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打什么賭?”
米碩皺眉問道。
陳平道:“就賭我能不能通過院試。”
米碩嗤笑,“曲水流觴你連一首詩都不敢作,怎么可能通過院試?”
陳平聳肩,激將道:“那不更能證明我沒有文采?你跟我打賭,既能羞辱于我,還能順便賺上一大筆銀子?!?p> “怎么個賭法?”
米碩有點動心。
陳平簡單介紹:“我通不過院試,你贏,我賠付給你1萬兩銀子。
若我能通過,我贏,你賠付給我5萬兩銀子。”
“1賠5?”
“1賠5!”
米碩動心,想要答應,卻被堂兄米暢阻攔。
“碩弟,小心有詐。”
“怎么說,暢哥?”
米暢直接問陳平,“你從來沒有在人前顯示過文采,我們又怎么知道你詩詞水平到底如何?”
陳平反問:“你自已參加過數(shù)次院試,難道還不知道院試難度到底如何?”
米暢語塞。
米碩越發(fā)動心,忍不住問道:“陳平你報名童試的100兩銀子都還是借孟長生的,哪里來的1萬兩銀子跟我對賭?”
陳平拍拍孟壽肩膀,瞇著眼笑道:“長生既然肯借給我100兩銀子,就一定肯借給我1萬兩銀子?!?p> 沖孟壽擠眉弄眼,“你說是不是,長生?”
“唔,沒錯?!?p> 孟壽根本不看好陳平能一舉通過院試,但是在外人面前,他還是很給陳平面子的。
“那行……”
米碩答應了一半,又被米暢攔了下來。
他不滿地道:“暢哥,明擺著賺錢的事情,你為什么又要攔我?”
米暢目光閃爍不定,“賠率太高,小心有詐?!?p> 他轉(zhuǎn)臉看向陳平,“我們跟你賭,但是賠率只能1賠3?!?p> 陳平回了一個字,“滾!”
“你!”
米暢氣得臉色脹紅。
陳平只是用輕蔑的眼光看著他。
“賭就賭!”米暢氣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他又加了一個條件,“除了賭你通不過院試外,我們還賭你得不了院試案首?!?p> 陳平?jīng)]信心能得院試案首,自然不想跟米氏兄弟賭這個,不過別人倒是對他挺有信心。
一個蒼老的聲音插話,“案首這個怎么賭,什么賠率?”
陳平轉(zhuǎn)身看去。
嚯,這不就是那位考了一百年都沒能考中秀才的范舉范老頭兒嘛。
除了頭發(fā)胡子花白,臉色倒是紅潤,精神頭兒也是相當好,笑容狡黠,眼神清亮,一點都不像個115歲的老人家。
“賭陳平不能得院試案首,賠率1賠10。”
米暢不能完全確定陳平一定不能通過院試,但他能肯定陳平絕對不可能高中案首,因為案首是他囊中之物。
高適高樂安賣給他的那首七言絕句極其精妙,拿下啟陽郡院試案首不會有任何問題。
既然是這樣,他就可以開出高額賠率,以此吸引陳平的賭注,來彌萬一補輸?shù)舻谝粋€賭局的損失。
不過他沒想到陳平還沒答應,范舉倒是上了勾。
范舉從袖袋里拿出一張孟氏錢莊開出的1萬兩銀票,“我跟你賭了,1萬兩銀子賭陳平高中案首,輸了我這1萬兩銀票給你,贏了你賠我10萬兩?!?p> 米暢和米碩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然后跟范舉確認賭局,“成交!我們兄弟兩人沒帶銀票,不過可以在孟長生面前立下字據(jù),以米家在孟氏錢莊的存銀為注,跟你約成這個賭局?!?p> 這個時候孟壽站出來了。
“我,孟氏錢莊少掌柜孟壽——孟長生……”孟壽跳上假山,大聲喊道:“應米氏兄弟、陳平,以及范舉相邀,在此主持賭局,還有沒有人想要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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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試期間閑人本來就多,啟陽人又多有賭性,聽聞有賭局,哪里還有不愿意湊熱鬧的?
“我也想加入賭局,有沒有人主持?”
“我花點小錢,賭陳平能通過院試,同時再賭陳平不能高中院首?!?p> “我賭……”
越來越多的閑人涌過來,甚至連正常進行的院試都給打斷了。
孟壽之前并沒有主持過賭局,但孟家本來就是開賭場發(fā)家,后來開了錢莊,把所有賭場生意盤了出去,但還會時不時的借助錢莊的便利主持賭局。
只不過他們現(xiàn)在更多的是像今天這樣主持,而不再直接當莊家跟人對賭。
有孟氏錢莊作保,賭局成立,兩種賠率,四方對賭,有不少人下注。
孟家經(jīng)驗豐富,人手眾多,銀票以及字據(jù)賭注很快整理完畢,發(fā)現(xiàn)賭盤竟然被撐到了百萬兩規(guī)模。
賭陳平高中院試案首的賠率最高,人數(shù)最多,但都是些閑人,想靠著些許散碎銀子賺點小錢。
這一方的賭注一共有12萬兩,人數(shù)多達數(shù)百人。
賭陳平不中案首的,以米氏兄弟為首,還有張承澤兄弟,以及一些其他啟陽城高門大族子弟。
這些人深知科場殘酷,又有張承澤撐腰,自然是放開了跟閑人們對賭,賭注高達140萬兩之多。
其中就要米氏兄弟的10萬兩,張承澤兄弟的40萬兩。
賭注雖多,風險卻是幾近于無,眨眼間就有數(shù)萬兩銀子入帳,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種賭注參與的也有,但是不多。
賭陳平通過院試的賭注有3萬兩,陳平自已1萬,范舉范老頭兒1萬,還有孟壽友情贊助的1萬。
跟他們對賭的是米氏兄弟的3萬兩,還有一些已經(jīng)投注了陳平能高中案首的家伙。
兩方下注,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難道陳平還能在高中案首的同時落榜?
其實不管輸贏,孟氏錢莊獲得都是最大的。
他們主持賭局要抽水一分,將近150萬的賭注,光是抽水就有1萬5千兩,穩(wěn)賺不賠。
當然這些銀子他們也不能獨吞,太守府要分走3000兩,官學也會分走3000兩,還會有一部分銀兩送到某些人手里,錢莊本身只能落袋5000兩。
這也相當不錯了,只是組織一下而已,幾乎不投分毫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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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紛擾之后,塵埃落定,只等陳平上臺誦詩。