。
這是衡南一座地標(biāo)式的酒店,集商務(wù)談判與宴請于一身,也就是名氣大點兒,實際做菜的水準(zhǔn)并不怎么樣,和一些私房菜館相比,卻是遠遠不如。
唐紹依舊穿著一條大褲衩,上身一件普通的短T,腳下踩著一雙人字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不過緊隨其后的唐菲卻是一直悄悄看著唐紹。
唐紹的身體筆直,但是步伐行動間卻很慵懶,自信、內(nèi)斂。
扭頭看向唐菲,唐紹左手牽著大姐唐靜,另一只手向著唐菲招了招手。
“看我干什么?”
金山大酒店裝潢的還算不錯,但是和它五星評級并不相配,頂多也就是個三星。
唐菲緊走了兩步,然后伸手握住了唐紹的另一只手。
有些無奈。
唐紹卻是很開心。
一左一右倆大美女,雖然是自己親姐,但是也很拉風(fēng)啊。
唐菲和唐靜還好點兒,唐靜下了班直接沒有換裝就過來了,還是那一套OL制服,稱的身段兒十分纖細苗條。
唐菲始終就是一條連衣長裙,人長得漂亮,那就足以出席任何場合。
老媽林蕓卻是很認真的打扮了一下,換上了新衣,無非就是一條女士西褲和一件半袖女士襯衫。
很顯老氣。
“你看看,咱媽都舍得換套新衣服,你就穿這身兒,丟不丟人?。俊?p> 唐靜在外人面前乖的和小貓咪似的,但是在唐紹和唐菲面前氣場很足,晃了晃唐紹的手掌,柳眉微蹙。
唐紹呵呵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在另一個世界就慣于這樣的著裝,不過都是大牌,一件短T上萬塊,一雙人字拖也得小萬。
他覺得一個男人可以沒有定制西裝,也可以沒有手工皮鞋,但是一定要有一塊兒象征自己身份的腕表和一把超跑鑰匙。
理念問題罷了。
這兩樣?xùn)|西足夠讓任何人在任何場合都底氣十足。
“媽,別緊張?!?p> 林蕓還是有些小民心態(tài),雖然這些日子沒白天沒黑夜的忙活賺了好幾萬塊,但是面對富麗堂皇的金山大酒店,還是有些畏畏縮縮。
“就是一飯館兒罷了,咱們是消費者,顧客是上帝?!?p> 其實越大的酒店服務(wù)態(tài)度也就越好,基本不存在以貌取人的情況,尤其是再過些年國民生活水準(zhǔn)普遍提升,對待服務(wù)性行業(yè)越發(fā)挑剔,越是少有以貌取人的情況。
只有一些玩兒個性的私房菜館或者一些連鎖行業(yè)可能會出現(xiàn)歧視情況,但是一方面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個別連鎖監(jiān)管不到位,員工帶有私人情緒上崗罷了。
老爸唐國鈞還沒出院,但是能勉強下地了,今兒就不帶老爸了,姐弟三人帶著老媽,這就浩浩蕩蕩殺進了金山大酒店。
酒店包廂有兩千塊錢的低消,還有15%的服務(wù)費,家里人從沒來過這樣的場合,唐菲就一直勸唐紹。
“咱們在大廳就挺好的,要什么包廂?”
林蕓也一直點頭,直接定調(diào)子:“就咱們一家子,要包廂整那景兒干什么,我看著大廳就挺好,寬敞?!?p> 唐紹就有些無奈。
“成,聽你們的——”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找個私房菜館兒更盡興,最起碼做菜的手藝不錯,也省得坐在大廳里看著人來人往。
負責(zé)唐紹這一桌的服務(wù)生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兒,歲數(shù)兒約莫和唐菲相當(dāng),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制服很漂亮,但是卻還是讓唐紹有種感官上的土氣感。
沒辦法,總是不自覺的拿現(xiàn)在和十幾年后對比。
菜單是中英文結(jié)合,名字取得那叫一個花里胡哨兒,后面倒是有些家常菜,不過唐紹直接略過。
衡南屬于內(nèi)陸地區(qū),家里人一輩子也沒怎么吃過海鮮,他今兒主要是帶家人開葷,要是整什么麻婆豆腐之類的,還至于跑這兒來?
“先來一支雷司令冰酒,清蒸波龍一只,7分熟菲力,北極貝刺身,再來份金槍魚蔬菜沙拉。”
唐紹沒有點什么太講究的鵝肝魚子醬之類的東西,一方面它們的味道一般,之所以價格昂貴只是因為稀有,和家人用餐,口味是第一位的,形式主義那套就不用了。
再加每人一份羅宋湯。
另外怕家人吃不慣西餐,唐紹又點了一個番茄燉牛腩。
“一式四份,刷卡?!?p> 唐紹拿出銀行卡,然后才向著服務(wù)生笑道。
還是有點兒遺憾,龍蝦自然是首選澳龍刺身,但是價格太昂貴,暫時還進入不了唐紹的菜單,只能點個波士頓龍蝦,屌絲小波龍刺身就算了,只能清蒸。
一旁的唐靜和唐菲則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唐紹點菜點到飛起,最后瀟灑的掏出銀行卡來,氣勢十足。
等到服務(wù)生離開吩咐后廚,這才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驚呼。
“你瘋了?”
雖然她們不清楚這幾個菜的詳細價格,但是光聽名字就有些天旋地轉(zhuǎn)。
“安啦,我有數(shù)兒?!?p> 唐紹自然是靠譜的。
雷司令冰酒挺適合女性的,葡萄選料嚴(yán)格,釀制工藝復(fù)雜,400元左右的價格真的不叫貴,波龍屬于屌絲龍蝦范疇,價格也算不得高,家里人沒嘗過,怎么都得試一試,菲力牛排屬于主菜,北極貝刺身鮮甜,單價也并不高,其它的就沒什么了。
整餐下來不過三千多,唐紹表示沒有任何壓力。
不一會兒服務(wù)生拿來pos機,刷卡,簽單。
待服務(wù)生走后,唐菲和唐靜甚至老媽都看花兒似的看著那張單據(jù),心里頭疼的滴血。
尤其是唐菲,想想半月前她為了幾千塊錢的學(xué)費還打算輟學(xué)打工,而如今一頓飯竟然就造進去近四千。
那種恍惚的錯覺,讓她如同身處兩個時空。
“敗家玩意兒,敗家玩意兒——”
林蕓嘴唇都發(fā)白了,盯著唐紹一個勁兒的低罵。
唐紹卻是不以為意。
賺錢就是為了提高生活質(zhì)量,不然再多的錢要來何用?
生存的代價很低,單單只是為了生存,可能一個月幾十塊錢咬牙也能熬過去。
但是人生在世,可不止是為了生存啊。
生活,得學(xué)會享受。
在這方面,唐紹早就堪破了。
唐紹面對著家人的臭罵而毫不在意,只是在目光轉(zhuǎn)到大廳的時候才突然一怔。
身著淡紫色長裙的蘇綽像是小白花兒一般盈盈站立在人群之后,此時正復(fù)雜的看著自己。
一伙兒約莫七八個人,成年人居多,為首的中年男女顯然是蘇綽的父母,看著那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手里拎著的蛋糕,唐紹心中了然。
沒有猶豫,唐紹起身向著蘇綽走去。
“好巧啊,今天你生日???”
雖然沒有和蘇綽說過兩句話,但是畢竟是鄰居,而且還是同學(xué),既然見到了,干坐著顯然不是唐紹的風(fēng)格。
只留下身后老媽和姐姐仨人面面相覷。
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膽大了?
往常見到蘇家丫頭不都是面紅耳赤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